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叔让朋友寄来了两张票,谢闵安请了两天假,和阮云苏一起去云城看《我爱国学》决赛的录制。
到了云城,两人先在酒店安顿好,谢闵安问他要不要先出去转转。
“好啊!”阮云苏兴奋起来,这是哥哥第一次主动要陪他逛街。
“走吧。”
阮云苏牵住了谢闵安的手,两个人手拉手轧马路,像很多对恩爱的情侣那样。
阮云苏看见有卖水晶糖葫芦的,他看了看谢闵安:“我想吃这个。”
谢闵安:“好,想吃什么口味的?”
阮云苏:“蓝莓的,草莓的,山药豆,还有葡萄。”
谢闵安都给他买了,心想真是个小吃货。
吃完了糖葫芦,阮云苏又想喝奶茶,拉着谢闵安去排队。
“我要奥利奥布丁奶茶,五分糖,去冰,姐姐可以多加一点奥利奥吗?”阮云苏冲着奶茶店的小姐姐卖萌,换来了几乎半杯的布丁。
“哥哥你不喝吗?”
“我不喝,你自己喝吧。”
没走几步,阮云苏又发现了一家精品店,拉着谢闵安进去逛。
“哇,骆瑄的海报!”阮云苏激动地喊道。
“我想买。”
如果有机会和骆瑄近距离见面,他想让骆瑄在海报上签名。
“喜欢就买。”谢闵安温声道。
阮云苏开始兴致勃勃地挑海报,他选择困难症又犯了,感觉每一张都好看。
有聚光灯下穿着简单白衬衫的骆瑄,有大海边凭栏眺望的骆瑄,有竹林里一身白衣的骆瑄……
阮云苏拿起两张:“哥哥,你看哪张比较好。”
谢闵安:“喜欢就都买下。”
他的omega不需要做选择。
阮云苏轻轻地抱了谢闵安一下:“谢谢哥哥,那我都想要!”
谢闵安突然庆幸骆瑄是个Omega而不是个alpha,否则看着阮云苏狂热地追一个alpha偶像,他真的做不到平静地对待。
谢闵安问了一个自己都觉得很幼稚的问题:“那你觉得我跟骆瑄比怎么样?”
阮云苏认真地想了想:“我发现哥哥你也读过很多书,声音也特别性感。”
谢闵安继续幼稚下去:“那你为什么不把我当偶像。”
阮云苏露出迷惑的表情:“可是你又没参加我爱国学,我为什么要把你当偶像?”
谢闵安:“……”
这小家伙看起来傻乎乎的,其实心里通透的很。
阮云苏好像一只晃着小尾巴的狗狗,笑眯眯地问:“你是不是吃醋呀?”
谢闵安脸上一热,沉默就等于承认了。
阮云苏一本正经地说:“我是个理智追星的omega,不会为了偶像抛夫弃子的。”
谢闵安一脸黑线,抛夫弃子是什么鬼。
“你哪有孩子可弃?”
阮云苏接上他的话:“以后我们生一个啊。”听他的语气,好像有一个孩子这件事就会发生在不久的将来。
谢闵安倒还没有这个打算,他觉得阮云苏太小了。而且随着自我意识紊乱症渐渐地走进公众视野,法律界对于患者的行为能力也做出了热烈的讨论,分为完全派、限制派和中间派三个阵营。
完全派认为自我意识紊乱症患者只要成年了,就是完全民事行为人,他们只是融合了另一种物的意识,但并不影响作为人的判断能力;
限制派认为自我意识紊乱症患者属于限制民事行为能力人,他们的思维方式和判断能力都会大大改变,而且有一部分患者恢复正常之后会丢失患病期间的记忆,又怎么保证他们的想法和患病期间保持一致呢。
中间派认为不应该一刀切,把自我意识紊乱症患者一律当成完全民事行为人或限制民事行为人,而是应该根据具体的标准判定,当然这个标准是什么,中间派的人内部也吵得不可开交。谢闵安个人觉得中间派是一些墙头草,扮演着和稀泥的角色。
谢闵安和他的导师都是限制派,认为自我意识紊乱症患者的一部分法律行为是无效或者效力待定的。比如现在阮云苏想怀孕,万一他病愈之后又不想要孩子了呢,那到底何时的想法才是阮云苏的真实意思表示呢?
