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沈玉蓉不知哪儿来的勇气,奋不顾身地再次扑了上去,生生地被蒋克城再次扯开。

“你别过来。”蒋克城怒吼道,“你出去,我需要休息。”说着,便转头去开门,请沈玉蓉出去。

“我不走,凭什么让我走……”她边说边从后面抱住了蒋克城,他一时没法挣脱,沈玉蓉的纤纤玉手已经潜入了他的衣服之内。

蒋克城奋力把她甩开,当她还想再次扑上来时,蒋克城已经拔枪对准了她的额头,“快走,别逼我开枪。”

沈玉蓉全然没有退去的意思,抚上了他拿枪的手,替他扣动扳机,目光如炬,说道:“得不到你的爱,我活下去又有什么意义?还不如你一枪毙了我,这辈子你都不不可能忘记我,都甩不掉我了。”

伴随着蒋克城一声怒吼,枪声响起,刘志平带着几个卫兵冲进了房间,喊道,“保护少帅。”

进了房间,她们被眼前的一幕吓到了,蒋克城面露狰狞地在沈玉蓉旁边开了一枪,正好打中了窗边的雕花琉璃台灯上。沈玉蓉面无惧色,怔怔地看着蒋克城在傻笑,“克城,我们注定都是失败者。哈、哈、哈……”

蒋克城沉着脸,不再看她,收起枪,吩咐道,“把沈小姐带回去。”刘志平按吩咐把她带走,而沈玉蓉临走前的话却在不断地刺痛着蒋克城。

这件事很快就传遍了整个豫军大本营,蒋以德见了一次蒋克城,把他狠狠地说了一顿。

但老帅心里也明白,感情一事,他作为局外人也不好多说什么。毕竟玉蓉也没有伤到,这事他就只能睁只眼闭只眼,不了了之了。

沈玉蓉接连几天都把自己藏在房间里不出来,整日茶饭不思,很快,她人就瘦脱了形。

一天夜里,沈玉蓉正在借酒浇愁,几杯下肚,又开始痛哭流涕。她身边服侍的丫鬟楼岚从外面进来,递给了她一封信。

沈玉蓉看了一眼信封,笑道,“现在还有谁关心我,在乎我?这信恐怕是讥讽我的吧!我不看……”说罢,便把信扔到一边儿去。

楼岚捡起信,重新递给她,说道,“小姐,这是少帅带回来的容先生托我给你送的信。他还叮嘱我,务必让你看的。他还说,你看了这信不会失望的。”

此时,沈玉蓉酒醒了几分,“容先生?容磊吗?”楼岚拼命地点头。

在辽阳县时,沈玉蓉见过他几面,知道他是聂骄阳的亲舅舅,帮她施过几次针。在她印象中,容磊医术还不错,也不像是落井下石的人。可她怎么都想不到,找她有什么事?

沈玉蓉打开信封看了一眼,便借着旁边的烛火把信付之一炬,并千叮万嘱楼岚不要对外人提起容磊给她送信的事情。

夜深人静,沈玉蓉换上了方便行动的紧身衣,轻轻地打开房门,探出头四处张望,确定没人才独自走了出来。

沈玉蓉来到军营旁一公里处的小树林时,容磊早就在哪儿等她。

“咳、咳、咳……”沈玉蓉清咳了几声,以告诉他自己已经到了。

容磊转过身向她作揖,“沈小姐好,我与令尊沈紫林是旧识。”

听到容磊提起父亲,沈玉蓉好奇地看着他。

“我是前朝荣亲王府的宪磊,沈紫林是我的家臣。”沈玉蓉惊讶地低唤道,“荣贝勒?”

“荣贝勒,我父亲虽曾是你的家臣。可现在时代变了。你作为前朝遗孤,不是应该隐藏好自己的身份吗?深更半夜约我来这里,如果只是要告诉我这个,那算我白来了。”说罢,沈玉蓉正好转身离开。

“沈小姐请留步,这是沈紫琳当年潜入西北军当间谍的证据。他是我派去接近蒋以德,以获取情报的。”他边说边掏出一个锦盒,沈玉蓉猛地扭过头,看着那个锦盒,却是不敢靠近。

“如果我把这些证据交给蒋以德,你觉得他还能如以前般对待恩人遗孤一样对待你吗?”

沈玉蓉咬牙切齿地喊道,“你敢要挟我?如果我要跟你鱼死网破,你以为,蒋以德会放过你的。好一个前朝遗孤,蒋以德毫不费力地抓起来,送给军政府,你以为你还有活路吗?”

“哈、哈、哈……我从来不打无准备的仗,既然今天敢找你,我就有了双保险。”容磊笃定地看着她。

容磊见沈玉蓉不为所动,又说道,“蒋克城和骄阳是不可能在一起的,我能帮你如愿嫁给蒋克城。”这话一出,沈玉蓉终于有了一丝反应,挑了一下眉。

“哼,我付出了这么多,他却无动于衷,现在他怎会轻易地爱上我?”

“我没有能力让他爱上你,可我能让你嫁给他。前提条件是你得帮我。”

典型的打一巴掌,给个大枣。他们之间有等价交换的条件,就一切都好谈。沈玉蓉说道,“天下果然没有白吃的午餐,说吧,你要我怎么帮你?”

