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若雨心中满是戒备。

在昨晚,她瞧着巫娆虽有惊艳,却没有丝毫怀疑,毕竟那份纯洁无暇的气质实在令人心生爱怜,提不起多少抵触心思。

可现在,此女性情突然大变,展现出的态度...

更让她有种碰上‘对手’的紧张感。

再听完相公的几句解释后,茅若雨暗中与程忆诗对视一眼,心中都纷纷一沉。

——这是,相公的‘老相好’。

虽是万年前的事、甚至连相公自己都有点晕头转向的,但毫无疑问,这巫娆定然对相公有非分之想,瞧其眼神便可知晓一二。

而且,此女无论身段还是容貌,都称得上浑然天成、似受上天馈赠雕琢而生。昨晚天真纯洁之时,便有万种风情。而如今面露妩媚、仪态妖娆,更是媚意横生、抬手举止间变足以迷醉万古,引不知多少风流才子为之赴死。

实在是...

不可忽视的‘强敌’。

程忆诗不免暗中微瞥其胸口,见那薄纱难裹的丰柔硕物,亦是暗暗咂舌。

这等美腴溢脂之体态、简直是美妙绝伦,称得真正的绝色尤物,轻拂揉捏之际不知会有何等的火辣绵柔、荡漾无穷。家中也唯有若雨和武姨能压之几寸,旁人相比反而显得纤柔不少。

“——咳。”

林天禄哂笑插嘴道:“我觉得双方若有误会的话——”

“不必多说。”

但没等他把话说完,巫娆姿态撩人的交换裙下美腿,似笑非笑地摆了摆手:“哀家正有些悄悄话想对她们二人聊聊,好相公不如跟身旁那位龙女先出门一趟?”

“夫君,不会有事的。”程忆诗转来目光,正色颔首道:“对这位西圣母,我们正好也想促膝长谈一番。”

听双方都这样说,林天禄只觉压力渐起,硬着头皮道:“莫要起了冲突,有何纠葛芥蒂,定要与我先说,千万别伤了和气。”

“相公放心。”茅若雨温润浅笑道:“我们定然不会胡来的,毕竟与‘我们’而言,这位西圣母同样事万年前的故友。”

杨婵贞淡淡道:“我会从旁看着的。”

林天禄无奈,索性依言带着柴碧影暂且退避。

“......”

直至这时,屋内又归于一片平静。

巫娆慵懒斜靠在床边,晃荡起缠丝美腿,饶有兴致地打量起她们三人。

被盯着看的有些不太自在,茅若雨柳眉微蹙,低沉道:“西圣母,你与相公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

“如今林天禄都已退避,还需要问这些无聊之事?”

但巫娆这时却笑了笑,满是悠然地伸出玉指。

“哀家要与你们聊的,可不是这些家长里短。”

嗡!

紫芒骤亮,迸发出无穷威势!

茅若雨和程忆诗豁然起身,面露惊色,显然未料到此女竟会突然出手施术。

“你...”

转眼间,四周已然化作一片紫花海洋,芳华随风轻荡,更有甜蜜醉人的花香萦绕四方,不自觉便放下了几分心中警惕不安。而这般翻天覆地的手段,也让茅若雨和程忆诗都有些暗自心惊。

或许就连此方天地见的天道法则都落入其手,自成一界之尊。

如此手笔,绝非寻常的魂源心界所能比拟。

这,便是三尊境界的威能?

“——她并没有敌意。”

一旁的杨婵贞清冷出声,依旧坐于木椅,眼神平静地放下手中茶杯:“施展无穹天魔界,你想与我们私下聊些什么。”

“看来,你倒更像过去的天海之主。”

巫娆意味深长地瞥了眼杨婵贞,唇角微扬道:“无论是记忆、还是这幅冷淡性情。”

杨婵贞神色淡然道:“你与过去变化不小。”

“呵。”

巫娆只是嗤笑一声,随意拂了拂皓腕:“你们二人,傻站着作甚,还不快些坐下?”

茅若雨和程忆诗面色一惊,眼神后撇,才发现身后竟多出了两副玉色座椅。

见杨姑娘神情自若,她们也是硬着头皮勉强入座。

“你、刚才说想与我们聊些事。究竟想要说些什么?”

