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星开学了,告别那个学商的地方,要重新回归到都是同龄人的学校,一件事让她哭笑不得,她被评判为严重贫困学生,校长非得要组织学生给她捐款,顺便找俩记者报道报道。
理由是,没见过她这么穷的了,不利用一下炒知名度太可惜了。
李腾不知道从哪儿借来的手机,给她打电话嘲笑她,“南小姐……您缺钱吗”
这事太搞笑了,李腾忍不住要昭告天下,如果半年前这么说,他还挺心疼南星的,但经历过苏景的有钱程度,他是真的无法不感到搞笑。
南星……贫困?
还严重贫困?
拉倒吧!
南星咬牙切齿:“呵呵……”
下一秒就挂了电话。
旁边的苏景笑得更乐呵,通知书夹着一张严重贫困的证书,竟然还有县级的盖章,他乐得不行。
“怎么着我的小姐,够励志的啊?”苏景把证书扔给她,“好好看看,留个纪念,这可能是你最穷的时候。”
“这证书也没错啊……”南星低下头默默嘟囔。
确实没错,光南星来说,确实够穷。
苏景附和她:“对对对,确实没错。”说着从兜里掏出几张纸币,“学费这下是不要交了,喏,给你五百块钱,买学习资料什么的。”
南星不接,看着钱幽怨的道:“哥,买资料书用不了这么多钱。”
直到现在她还恍惚,觉得这是一场梦。
苏景扔给她:“给你就给你,拿着就行,管那么多干嘛,多买点不行挺好。”
钱刚扔过去,满意值就到账了。
“这么随意的吗?”苏景淡嘲。
三零六没吱声,苏景也不为难它。
手机响了,来电显示是栗城高中的校长,苏景挑了挑眉,看来之前校长非得记他的手机号是有目的地。
他用下巴指指南星,“啧,你接。”
“为什么?”
“我懒得接。”
苏景说罢跟大爷似的倚在新买的躺椅上,凉风微弱的吹着,一点凉气都没有,像饿死鬼,到半道就一点点了。
天气越来越热,不过是说了这么一会儿话,额头上已经沁出细密的汗珠,他拽着自己胸口的衣服摆动扇风。
白色的锁骨露出来,有一小片红了,他不能被汗侵时间长,不然容易红一片。
栗城的房子装修好了,就等南星开学,然后立刻搬过去,从此就跟南家庄再也没有牵扯。
南星这边乖乖的回答校长的问题,不经意看了苏景一眼,眼睛就挪不开了,夏天中旬,人都是燥热的,而且生理渴望强,她也不例外。
这个时候,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汗和香味混杂的雄性荷尔蒙,让她隐隐有些口干舌燥。
“南星?南星?”
电话那头听着听着没声了,连叫好几句。
……南星竭力忍住自己的思想不跑偏,“您说。”
然后又是一大串的扶贫打算,各种社会捐款,另外开学时,希望她进行一场演讲。
这个倒无所谓,写东西他很擅长,特别是这种正能量的。
电话挂了以后,南星本来可以递过去手机的,偏不,非得凑近苏景,把手机递到他跟前,说话也不退,“苏景,九月一号你要空出来的,说好要送我。”
苏景接过手机,随意嗯了一声。
这不是废话吗,答应了的事肯定要做到。
完全忘记答应不喝酒却屡屡打破的苏景。
“诶?”
南星好奇的凑过来在苏景耳边说,“你要怎么送我?”
苏景理所当然:“还能怎么送,坐车呗。”
南星对了对手指,一本正经的问:“可是我是贫困学生……坐车不就不符合身份了吗?”
苏景往后仰了仰,南星凑的近太热,“所以……小姐打算咋去?”
这本来是南星的玩笑话,但苏景这么一反问,她还真认真思考起来,究竟怎么去,才符合严重贫困的地步?
“走着去?”
苏景看鬼一样,指着外边耷拉着的树叶,“热成这样走着去?这你恐怕不是贫困,是脑子有问题!”
南星看着反应这么大的苏景,觉得有点好笑,故意道:“嗯,就走着吧,不然被记者看到了不好。”
“你是认真的?”
