姜澜坐上了返程的航船。

藏鱼岛权位之争已经落下帷幕,她就没有了留下的必要,加之商昼受伤卧病在床、商晴逃亡在外,姜澜之事更要靠边站。

船只远离藏鱼岛后,奖励也到了。

经计算,藏鱼岛剧情完成度较高,潜力点数+15;掉落道具,不限量供应食盐。【注:食盐终生免费供应,随取随得,再不用为盐价太高而苦恼。江湖野炊之必备产品。】

姜澜看着新得的道具,冷漠脸道,你看我像缺那点儿盐钱的吗?

白玉堂注意到她的脸色有一秒的不自然,关切道,“怎么了?”

姜澜道,“五爷要盐吗?送你两麻袋怎么样?”

白玉堂上下打量姜澜狐疑道,“你不会是去倒卖私盐了吧?”说着又伸手去拍她背上背的包袱,那里面装着的是商昼给的珠宝金器,里面叮当作响,“没穷到那份上啊!”

姜澜顺势拍了一下白玉堂的手道,“冲你这句话,日后我倒卖的私盐,五爷可买不着了。”

两人正在这说笑,就听见船舷处有嘈杂之声。

这次做的船与之前姜澜所上的短航船不同,出海走再顺着河进内陆,较之路上骑马狂奔,快了一辈不止。

人们在船上呆的时间长了,自然少不了争吵。

姜澜挤到跟前才发现,是个中年男人要跳海自尽。

千钧一发之际,就见白玉堂往他的腿上与胳膊上分别打了两块鹅卵石,巨痛之时,中年男人站立不稳,仰面掉到了甲板上。

这一下摔得可不轻,好歹命是保住了。

姜澜三步并做两步走上前去在旁边问道,“好好的出来做船,怎么就不想活了呢?”看他身上穿戴并不便宜,坐远航船不是为经商就是回家,何苦把命丢在海上?

中年男人并为理姜澜,只顾着朝白玉堂哭诉道,“我这段时间被女人害惨了,非要丢掉性命不可!”

中年男人姓李,是过来做生意的行商。藏鱼岛太过靠南,鱼类与食盐极生,相反其他的资源便较为短缺,少不了贸易,其中重要的一项就是皮革生意。

岛上养不了牛羊,冬日寒冷需要御寒就只能从外买入毛皮缝制。李南就是做的这项生意,两地之间买卖皮革,来回奔走虽说辛苦,但是自他祖父起就一直干这一行,路子熟挣得也多。

他在一个月之前,刚刚把皮革运过来,依次贩卖给当地的商人,现在就在归家途中。

身携重金,总免不了遭人惦记。

李南悔恨哭道,“都是女人惹的祸啊!”

他此次上船之后,正巧遇到一位二八年华的少女,随父亲赶往北城赴任。商人最喜与官老爷结交,傍晚吃饭的时候,李南特意探听了一下,才知道正好王老爷赶赴之地就是北城知府,刚巧上一任知府即将离职,李南便想方设法托关系,想与这位知府大人打好交道。

他想的虽好,但谁料王老爷知道此事后,便整日闭门不见,叫李南好好的碰了一个钉子。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王老爷的女儿王双双天真烂漫,是个好相处的。她见李南被拒之门外,便从自己房中出来,好好将其安慰了一番。

见此情景,李南心想王老爷此次赴任的家眷只带了王双双一人,想必在家中是十分得宠的,若是先同她打好关系,怎么能怕日后生意不兴隆?

思量至此,他便动了些小心思。

李南正当壮年,脑子里多的是让小姑娘死心塌地的法子,手中遍是稀奇古怪逗人开心的玩意儿。双双长在闺阁之中,自幼连同龄男子都未见过几个,这么过上一段时间,便是两情相悦、夜夜笙歌之时。

别说,有了双双在中间周旋,王老爷终于开始松动,开始接纳他的礼物。

这样一来更显双双作用之大,李南更开始对双双大献殷勤,利益与情|欲的交缠,能冲昏人的头脑。

他们背着王老爷日夜玩乐,更觉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彼此之间无有丝毫秘密。

直到昨天,李南早上检查时才发现箱中的银钱全部不见了,全部的交子与汇票变成了一摞摞的白纸,整齐的摆放在木箱中,锁还是完好无损的。

他几乎立刻就锁定了嫌疑人。

他也知道钱箱极为重要,是早年特意去找大老板朱停定制的,除腰间钥匙之外,就算是海上神偷张寻与偷王之王司空摘星联手,都解不开这把锁。

木箱更是用几道铁链缠在桌上,动一下声音极大,不可能被掉包。

那么只有一个可能,双双趁他睡觉之机,掉包了所有的钱。

别看李南穿着体面,像是个不差钱的,但这笔银子实在太多,若这么平白丢了,生意就得断。

他已借钱买来下一年度的牛羊,若是没有银钱,就无法饲养成活,等到来年冬天自然也没有皮革,非但做不了这世代相传的生意,怕是连家里的房子和田地都要抵出去卖了。

如此一来,还叫人怎么活!