“你们该不会以为,哀家当真想与你们争抢什么后宫之主的位置?”

巫娆蓦然掩唇扑哧一笑,媚眼间满是揶揄之色。

这突然急转的态度,让她们都有些猝不及防,一时神色发愣。

“那巫娆姑娘你刚才...”

“那林天禄万年前还是个榆木脑袋、如同顽固不化的冰山死脑筋,但今日却成了滥情纵欲的情圣,如此堕落,总该得叫他一点难堪才行。”巫娆斜靠在栏杆上,托腮莞尔道:“让他紧张担心着我们是否会打闹起来,岂不是一桩好事?”

“......”

茅若雨眼角微抖。

竟然,会是这种原因?

“不过——”

巫娆眯起双眼,声音稍冷几分:“哀家倒没料到,他竟会选了你们做妻。”

程忆诗心头顿时一跳,表情变得古怪起来。

好浓郁的妒意。

“但,眼下的确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巫娆轻叹一声,坦然道:“哀家不知你们这一年来经历了多少风风雨雨,但唯独知晓,你们马上就要前去掺和古界与罗星的鏖战厮杀。”

“...没错。”茅若雨低声道:“巫娆姑娘怎得提起了此事?”

“林天禄之修为,自不必哀家担心。但你们几人,可是大有问题。”

巫娆目光冷漠地扫过三人,轻哼道:“你们当真是想去当林天禄的累赘,让他多操劳几分?”

此言一出,茅若雨和杨婵贞都是面色一沉。

而程忆诗更是死死捏紧了双手,眼泛血光。

“看来,你们心底里都还是清楚的。”巫娆笑了笑,好似讥嘲般尤其看了程忆诗一眼。

“我们或许能施展出往日修为的...”

“几分机会?几分修为?”

巫娆直截了当的打断了茅若雨的话,妩媚道:“还是说,要在战场之上靠生死相逼,强行逼迫出自己体内的潜能,才能一转颓势帮上林天禄斩杀外敌?

但,你们若逼迫不出来那份修为,可有想过会有何后果?”

“此事...”

“尤其是你。”

巫娆笑着直指而来:“天海之主尚且能说残魂在身、可强行催动仙尊修为。但是你南屿孤星,死的干干净净,不留尸骨、不留魂魄,这样一具肉体凡胎又想如何急功近利?”

程忆诗脸色变幻不定:“我...”

茅若雨连忙伸手一拦,急切道:“这不是忆诗一意孤行,而是有其他前辈高人指点她随行前来,能帮上相公,忆诗这才咬牙同意跟来的。并非巫娆姑娘你想的那么胡来。”

“高人?”

巫娆眼神闪烁一瞬,但很快又扬起妖冶笑意:“高人何曾说过,要让你们什么都不做,就能在战场之上发挥作用?”

茅若雨神色一滞,顿时哑然失声。

巫娆见她们三人都沉默无言,这才优雅大方地拂袖一笑:“如今,倒是你们脱胎换骨的好机会。”

“你说...什么?”

“你们若当真受高人指点而来,也该知晓机遇是可遇不可求。”

巫娆笑吟吟地打了个响指。

霎时间,此方天地风雷俱响,似有天崩地裂般的恐怖震动,引得三女都为之心惊。

“哀家如今修为虽不及万年前的十分之一,但经验尚在、眼力见识更全,可比你们现在这幅凄惨模样要好上千百倍。”

巫娆似笑非笑道:“而哀家这无穹天魔界可御时空,外界三天,不过此地一刻,借此来指点你们修行一番,虽算临阵磨枪,但或许又快又好。”

程忆诗惊疑道:“你要帮我们?”

“帮的不是你们。”巫娆冷哼一声:“哀家帮的是林天禄。”

...

与此同时,寝居之外。

林天禄挠头长叹一声,脸色颇为复杂。

一旁的柴碧影环臂抱胸,淡然道:“你不担心她们在屋内闹起来?”

“若雨她们很理智,而巫娆...她刚才那些话,应该只是与我们开开玩笑,有意激我而已。”

林天禄很快恢复了冷静,镇定道:“她万年前虽是魔道至尊,与我冲突不少。但万年已逝、往日恩恩怨怨早已不复重要,眼下我们双方的确算得同一阵线。”

柴碧影不置可否,侧首看向院门出口:“照宵院的人已冷静不少,接下来全权交由巫娆负责,当真无妨?”