“我要让你帮我向蒋以德借四十万军队,让我北上前朝都城。”

容磊的话一开口,沈玉蓉简直觉得不可思议。继而哈哈大笑道,“容先生,你太看得起我了。就凭我一个寄居在蒋家的孤女,老帅肯借出四十万大军你?你找错人了。”

“单凭你一个人肯定是不行的。如果你配合好我的计划,那应该没问题。”

“怎么配合?”沈玉蓉好奇地问道。容磊在她耳边耳语几句,沈玉蓉思忖片刻后向他点点头。

容磊满意地笑着说道,“什么时候行动,怎么安排,我到时会提前通知你的。”

“嗯,那我的事……”

“事成之后,你的事自会如愿。而且这个锦盒里的东西也将永远消失在这世上。”说完,容磊便消失在暗夜中,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

峻城

聂骄阳倚在千寻房间的窗台上发呆。为了确保千寻不再自寻短见,蒋钰城派人一天二十四小时地监视着她,连带着骄阳也没有办法与外面互通信息。

蒋钰城已经让她开始着手炼制药丸,下一步便是要她对付蒋克城了。而如今的形势,她却十分被动,消息传不出去,怎么才能让人来救她呢?

千寻看出了他心中的焦虑,走过来拍了拍她的背,递给她一个“烟盒”。

看到“烟盒”的刹那,骄阳差点惊呼出来,却被千寻按住她,示意她不要出声。

她这才想起来。蒋克城跟她提起过,他之所以知道千寻现在安全,全因千寻通过这个微型传声器给他传导摩斯密码。

骄阳从她手里拿过“烟盒”,低声说道,“千寻,我怎么没想起来,你有这个。有了它,我们就可以把消息传递给蒋克城,让他来救我们了。”说罢,她正好打开“烟盒”,却被千寻按住了。

千寻蹲下来,凑在她的耳边说道,“这里是峻城的军事大本营,蒋钰城这么小心谨慎的人,怎么可能没有信号屏蔽仪?”

骄阳一听,确实是自己冒失了,怪不得蒋克城知道千寻平安,但一直无法定位千寻在哪里,也没办法救她。

“所以,我们不能心急,静待时机。如果一旦暴露了,一切都完了。”听了千寻的话,骄阳只默默地点头。

“最近,蒋钰城让我帮他炼制药丸。可其中有一味药,他们始终都找不到。我向蒋钰城提出,亲自外出采摘,这样就有机会在外面通过传声器发信息了。”

“嗯嗯,这个方法可以试一下。不过蒋钰城为人多疑,不会那么轻易就放你出去的。所以,这么做风险还是挺大的。”千寻皱着眉头说道。但眼前,确实没有其他更好的方法。

次日,骄阳便让卫兵向蒋钰城通传,自己要出去采办药材。正当她焦急地等候着回复时,卫兵很快就告诉他,蒋钰城同意了。

事情进展得十分顺利,千寻倒是有了些许的担忧。蒋钰城心思缜密,怎么会轻易地放骄阳出去呢!

当晚,千寻翻来覆去,睡不着。她半夜叫醒了千寻,郑重地对她说道,“你明天还是先不要带‘烟盒’出去了。为保安全,我们静观其变。蒋钰城太狡猾了,万一有个差池,他不会放过你的。”

虽然骄阳觉得千寻是多虑了,但基于千寻对蒋钰城的了解,骄阳还是听从了她的意见。

次日,骄阳外出采买药材都十分顺利,特地没有采买充足的药材,有机会下一次再有借口出来。

得知这次十分顺利,千寻一直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接下来的日子,骄阳外出得越来越频繁,军营里的人对她外出也习以为常,很多时候都没有通报给蒋钰城就放了她出去。

骄阳觉得时机成熟,她们的计划应该可以实施了。

千寻最近跟蒋钰城相处中发现,他最近心情不错,应该是找到能襄助他的合作伙伴。

千寻从李副官哪里打听到,次日蒋钰城要出趟远门。千寻和骄阳都觉得那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次日,千寻亲自送了蒋钰城上车离开后,骄阳便离开军营,到市集去采买药品。

她拎着东西,转角到了巷子深处,拿出“烟盒”,用千寻教她的摩斯密码发送了一段内容。

当她收好“烟盒”,提起药材,扭头往回走时,见李副官正堵在她的面前。李副官身后的正是蒋钰城,他正看着骄阳,阴深地笑。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此刻,骄阳的心在颤抖着,表面还佯装镇定,“大帅是来检查我的工作吗?看我是不是偷懒。”

她见蒋钰城依旧看着她,骄阳也装不下去了,皮笑肉不笑。

李副官上前一步,把她藏好的“烟盒”搜了出来,呈上给蒋钰城。

“很好,骄阳。谢谢你帮我把我的傻弟弟引过来了。”

“你休想得逞。”说罢,骄阳正向上前夺回“烟盒”,她又怎么会是李副官的对手。很快,李副官便如同拎起一只小鸡一样,拎起瘦弱的她。

蒋钰城看着她愚蠢的行为,笑着说道,“骄阳,现在是时候履行你的承诺了。”

骄阳既愤怒又疑惑地看着他,“什么?”

“帮我除掉蒋克城。”蒋钰城此刻脸上浮现的是一丝的讥诮,“不过我要借用你身上的一样东西。”说完,示意李副官走向聂骄阳。

恐惧的推使下,骄阳喊道,“你要干什么?”

不等蒋钰城回答,李副官便按住她,手起刀落,正砍向骄阳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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