他被女人坑的这么惨,怪不得方才不与姜澜说话,生怕再被骗点什么去。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李南哭道,“您看,这还有我的活路吗?”

白玉堂冷哼一声道,“若是你居心正,怎会遇到如此磨难。”

李南用手捶地,悔不当初道,“对!对!对!我说这一遍算是警醒在座各位,千万莫犯此等大错。如此,便成全了我吧。”说罢,翻起身来又要往船舷上爬,死志万分坚决。

毁了祖宗基业,有何颜面存活于世?

这个李南着实不争气,但天底下绝没有受害人悲痛欲绝自尽而亡,骗子逍遥法外吃喝玩乐的说法。

姜澜开口道,“既然你已经想清楚了,我绝不拦你,只是有件事还不明白,左右你已是将死之人,又不着急,不如为我解答一二?”

李南犹豫地看着姜澜没有答话,似乎是怕再受蒙骗。

姜澜无奈道,“你现在是个一分钱都没有的穷光蛋,我能从你这儿骗到什么东西?”

此等扎心之语出口后,果然对李南有用,他停下来道,“姑娘但说无妨。”

姜澜道,“同在一条船上,她跑不了。你又有证据,做什么不直接去找她还债,反而在这里寻死?”

李南长叹一声道,“我起初也是这样想的。”

昨日事发后,李南便去找双双对质。没想到双双矢口否认,并说与李南毫无关系,反咬李南为讹诈钱财污少女名声,当场便闹了起来。

王老爷亦知晓了此事,当场便问李南此事前因后果究竟为何?

李南便如实说了一遍。他本想着,王老爷如此心疼自家千金,定不忍她名声受损,定会叮嘱他勿将此事透露,并责打双双一顿,着令她交出钱财。

结果王老爷的反应与李南所想大相径庭。

王老爷道,“你说双双与你苟合,盗取钱财,可有此事?”

当时李南听这问话便知有谱道,“正是。”

王老爷非常干脆,“既然你一口咬定,可知诱拐良家少女该当何罪?”

李南听到这话冷汗都下来了,以王老爷知府之身,判他个罪名岂不是轻而易举?何况这个罪名是理所应当、确凿无疑的。好在他还有位胞弟,就算坐牢十年,家业不会断,九泉之下面对祖宗起码有话可说,李南仍然坚持道,“知道,但王双双盗我钱财,确应归还。”

王老爷气得冷笑一声道,“既然你如此肯定,那就查查双双的房间,是真是假,一看便知。”

此话说的有道理,李南自然同意。

一通检查下来,双双房中没有半分李南之物。他的财物较多,双双就是再有心思,也无法藏得无处找寻。

钱财不可能长腿跑了不翼而飞。

李南口不择言,指着王老爷便道,“我还当你是什么好官,原来竟是唆使女儿勾引他人、骗取钱财的欺世盗名之辈罢了!”他认定钱财被藏在了王老爷的房间,直直的往里冲去。

王老爷怎会容他?一声令下便叫仆从把李南扔了出去。

还放下话道,他如此不尊长辈,下船后定要叫李南好看!以王老爷知府之位,这一天的帐算下来绝对能将他们家挤兑的再无出头之日,活不活命都两说了。

可怜虫李南顷刻之间从家财到性命,全都落入了他人手中。

李南道,“钱要不回来、生意做不下去、还得罪了本地高官,我这条命无非是早死晚死的区别。如果早早在船上了断干净,说不定不会牵连家里。”

听他此言,速死竟成了最好的选择。

得罪了王老爷还是其次,举家搬迁就成了,话又说回来,没有钱啊!

白玉堂听完李南所说便摘下了姜澜的包袱,扔到李南怀里道,“这些够了吧?拿着钱等船靠岸了就回家吧。”

钱惹出来的麻烦用钱解决最为合适。

李南怎会想到会有天降横财之事,愣了两秒连忙跪地叩谢两人道,“多谢两位慷慨解囊,我回家必定为您二位立长生牌位,日日烧香祈福。”柳暗花明死里逃生,一时间又哭又笑,良久才从地上站起来,倒退了两步,转身回去了。

姜澜不欲受他此礼,这时方从白玉堂背后出来,望着李南的背影叹了口气,又对白玉堂笑道,“现在我是不得不走倒卖私盐这条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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