“她最擅威吓之法,震慑照宵院的残兵败将,绰绰有余。”

林天禄正想再开口,突然见后院外有一道佝偻身影急忙跑来,正是之前那边为首的老者。

“皇、皇上!”

老者赶忙跪地叩首:“刚才有要紧之事相告!”

林天禄神色微肃,道:“何来的消息。”

“我等照宵院之前...一直都有在外各地安插眼线。”老者脸上也露出前所未有的凝重之色,沉声道:“是之前的赵极天吩咐,让我等要时刻注意外界动向。更要小心古界与罗星,有任何动静便立刻汇报。”

“说。”

“回禀皇上,之前一月,罗星与古界开战,战事虽然激烈轰动,导致诸多省县都被卷入战火。但较之于两方的雄厚底蕴而言,尚且还算不得真正的拼死搏杀。”

老者脸色难看道:“但今日一早,罗星军势骤起、甚至已开始唤出诸多罗星赤兽,大举进攻!”

突然有了大动作?

林天禄听得眉头紧锁,道:“古界方面如何?”

“听闻正在急召军力抗衡,战况极是惨烈。”

“看来,不可再有耽误。”林天禄侧身回首,看向寝居门内。

而巫娆的身影不知何时也已浮现,抱胸托腮,眯眼诡笑道:“哀家听见你们的谈话了,快去一探究竟吧。”

“西圣母,若雨她们...”

“先留在此地,哀家还得传授她们几招绝学才行。”

巫娆冷笑道:“身为万年前的至强者,如今却孱弱成这幅模样,若不帮她们临阵磨磨枪,实在是丢人现眼了些。待学有所成,哀家再让她们赶去助你一臂之力。”

林天禄颇感讶然。

但很快面露感激之色,颔首道:“多谢西圣母了,此事一了,定会回来另奉贺礼。”

“...用不着你费心回礼。”

巫娆不太自然地挪开对视目光,轻哼道:“你能不计前嫌,哀家已是感激不尽。”

林天禄眉头微挑,微笑着走上前,主动牵了一下她的右手。

“你这是...”

“万年故友,我们将来还有很多话可以聊。”

林天禄将双手牵起二人眼前,莞尔调笑道:“至于你心心念念的夫妻之事,往后机会更多得是。”

巫娆脸色倏红,猛地甩开双手,旋腰背过身,满头秀发仿佛柔夷般拂过面庞。

“别太得寸进尺,那些话...只是戏耍你罢了。”

“或许吧。”

林天禄温和一笑:“待我向若雨她们叮嘱一番,不必太过强求,顺其自然便可。若进展不大也无妨,此事就安心交由她们的相公一人来解决。

巫娆,你也不要趁机待她们太过粗鲁,缓缓脾气便好。”

听到最后,巫娆玉颜上红润娇艳,眼生烟波,似是羞愤暗恼。

但话至嘴边,粉唇轻启间,她还是不忍再出声挑逗调笑,不着痕迹得点了点头。

“...嗯。”

林天禄安心笑道:“碧影长老,我们先走。”

柴碧影深深地看了一眼巫娆的丰腴背影,颔首应声:“好。”

言毕,二人当即化作流光冲霄远去。

“......”

沉静间,巫娆抚胸轻叹,娇颜上的红霞也渐渐隐去。

再看向房门紧闭的寝居,眸中泛起几分幽怨嫉妒、亦有几分无奈感慨。

“哀家竟也变得心软了。”

“您、您应该就是后主一直提及的...圣主大人?”

老者战战兢兢地出声开口。

“没错。”巫娆稍定心神,冷艳回眸道:“莫要抬头,你胆敢多瞧一眼,哀家便挖了你的双眼。”

“小、小的遵命!”老者脸色发白,低着头完全不敢再抬起。

“这座小院,不得允许,所有人都不许踏入哪怕半步。”

巫娆旋绕的胸前秀发,淡漠道:“今后,林天禄及其妻妾便是照宵院二主,上下所有弟子、侍从还有香主,都必须听从他们的命令吩咐,不得有丝毫忤逆违背。若叫哀家知晓,死罪难逃。”

“莫敢不从!”

