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年节并没有给这座城市增添几分喜气,或许只有那些不管国家死活只顾享乐的人才能有过年的心情。
因为在街头又有几场暗杀,还有追杀,甚至是搜查,追击,人们夜里都会把门窗关的严严实实的,不敢看外面的天,外面的血,外面残酷的世界。
“你也就成天欺负我,有能耐去外面杀东瀛人!没种!”薛清文推不开眼前的狗男人,气的一口咬他肩膀上。
褚裟也不恼怒,慢条斯理的给他穿着衣服,“我的好老师,既然你觉得我没种,就该多教教我。”
“我不想跳舞。”
“这可由不得你。”
行动队队长郝云守在褚裟抱着薛清文跳舞的时候闯了进来,他仿佛致力于把别人的生活打碎,然后踩进泥里。
薛清文觉得他是一个比褚裟还讨厌的多的汉奸,褚裟都没有他那么作孽,街头无辜者的尸体都是他枪下亡魂。
“褚会长,请跟我们走一趟。”郝云守阴沉着一张脸,像头即将咬人的狼。
“又怎么了?”
“百乐门的舞女牡丹她是□□,你跟她的风流故事不用我多说吧?还有这个薛清文,他以前不是也在百乐门做过牡丹的助理?来人,都带走。”
“我看你是想死!”褚裟一脚踹开去抓薛清文的汉奸,掏出手`枪就打死了那个抓了一下薛清文的汉奸,随后把枪口对着郝云守,“都是汉奸,你怎么这么坏胃口?非要让爷发火办了你,才能懂事吗?给我滚!你是什么东西也在我跟前撒野?”
听到牡丹被抓,薛清文心里咯噔一下,死死的抓着褚裟的衣服,用被对方吓到了来掩饰内心的难过。
“褚裟,我害怕。”薛清文往褚裟怀里缩了缩,泪水浸湿了他的衬衫。
“没听到你们把我薛老师吓到了吗?还不滚?!”
“队长,荒木先生打来电话,让你滚回去,别动褚会长。”
“褚裟,不是每次你都这么好运的。我们走!”
“一条狗为难另一条狗,去讨好主人,结果主人嫌他废物。”褚裟做最后的总结。
“干嘛作践自己?”薛清文环抱着褚裟的腰,“她会死吗?”
“这是她的命。”选择了这条路,就有面临死亡的一天。
【宿主,女主被抓了,我们怎么办?】
“不知道。”
【没有宿主,她也会牺牲,只是死的原因不同罢了。】
“为了什么?”
【保护男主,宿主走了男主的戏份。在她眼里,是更重要的存在。】
“哎~这世道怎么了?让女人去拼命去牺牲。”
很快薛清文有了新任务,配合组织营救牡丹。
“我想去看看牡丹小姐。”薛清文端来咖啡,笑着主动亲了一口正在批文件的褚裟,他知道褚裟喜欢看他笑。
他已经能进书房陪褚裟批公文了,能接触的情报也越来越多,可是褚裟却很小心,他能得到的只有极其紧迫又重要的情报。
他不知道,那都是褚裟筛选出来对组织有用又迫切的情报放那里让他偷的,有时候褚裟还躲起来看他偷东西有没有进步,也是闲的没事干了。
薛清文更不知道,单靠他们两个,撑起来这所城市被毁掉的情报站,整个城市所有重要情报都经过他的手送往组织,他在组织里的情报地位越来越高。
这也是褚裟为他想好的退路,如果暴露了,组织会不惜一切代价也要保护薛清文。
情报被泄露出去了却对褚裟一点儿影响也没有,总是有各种各样的巧合替褚裟做了替死鬼,因此薛清文看着褚裟被荒木大佐越来越器重。
很多军用物资都是从他手上过,只要别人插手,就会出点问题,褚裟就不会,滴水不漏。该死的人精,作孽的老狐狸,薛清文暗地里咬牙切齿。
不过,有什么事找褚裟说就是了,薛清文知道褚裟一定会满足自己提的要求,也许褚裟有那么一点儿好吧?就一点点,一个狗汉奸有什么好的!
“她是□□。”
“你不是跟她很好吗?怎么现在一点儿也不关心她?”
“继续。”
薛清文很怕褚裟的眼,被那么一双眼睛盯半天,就像在牢房被敌人注视着一样。
“她帮助我还了债务,我想看看她。”
“好。”褚裟拨了一通电话,带着褚裟就去了情报处。
“主任好。”
褚裟点点头,进了牢房,又见着了郝云守,冤家路窄。
“褚会长怎么来了?你看我叫错了,应该是褚主任,薛老师知道褚主任是……”
“学会说人话,不然就特别容易被当作狗来踹。”
他们都不知道,牢房里一窃听器连接到了荒木大佐那里,他阴沉着一张脸,坐在临时办公室里,看情报人员有条不紊的偷听。
褚裟进了牢房就东摸摸西看看,“郝队长,这地方我给修一修吧?咱这情报机构不能太寒颤。”
薛清文看着被折磨的不成人样的牡丹,心里的火窜了起来,这帮畜生!郝云守把牡丹的指甲都拔了,人血淋淋的被放在电椅上,是什么样的意志让一个柔弱的女人在这种折磨下还坚持不肯透露一个字?
