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往上走吧,小虎子不能吹风,”许大山寻了一处凉亭,招呼下人打上布帘,笑着道:“下来的时候,别忘了一起回就行。”

他就知道还得是大山哥靠谱,季诚压低了声音:“大山哥,回去请你喝酒。”

梵香山因漫山鲜红似火的枫叶而远近闻名,一颗颗枫树扎根石岩中,入目皆是成片的红,像是着了一片火。

山路陡峭,季诚牵着紧紧的牵着林悠:“慢一点,咱们爬到上面的观景亭歇一会就往回走。”

自从上一次上山打猎遇见大蟒蛇之后,季诚就在没往山上去过,远处的风景尽略眼底,一片心旷神怡。

他已经到了这个世界一年多了,经历过生死也有了心爱的人,实在是感叹上天待他不薄。季诚手指掠过林悠还沾着水渍的薄唇:“小林子,如果有一天我去了很远的地方,你愿意跟我一起走吗?”

很远?林悠诧异的看着他片刻,随后五指合在季诚的手上:“诚哥,你去哪我去哪,不能把我一个人扔下,知道吗?”

林悠坚定的目光定在季诚的脸上,忽地手腕一痛,被人粗暴拉进了怀里,双唇被温润的含住,大手摩挲着他的后颈。

他舌根被吸到发麻,带着火的手掌一路向下,他整个人的血液跟随心脏齐齐跳动,似快活似愉悦。

慌乱之中林悠想,诚哥嘴里的味道是不是还残留着自己的...

火红的天地间之余一点点的人影,在角落里放肆纠缠。季诚从后边扳过泛着浮汗的脸,急切道:“亲我...”

怀中的人痒痛的厉害,在他怀里一缩一缩的打着摆子,像是不能自抑,却仍旧听话的轻啃他的下巴,再到嘴唇。

“诚...诚哥...”明明是白天,可这一声唤的似雾似梦,林悠觉得自己快要溺水而亡。

明明每天都在眼前,却像是隔了几个春秋,季诚总算是明白,为什么有些人以情为生,他发着狠用着力,嘴上过分的要求道:“叫老公。”

对这些情急时候的奇怪称呼,林悠从来没问过,他纵着季诚,任他尽情施为,林悠口舌发颤咬着舌尖顺从道:“...老...老公...”

尽管林悠喜他爱他,可季诚仍觉不够,这仅仅是血肉的交融根本不够,他想自己的灵魂都烙印上,这个人的名字。

把他永远禁锢在自己的生命中。

林悠觉得自己这一觉睡的无比漫长,有时候是诚哥的背上,有时候是在晃悠的马车里,等他再一睁眼就已经是第二天的早晨了。

锦被从他的肩头滑落,露出星星点点的红,他活动活动身子上的酸乏劲,想着昨天季诚快要溺死他在他身上的眼神。

心里再甜蜜不过了。

这一股子甜劲到了中午还没散,明明都是成亲一年多的老夫老妻,还成天的露出花痴笑。

“小虎子,快看看小舅舅,是不是笑傻了,”许涟架着儿子笑着道。

“哪有,”林悠现在,也丝爱惨了季诚,他根本不怕别人看出来。

自从林悠回了侯府,郭霖就处于半休息状态。二十多年才见到的儿子,他恨不得把眼珠子都留在自个儿子身上。

昨天林悠是被季诚背着回的府,连衣服都换了一身。虽说郭大帅人生就那么一次开荤,可他不是傻子,日防夜防的,还是让这小子趁了手。

郭霖气不打一处来,还没成亲呢,就这么让人从里到外吃个透,把他这老丈人往哪放。

明明午餐一大桌子好吃的,可郭霖偏偏抢季诚的,只要林悠给他夹了菜,下一秒就会被这鹅蛋壳老丈人抢走。

林悠只能无奈的先给老爹夹菜,再给自家爷们碗里添肉。

儿子多先给他夹菜了,他也没处挑毛病。郭霖越嚼嘴里的东西越觉得没有滋味,一来气,摔筷子道:“这么难吃不吃了,那个谁,你伤养的差不多了,什么时候回自己家去。”

他什么时候又成那个谁了,这就不是管他要图纸的时候了。

果然男人翻脸跟翻书似的。

“父亲...诚哥伤还没好利索...”

“他还没好利索,”郭霖气呼呼地道:“我看他都能上树掏鸟了,赶紧出去挣钱攒钱下聘,别在我眼前晃悠。”看他都来气!