“至于如今,尽快将丰臣各地的照宵院子弟尽数召集回来。”

巫娆冷哼一声:“昭告天下,这照宵院之主已由哀家掌控。

而眼下战火连绵、情况紧急,哀家同样另有命令要下达,不可有丝毫拖延。”

“是!”

老者匆匆忙忙地垂首退下。

待院内再无旁人身影后,巫娆脸上的傲然冷艳才逐渐消散,瞧了瞧自己刚被轻握过的手掌,露出一丝情柔妩媚,娇嫩轻嗔一声:

“冤家。”

一拂长袖,悄然间便已回到了屋内。

天地倏然一变,转眼又化作紫花之海,香风四溢。

巫娆冷眼微瞥,就见茅若雨和杨婵贞二人正盘膝入座至花海之间,轻轻呼吸吐纳,周身萦绕点点冰晶雪花、冷风吹拂。

隐约间,已有仙裙霓裳幻化显形,披盖于二人香肩之上,随风飘舞荡漾,如同云波浪潮一般。

“有仙魂加身、自身体质又是绝世之品,的确是天资非凡。”

巫娆收回打量眼神,冷笑着再看向前方。

“至于你,不行。”

“......”

程忆诗独立于此,双目猩红,渐渐捏紧双手:“你是想借机羞辱妾身?”

“算不上羞辱,只是实话实说而已。”巫娆嘲弄道:“你与这茅若雨的天赋相比,的确要差上一筹。半人半魂虽有异能、反而成了制约你的桎梏。”

“妾身现在——”

“所以,来与哀家厮杀一番。”

程忆诗神情一怔:“你说...什么?”

“不理解么?”巫娆诡异一笑,右手微抬,自身旁升腾起紫晶玉花,纤细莹亮的细剑从中被缓缓拔出,荡袖一甩,点点星光涟漪随之划至夜空。

“林天禄如今已率先赶往战场,哀家现在想怎么揉捏你,都无人再来阻止。”

程忆诗心头一凛,立刻唤出战斧横拦在前。

——叮!

如梦似幻的流光在眼前一闪,双手一空,程忆诗面露茫然地踉跄后退,怔怔地看着眼前被挑成两段的斧柄。

一缕鲜血,从胸口肌肤上渐渐浮现,衣衫华裙也随之浮现整齐豁口,襟口散落,白嫩柔物轻荡跳动,一路蔓延至腹间,光洁玉润尽显。

鲜血飞洒间,巫娆冷颜邪笑道:“若无战意,你得死在这里。”

“......”

程忆诗垂下双手,呆呆看着胸口处飞溅的鲜血,染湿了破裂衣襟。

但,沉默之际她并没有流露出恐惧与不安、亦没有愤怒癫狂,脸上唯有平静镇定。

这番诡异反应,令巫娆都不禁微挑眉头:“你以为哀家不会对你下死手?”

“不。”

程忆诗用手背抹掉溅到面颊的血渍,抬起猩红双眸,冷静道:“你这一套激将法,妾身之前已领教过一回,自然无甚好吃惊的。”

“领教过?”巫娆妖冶冷笑一声:“既是领教过,但瞧你现在的修为,似乎无甚效果。”

“因为,夫君将我们一直都保护的很好。”

程忆诗幽幽轻叹,逐渐捏紧手中的断裂斧柄:“妾身与若雨虽有意磨练打熬,但他不忍见我们伤身痛苦,一直都在帮忙琢磨些能修身养性、亦能轻松修炼的法门秘诀。只可惜时日尚短,还不足以发挥奇效。”

巫娆眼神渐寒,低吟道:“所以,你想将责任推脱到林天禄的身上?”

“呵。”

但程忆诗只是轻笑一声。

旋即,散乱刘海下悄然勾起一抹邪异诡笑,猩红幽光摇曳闪烁,血红邪气透体逸散,仿佛有一只只扭曲血手拂过娇躯,抹上鲜红与杀意,亦似黑红交织的鬼火自周身燃起!

“你说的不错。如今危急时刻,哪里还用得着有何顾忌,更不用再有丝毫压抑。”

在巫娆略感讶然的注视下,黑红邪芒倏然迸发四溢,狂乱舞动。

“这是...”

此女,之前竟反而在有意无意的压制自身修为?