苏景直觉不妙,眼睁睁看着南星点头。
“行吧,你愿意走着就走着,我坐车在后面跟着你。”
这话说的大义凛然,好像他作出了什么巨大贡献一般,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南星默默吃哑巴亏。
“我2号有个卖场,晚上可能不回来,你先回家,这是钥匙。”
苏景想起来还没给南星新家的钥匙,“里面的电器如果不会用,先别碰,我了解了,你们开学第一天都是要上晚自习的,你先在食堂吃,等我回来给你买大闸蟹。”
安排了一通南星呆呆接过去钥匙,心底巨大的惊喜喷涌而出,因为太过直观,导致她没有及时的作出反应,只能愣着。
她看到苏景的薄唇一张一合,似乎说了很多话,但她一个字都没有听下去,注意力全放在他递过来的钥匙上。
“我们的家?”
南星快速的问了一遍,将一把小小的钥匙翻来覆去的看,这么一个小东西,竟然能给人带来这么大的幸福感。
“嗯……”苏景戳了戳她的脑门,“别傻,以后我们还要买更好的房子,这不是最终住所,临时的。”
南星摇摇头,“不,这是我们第一个家。”
苏景瞥了瞥四周,“这呢?不是你家?”
“这是我家,但不是你的,而栗城的家是我们的,不一样。”南星执着的强调。
苏景看她郑重的表情,收起来刚才那副油腔滑调,“就是有点可惜……”
“可惜什么?”
“你未成年,房产证没你名。”苏景颇有些苦恼。
“为什么要写我的名字?”南星疑问。
苏景理所应当的口气:“你不是说我们的家吗?那当然要写你的名字了。”
因为苏景说的太理所当然,让南星都产生了一种他们已经在一起很久很久的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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蝉一夜之间变成知了,白天发出尖锐而悠长的噪音,快要秋天了,那些蝉的寿命即将殆尽,迎来又一春的希望。
九月一号,大街上人来人往,地摊摆的都是学习用具。
苏景拉着南星往里面走,不打算去太早,他们下午两点才集合分班,这会儿能逛逛店面。
“钢笔,要吗?”苏景随手拿起来一支很普遍的钢笔,“这个有点不好……”
他又放下,拿出另外一支,“这个还行。”
絮絮叨叨半天,他忍不住扯嗓子喊店里面的老板,“老板,您这摆摊怎么没人啊?”
“诶,来了。”
里面应了一声,出来一个老太太。
“买什么?”
苏景拿起钢笔问:“有没有比这个更好一点的?”
老太太摸摸看看,这么一阵过去,苏景已经被太阳晒出一额头汗。
“你手里那个最好了。”老太太直言不讳,“说真的,要太好的,这条街都没有,咱栗城这个小城市,就是这样的。”
苏景被老太太的实诚逗笑了,“拿两个黑色的,还有这个文具盒,本子和尺子什么的。”
“过来南星,还买什么?”
已经下学很久的苏景,早就忘了高中的学习工具。
南星挑了几样,付完钱以后,全都丢在袋子里,只有钢笔珍重的揣在兜里,两支放在一起。
“为什么买两支?”南星捏了捏兜里的冰凉。
苏景回答:“我留一支签合同用。”
“哦……”
天气越来越热,太阳高高挂在天空,卖力的散发自己的“魅力”。
然而众人行路匆匆,或忙的不可开交,根本无心欣赏。
脾气好的沉默,脾气暴躁的怒斥它的炽热。
苏景还穿着一件黑色的T恤,被汗水浸湿了,黏糊糊的沾在后背,他时不时的扯开抖两下,走了一圈买了一圈,两人手里的东西渐渐满了。
“不用……”南星躲开苏景伸过来的手,“你已经掂很多了。”
她怕苏景坚持,于是扯了一个话题,“为什么买这么多?”她抬手看了看,“我不住校,这个水杯完全……”
“嗯?”
苏景找个大树懒洋洋的倚着歇会儿,听她这样说话,蹙眉看她,“你一天都在学校,不渴吗?买水杯就是喝水的呗,关住不住校什么事。”
话是这样说,但是,也不用买这么贵的吧?
南星盯着水杯的眉眼紧紧皱在一起,“就……”
“闭嘴。”苏景不给她说话的机会,省的又说出些什么他不爱听的,迈起了步子,看到前面有一个卖冷饮的地方,回头问,“吃什么?冰糕?还是
冰棍?”
“不……”南星想拒绝来着,看到苏景威胁的眼神就又咽下去,“冰棍。”
苏景挑挑眉,走到那边,指着冰柜里面的巧克力奶油冰糕道:“两个。”
“啧,年轻人真会选,这是我们刚进的冰糕,最贵的,巧克力特别多。”
年轻的服务员看苏景身着不凡,又因为站着半天没人买冰糕,这碰见一个还是买最贵的,所以态度殷勤了些,“还要其它的吗?这个水也好喝,橘
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