“父亲大人说的有理,小婿饭后就去铺子上看看,”他这老丈人一生气就跟小孩似的,季诚转头笑呵呵地道:“小林子,要不要去家里的铺子转转。”

“好啊,”一提出门林悠眼睛都亮了。他整日的不是闷在王府就是待在侯府,府邸再大也没有外面热闹。

果然男大不中留,让这臭小子勾搭几句,就又跟着跑了。

可怜郭霖的一颗父老亲心。

这二十年来,谁让他没养过,没尽过责任呢,现在他想管都张不开嘴。

酒铺和香水铺子早就开业了,虽不似从前那般火爆,但两个铺子每日加在一起的进账也能有三四千两。这一个多月过去,季诚和许大山分别结了将近上万两银子。

许大山还好,他们家从前过什么样的日子,现在还是什么样,除了衣裳穿的好了点,其他没什么改变。季诚盯着许大山片刻,讨好着笑道:“大山哥,这么多钱你打算怎么花啊。”

怪只怪,季诚笑太明显,许大山退后半步道:“交给涟儿,他说了算。”

这怎么又一个没财政大权的,季诚又道:“大山哥,齐王殿下已经把小院的房契给我了,你看这样,我把房契送你,借我...”

“借我一万两,怎么样?”

“多少!?”许大山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你要这么多钱干什么?”

有了肃亲王的财力支持,浴汤的预算完全够用,他实在是想不出,季诚要这么一大笔钱干什么。

“这不是...”季诚难得难为情,搓手道:“我想在东城买个五进的院落,好向王府下聘。”

“我当你是为了什么事,侯府王府那么大,”许大山打趣道:“上千人都睡得下,怎么就睡不下你啊。”

媳妇娘家的东西,有再多也不是他的,再说总住娘家算是怎么回事。

他当初还答应过林悠,让他做官家夫郎呢,季诚道:“大山哥,你跟涟哥儿,打个商量呗。”

“成,那我回事问问。”

春熙街上人来人往,他们照旧是等在店铺外面,等着给各自的老婆拎包。

林悠和许涟现在有了身份眼界,也不像从前那般心疼钱。

福鼎斋主营玉器首饰,款式不拘性别,男女的款式都有。上好用料的东西都在二楼,林悠抱着小虎子道:“涟哥儿,那个扣子怎么样,可以给小虎子缝到鞋上。”

白玉籽料被打磨的圆润通透,大小正好,许涟拿着比了比,觉得正好,旁边还有跟扣子一套的,白玉挂配。

吴巡近来被他老爹太常寺丞吴忠博下了死命令,让他多接近肃亲王世子梁悠,就算不混个好感也要刷个脸熟。

吴忠博连肃亲王世子最近住在侯府,他爹都打听好了,成天让他在侯府门外守着,伺机接近。

他都在侯府外面守了半个月,才见那世子出门两次,第一次马车出马车进,他根本没有接近的机会。

这好不容第二次来了,他不情不愿的跟着侯府的马车,逛了一个又一个的地方,终于有机会在福鼎斋的二楼,见到了这个肃亲王世子。

若说他之前只是受了父亲的指派,跟踪的不情不愿,可自打看见这哥儿的第一眼,他就挪不开眼珠了。

京城世家里的,勾栏瓦舍里的哥儿,他见得多了,还从没见过气质如此温润的人。

那哥儿眉眼低垂,正摩挲着白玉的扣子,一绺黑发挂在耳侧,险有滑落之示。这哥儿看的他一阵眼热,如此姿色,就不是肃亲王世子,他也定要一争芳泽。

“白玉温养生津,选这几款比较好,”吴巡一派世家公子气度,彬彬有礼道:“在下太常寺丞吴忠博之子,自小就喜欢玉器之物,见公子摇摆不定,冒昧搭话还请勿怪罪。”

“多谢,”许涟并没有选他拿的那一款,还是挑中了自己一开始看中的,交给伙计道:“就这些吧。”

林悠抱着孩子在不远处拿着铃铛玩,许涟不想与陌生人多做交谈,看都没看吴巡一眼,转身就走。

吴巡也算是京城世家公子里面,备受好评仪态翩翩的了,还没来没被人这么无视过。吴巡心下想哥儿面皮都薄,自己这样贸然上前他是不是害羞了。

他拦住许涟的去路,温和地笑道:“还未请教公子姓名。”

“不想认识你,”许涟直接绕开吴巡,往林悠方向走。

有道是如果你不装逼,那就不会被打脸。许涟这一下弄的吴巡一点面子都没有,旁边好几个认识他的公子哥都在偷笑。

吴巡被臊的耳根通红,之前因为哥儿的好样貌带给他的心动,一扫而空,心头只剩下恼怒。

他刚要身手去拉许涟,却被林悠挡在了前面,“你要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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