烈焰涡流之中,程忆诗赤身从中缓缓迈步而出,一身衣衫似燃作灰烬,纤细匀称的完美身姿婀娜扭臀前行,步步生莲。

长发狂舞间,她垂首渐起狞笑,一把捏碎了战斧,崩散成漫天碎片。

这些碎片却转眼翻飞裹身缠绕,化作紧贴肌肤而生的黑膜甲胄,勾勒出每一寸曼妙性感,束腰捧峰,似黑刃裹缠耸峦,锋芒美色交织。

利爪五指虚握,一柄歪斜扭曲的诡异锯齿长刀倏然展开,仿佛有漆黑血液从中滴落,犹如实质杀意,似诅咒污染般侵蚀着四周的紫花海洋。

随着莲步轻移,贴服皮膜之外又有血光交织,似火熊燃,摇曳荡漾,自烈焰之中勾出一袭血色红纱,满头银丝白发更如血染,化作深红如怨。

“都是夫君照料至今,妾身才能忍耐至今...”

程忆诗脸色渐归冷漠,隐见血丝黑纹在肌肤之下游走流转,抬手覆面一抹,邪气凛然的妖异黑面甲倏然遮颜显现,暗纹庄严且神圣,唯有一双幽冷血眸散发着摄人寒芒。

“希望,你当真能让妾身有所突破。”

“...不错。”

巫娆很快妖媚娇笑一声,抬剑直指而来:“如今这幅模样,才有几分南屿孤星的气魄。”

不如说,这幅身姿还要比当初的六天界孤帝更为摄人诡异,如坠六道修罗之渊。

“妾身——”

面具之下,发出宛若九幽地狱传来的诡声。

程忆诗猛然踏碎脚下大地,带着宛若吞天噬地般的恐怖邪威直撞而来!

“就是林天禄的妻子!”

“哀家才不允!”

巫娆也当仁不让地大笑出声,猛然挥剑迎击:

“最先看中林天禄的人,明明是哀家,有你南屿孤星什么事!”

轰!

刀光剑芒骤然碰撞,炸开惊天动地的恐怖骇浪!

...

...

北海省。

此地便是罗星与古界的战场所在。

凡人的镇县村落,往日便几乎已成满目废墟疮痍,唯有遮天蔽日的阴云和黑雾笼罩,硝烟弥漫不散。偶有流亡凡人,皆衣衫褴褛、行迹匆匆,不敢在外多逗留哪怕一瞬,却更多的是妖鬼术者的身影在战场四周徘徊,各怀鬼胎。

但今日,闻风而来的闲散妖鬼们只遥遥一见战况,便陡然吓得亡魂皆冒,四散奔逃。

因为,古界与罗星之战已不再有丝毫留手!

轰隆!!

震耳欲聋的爆破轰鸣,炸起漫天烟尘碎岩,更有雷芒闪烁,巨兽咆哮怒嚎。

一头头罗星赤兽自诸多镇县废墟之中破土而出,振臂嘶吼,高如耸山般的庞大身躯在雷芒烈火交织之下展现魔威,河流四溅,山岳震撼,齐齐现身的惊世之势引得万鬼皆骇。

此战、此局,早已将方圆数百里都纳入其中,诸省郡间再无丝毫安宁喘息之地,唯有澎湃杀意与战火弥漫四起!

“——列阵、迎战!”

军势横列密布,随高吼之声齐运功法,声势浩大的提兵施术。

放眼望去,古界一方同样战意沛然,放眼望去似铁血军狮,白雾缭绕下更似无垠无尽。

豪光绽放,宛若天际流星般划破苍穹阴云,更有一名名修为强悍的将领怒吼冲锋,挥舞神兵利刃正面硬撼!

...

林天禄与柴碧影刚赶至战场,便看见惨烈厮杀已是如火如荼,双方早已冲杀成一团,眺望远方,战火阴云笼罩至数百里之外,不知有数万、数十万的妖鬼术者卷入其中!

“来迟了么?”

林天禄脸色变得无比严肃。

“——不。”

旋即,身旁不远蓦然响起沉声:“罗星第一波正面冲锋,我们古界已勉强接下。你来的并不算晚。”

回首望去,就见符霄已从裂缝中现身走出。

他神情沉重,负手低声道:“第二波攻势在即,我等古界诸王想要见你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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