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云苏关好门,仿佛包裹里面是什么稀世宝贝,不能让外人看见,只能关起门来自己欣赏。他小心翼翼地拆开包裹,眉眼之间浸染了笑意。

新书的封面锃亮,散发着好闻的墨香,阮云苏抱起了亲了亲。

还有好几张精美的书签呢!

书签做成镜子的形状,每一张都是不同表情的小镜子。

有红着脸害羞的镜子,有扁着嘴巴委屈的镜子,还有泛着泪花哭泣的镜子。

有一个小细节阮云苏特别爱,就是每一张书签的镜子里面,都有另一位男主角的映像。

阮云苏把这几张书签夹在了《吕氏春秋》和《诗经》里面,有这么可爱的书签,这些沉闷的书看起来也有趣多了。

接下来就是快落的阅读时间,小甜文我的最爱!

他想了好久,记挂着镜子被打碎之后的后续,连做梦都能梦到小镜子和打工人的婚后甜蜜生活。

阮云苏抱着宝贝书钻进被窝里,哗哗哗翻到上回看到的地方。

今晚的快乐源泉!

小镜子被打碎之后,omega恢复了身体,摔倒在alpha身上,关键还没穿衣服!

阮云苏嘿嘿笑了两声,还是那句话,虽然俗套,但我喜欢!

omega做了好几个月的镜子,突然变回人身,已经丢失了肌肉记忆,胳膊酸软无力,腿软的不能走路。

在发情失控的alpha面前,无异于一只狼窝里的肥嫩小羔羊。

易感期的alpha释放出高浓度的信息素,像汹涌的潮水一样将无路可退的omega包裹。alpha摸到了omega丝滑的肌肤,用最后一点残存地理智问:“你是谁。”

omega没办法解释,如果说自己是每天呆在客厅里的那面镜子,会被当成疯子吧。

不管了,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给alpha安慰,就是不知道被咬疼不疼。

omega鼓起勇气,抱着alpha,狠狠地吻了下去,堵住了alpha的嘴:“都这时候了,还管我是谁!快咬啊!”

omega露出了自己最脆弱,娇嫩的脖颈,让alpha咬了下去。

和无数小甜文读者一样,阮云苏缠着被子,像一条大虫子一样扭来扭去。

alpha咬完后就昏过去了,omega不得不从衣柜里找出alpha的衣服穿上,oversize的衬衫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连脖子上的痕迹都遮不住,不过omega也管不了这么多了,得赶紧把alpha送去医院才行。

阮云苏已经完全被情节吸引了,他仿佛进入了书中的世界,成了主角家里的一个移动摄像头,观察着两人的甜蜜生活。

谢闵安在外面看了看时间,阮云苏计划里的阅读时间到了,可是小家伙还没有出来,肯定是看小甜文看的魔怔了吧。

谢闵安只好去敲门:“阮云苏?”

阮云苏兴味正浓,根本没听到自家alpha在叫他。

呜呜呜这是什么神仙爱情啊!太上头了吧,他好想把作者抓起来再写一百章。

谢闵安敲门的力度重了些:“阮云苏?”

阮云苏半个灵魂已经钻进书里的世界了,被咚咚地敲门声拉回了现实世界。

阮云苏不情愿地皱了皱眉:“谁呀。”

谢闵安:“是我。”

阮云苏赶紧把书藏到枕头下面,慌张喊道:“来啦来啦。”

谢闵安盯着阮云苏的眼睛,故意问:“在做什么?”

阮云苏慌里慌张地往枕头下看了一眼:“没做什么呀。”

谢闵安:“……”

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典范。

谢闵安也不拆穿他:“现在好像到了你的阅读时间了。”

“好啊哥哥,我去你房间。”阮云苏从书架上抽出那本吕氏春秋。

虽然想继续看后面的情节,但阮云苏也喜欢和哥哥呆在一起。

阮云苏很自觉地抱着书爬上了床。

谢闵安很无奈:“看书应该端端正正的,你怎么每次都跑到床上去。”

阮云苏眨巴着大眼睛反驳:“为什么呀,看书只要懂得其中的奥义就好了,在什么地方都无所谓啊,我听说有的人还专门去集市上读书呢。”

谢闵安自嘲地笑了笑:“你说得对,我是太狭隘了。”

他也掀开被子半躺在床上,阮云苏就像一块小年糕一样自动靠在了他身上。

谢闵安:“我们今天看吕氏春秋察传,你有没有自己预习。”

阮云苏忙点头:“有的有的。”

他已经读过几遍,把不懂的词语画出来。而且在在这一页夹上了书签,一翻就翻到了。

等等,书签!糟糕,暴露了!