他心里有了强烈的信念,他一定要把牡丹救出去!
相较于薛清文隐忍的攥着拳头,和对郝云守狠辣的惧意,从进来就看了一眼牡丹仿佛还觉得对方碍了自己眼的褚裟显得格外汉奸样儿。
郝云守是畜生,褚裟就是人渣,两个人狼狈为奸,才怪。
郝云守是褚裟下级,却总是看不惯褚裟。虽然他没有证据,可是他觉得每次行动都让褚裟给破坏了,褚裟这狗娘养的一定是怕自己被器重,故意捣乱的。
恰好,褚裟也想除了郝云守,因为他看的那一眼牡丹。
“牡丹,我来看你了。”褚裟用手绢擦了擦桌子坐上面交叉两条大长腿,对于这种做作又显摆的男人,郝云守觉得被恶心坏了。
牡丹缓缓的抬起头,看了一眼褚裟,又看了一眼薛清文,死前有两位战友来给她送行,值了。
“郝队长,你怎么能这么对待一个姑娘!你这是滥用私刑!你确定她是□□了吗?”薛清文愤怒的质问,恶狠狠看了一眼褚裟,不管自己女人,什么东西!
如果牡丹是同志,她会和褚裟一起?和自己一样是为了套取情报吧?
“我这也是职责所在。”郝云守抄起毛巾,盖在牡丹脸上,提起水壶,对着毛巾把热水浇了下去。
牢房里,牡丹发出无力的痛苦的呜咽,薛清文气的一巴掌甩在了郝云守脸上,“我让你住手!”
“你敢打我?”郝云守整天被褚裟压一头就够窝火了,连他褚裟的玩意儿都骑到他头上了。
褚裟一脚踹飞想对薛清文动手的郝云守,他们两个来这里仿佛不是为了看牡丹,是为了来打郝云守一样。
“你也好意思对一介书生动手,文人自有气节,是我们这样莽夫比不了的。”
“褚裟你救救牡丹,她不是那种人,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她就是一个歌女,为什么要这么对付她?就像……”
在薛清文说出些什么不该说的前,褚裟一巴掌打在了他的脸上,“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都不知道吗?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也不知道吗?别给脸不要,为了以后我们能征服这个国家,把这个国家从愚蠢中解救出来,牡丹被打两下不算什么,打死了也是她该!你,我,郝队长,甚至是荒木大佐,我们都是可以死的,任何碍了我们路的人都得死。”
“薛老师他不懂事,主任好好教,别动手啊!”
“你打我?你居然打我?褚裟,你好大的威风!”薛清文气的往外走,看着郝云守站起来了,又狠狠踢了一脚,他没褚裟那股子力气,反而踢疼了脚,“你完全做了他们的人,完全成了条狗!”
褚裟没有追,反而端起凉茶泼在了牡丹脸上,“都是你的错。”
“明显薛老师是嫌您。”
这话一说完,郝云守又被踹了一脚,褚裟放下茶杯,“我何尝不知道?他打我我都怕自己皮糙肉厚的伤了他的手,可是我的父亲荒木一郎阁下辛苦将我养大,荒木大佐对我恩重如山,我不能为了个喜欢的人放弃我的使命。只能为了帝国大业,把薛老师带上我的道路,做个和我一样的人。”
为了赶走帝国,只能拉薛老师来这个危险处境了。
“做汉奸做到你这么装腔作势还深信不疑真不容易,褚主任是为了道貌岸然的政治理念,可我就简单了,我为了利益。所以,褚裟,我有点看不上你。”
都是汉奸,可褚裟是被东瀛人养大的,很小的时候就被灌输的帝国大业的思想。
在汉奸这一块儿,褚裟是各方组织的头号暗杀对象,被国人嫌恶的吐口水,又被东瀛人瞧不上,连同为汉奸的他郝云守都看不起他。
监听器传来的对话让荒木藤原很满意,褚裟是他们帝国的人,他并不在乎那个老师的反感反抗,想征服这里,就会有不同的声音,他理解褚裟,褚裟是想把那个老师从愚昧无知里解救出来,让他意识到为了帝国服务是多么荣幸的事。
果然只有褚裟这样受过教育,有过长期帝国教诲的人是真心对帝国效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