“哥哥?”阮云苏发现谢闵安目光凝固,仿佛在思考什么,就叫了他一声。
“怎么了?”谢闵安这才从思绪中脱离,没想到阮云苏随意的一句话,竟让他想了这么多。
“那你喜欢小孩吗?”谢闵安接上刚才的话题。
阮云苏想了想:“我觉得小宝宝能带来很多快乐。”
谢闵安:“养一个孩子也不能草率,宝宝不是玩具,我们需要把他培养成一个优秀的人。”
比如我现在,就已经提前体验了一把老父亲的感觉,家里已经有一个大宝宝了,真不知道再添一个小宝宝是会是怎样鸡飞狗跳的生活。
阮云苏赞同地点点头:“是啊,算了,我还是多浪几年吧,我觉得还是个宝宝呢。”
谢闵安:“……”
你可真有自知之明。
两个人漫无目的地在街区闲逛,遇到感兴趣的店就进去转一转,节奏十分悠闲惬意。
阮云苏发现了一家名叫“闲情”的书店,小小的两间房,内部却自成天地,仿佛和外面的繁华都市之间划了一道无形的界限。
谢闵安陪着阮云苏进去,选了一个角落的位置,桌子上摆放着蓝色的风信子,有着饱满密集的槌状花簇,给整体偏古朴的书店里增添了一分活泼。
谢闵安:“要在这里看书吗?”
这家书店有一种让人留下来的魔力,阮云苏正好也走累了,想坐在这里安静地看一会儿书。
“嗯,哥哥我想喝咖啡,还想吃泡芙和海盐奥利奥盒子。”
谢闵安有些震惊地往阮云苏的腹部看,最后忍不住戳了戳阮云苏的肚子,这小家伙一路上嘴就没停过,他真的能吃得下吗?可是肚子摸上去软软的,好像还有继续装食物的空间
阮云苏肚子痒痒的,一边咯咯笑着一边躲,最后躲到男人怀里去了。
“我想吃嘛。”阮云苏开始撒娇。
谢闵安当然会给他买。
阮云苏开开心心地喝着咖啡,吃着小蛋糕,翻开了一本《诗经考评》。谢闵安找了一本《商法中的外观主义研究》来看。
谢闵安看专业的书籍,很快就沉浸其中,自动形成了一道与外界隔绝的屏障,不受任何事物的打扰。而阮云苏更多的是假装自己很高雅,这本《诗经考评》带有一定的学术性,并不是通俗易懂的入门读物,阮云苏看了一页头就大了,心道没意思没意思,还是让哥哥带他一起看吧。
哥哥现在在看什么呢,阮云苏挪动着屁股,悄悄地蹭过去,伸长了脑袋偷看。
这都是什么呀?真让人头疼,阮云苏什么也不看了,专心吃他的小蛋糕。咖啡喝完了,小蛋糕的最后一块奶油也舔光了,阮云苏百无聊赖,开始戳风信子的大花球。
谢闵安用余光看到阮云苏无聊的小动作,放下书,问:“怎么不看了。”
阮云苏揉着脑袋,抱怨道:“看不懂,哥哥你晚上讲给我听吧。”
谢闵安:“……你不看吕氏春秋了吗?”
阮云苏:“我不想看那个了,我感觉那本书里写的都是大傻子。”
谢闵安:“……”
阮云苏:“你给我讲诗经吧。”
谢闵安眼皮跳了跳:“……好。”
他本身也不是文学系的学生,要讲给阮云苏听,自己也要提前弄懂文章的内容,为了陪阮云苏读《吕氏春秋》,他提前做了很多功课,看网课,查论文,做笔记,最后选出几篇值得精读的讲给阮云苏。没想到这小家伙才看了一天就倦了。
“阮云苏。”
“嗯?”小家伙抬起头来看着他。
谢闵安说:“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解?”
阮云苏听不懂:“啊?”
“我是学法学的,不是学文学的,其实我也不是什么书都看得懂。”
阮云苏略微疑惑地眨了眨眼睛:“啊?你难道不是什么都懂吗?”
“当然不是,其实我本来也不懂,我要讲给你听,就需要提前自学。为了和你一起读吕氏春秋,我也准备了很久,现在你突然不想学了,我的准备不是白费了吗?”谢闵安耐心地对他说。
阮云苏抠了抠手指:“这,这样啊,那我还是读吕氏春秋吧,哥哥你辛苦了,我会好好学习的。”
小家伙虽然有时候想一出是一出,但他不是不懂事,说话也总是能暖到人心里,像个小暖宝宝一样。
谢闵安脸上带了几分笑意:“好——不想看书的话,就到处逛逛,如有喜欢的就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