一张和吕氏春秋很不搭的可爱卡通书签静静躺在书页上。

谢闵安忍着笑说:“你什么时候买的书签?”

阮云苏立即把书签抽出来,磕磕巴巴地说:“是,是方可可送给我的。”

谢闵安眼睛里藏着笑意:“是么?”

阮云苏:“是,是啊。”

谢闵安点评道:“很可爱。

阮云苏随便把书签夹进某一页,不希望再继续讨论这个话题了:“我们,我们开始吧。”

谢闵安不逗他了,立即变得像师长那样严肃:“好,你自己已经预习过了,看懂这一篇讲了什么道理吗?”

阮云苏道:“好像是说,不能随便相信别人的话,有些话传来传去,就颠倒了是非黑白。”

谢闵安赞许地说道:“很好,这一篇的核心要义就是这一句‘闻而审,则为福矣;闻而不审,不若不闻矣’。”

阮云苏突然冒出一句:“哥哥,你夸别人只会用很好,不错,你没有别的词了吗?”

这有些为难他了,谢闵安从小到大都是接受别人的赞赏,很少夸奖过别人,所以只会说几个简单的夸奖人的词语,没想到阮云苏不满意了。

“那我应该怎么说?”谢闵安放低姿态,虚心请教。

阮云苏眼珠子一转,小嘴叭叭叭:“那我教你几个,你可以夸我才高八斗,咏絮之才,陆海潘江,倚马可待,压倒元白!”

谢闵安听的瞠目结舌,这小家伙不会特意去搜“古人如何夸奖别人”了吧。还才高八斗,陆海潘江?他真想试试阮云苏的脸皮有多厚。

这么想着,谢闵安的手不受控制地抬了起来,在阮云苏脸上捏了一把:“你还想压倒元白呢。”

阮云苏突然扑到他身上,谢闵安猝不及防被撞了个满怀,因为没有防备,轻易就被阮云苏压在了床上。

阮云苏露出了一颗小尖牙,牙尖闪过一丝光芒。

“我不想压倒元白,我就想压倒你。”说着就要去解谢闵安的衣服扣子。

谢闵安赶紧握住那只不老实的手,想爬起来,没想到阮云苏压的还挺结实,整个人的重量都在他的胸口上,谢闵安挣扎了几下,却是徒劳。

阮云苏居高临下,眼神里有一丝迷恋,他低下头,亲了谢闵安一口。

谢闵安无奈,用眼神示弱:“别闹了,赶紧起来,我们一起看书。”

他发誓,下次一定不允许阮云苏在床上看书了。当然只要有心,在哪都能看书,但他的omega是一只奶黄馅的omega,只要上了床就得跟他做些少儿不宜的事情。

阮云苏这才从他身上起来。谢闵安随后坐起来,重新系好扣子,被阮云苏这么一闹,他的大脑出现了短暂的空白,都忘了刚才说到哪里了。

还是阮云苏提醒道:“哥哥这篇文章讲的是不要轻信听信别人的话,你刚才夸我理解的不错。”

谢闵安找回自己的声音,即使怀里抱着个软绵绵又爱撩的omega,他也能保持清清冷冷的样子。

“这个字会不会念?”谢闵安指着玃字说。

“会的会的。”阮云苏很积极,“我查过字典了,这个字读jue”

谢闵安淡淡地笑了笑,阮云苏表现不错,起码查了生字,弄懂了基本的意思。

“玃,是山海经中记载的一种异兽,皋涂之山,有兽焉,其状如鹿而白尾,马脚人手而四角,名曰玃如。”谢闵安的声音低沉好听,在读文言文的时候,声线的转折,顿挫都带着古韵,有一种让人无法忽视的魔力。

阮云苏重复了一遍:“状如鹿而白尾,马脚人手而四角,长得像鹿,还有白色的尾巴,有马的脚,人的手,还长着四个角,哎呀,好丑。”

他实在想象不出这种动物的样子。

谢闵安笑道:“好了,这不是重点,我们先来看第一句。夫得言不可以不察,数传而白为黑,黑为白,说的是传言一定要经过审查,因为言论经过人们的口耳相传,白的成了黑的,黑的成了白的。故狗似玃,玃似母猴,母猴似人,人之与狗则远矣。此愚者之所以大过也。”

好学生阮云苏抢答:“我知道我知道,狗被传成了玃,玃被传成了母猴子,母猴子又被传成了人,最后就成了狗是人,哈哈哈哈哈。”

谢闵安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哈哈大笑,真不知道有什么好笑的。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