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仅是合不合适的问题,这是最基本的道德层面,这件事无论如何都是你的错,并且十分过分。”

白庭知道白笙从来不听什么大道理,可这件事的的确确是白笙太过分。

一桩桩一件件都让人不堪入目,到现在他不得不给她阐明这些。

“是,我当然知道是我的错,可任何人都没资格教育我!包括你。”

老爷子的声音沙哑,声音几乎是吼出来的。

白笙神情愈发淡漠,回敬白庭。

“是,没有人有资格教育你我承认,但你起码应该保持最基本的敬意,对一个母亲的敬意,你千不该万不该对她动手。”

“不需要,任何归束性质的道理我都不需要听,你不用在这和我讲,我是绝对不会听半分的,和我讲这些没用。”

白笙不理解为什么白庭总要尝试给她讲一堆道理,他不嫌烦白笙都要嫌烦了。

“那白笙我有一处实在不理解,为什么你可以因为一点恩惠就将那个男人放在身边,为他做尽一切,但你却不能给婉怡一点宽恕。”

白庭一瞬不瞬地盯着女人问,语气颇为不解。

就因为傅妄的母亲曾帮过白笙一次,白笙便费尽心思找到傅家的独苗傅妄,将他一直带在身边护着。

她可以给一个陌生人如此强烈的善意,为什么不能宽恕一下她自己的母亲。

白听承认在白笙成长的过程中宋婉怡很大程度地缺失了母亲这一角色的责任,甚至还由于一些原因给她造成了不可磨灭的阴影。

但宋婉怡也并非是完全恶毒,偏心的人,白笙不尽孝道可以但没必要做如此决绝。

“你可以因为一点善意怜悯一个陌生人,为什么不能怜悯一下你的母亲?”

白庭强压住心底浓烈情绪,看着白笙的眼睛发问。

白笙也被白庭的问题问住了,但不是她心底迟疑了,而是本就冰凉的心脏又凉了几分。

“是!我就是愿意给一个陌生人这些就是不愿意给宋婉怡,我本来就是这样的有什么疑惑吗”

她该怎么说就是那个陌生女人随手帮的忙救了她的命,那夜没有那个女人她说不定早死了。

宋婉怡又做了什么?当时她和白逸轩正在实验室里忙得不可开交。

实验室里是数据多重要啊,那就是他们夫妻两个的命,比她的命重要太多了。

失望和绝望从来都不是一件事所致,是无数件小事积攒起来的。

长达三年的失踪,他们夫妻二人找了几个月便放弃了,一次也不曾到欧洲大陆寻她,哪怕来找一次,就一次!

她或许就不用在那个鬼地方待三年,但他们一次都没有,一次都没有。

她在那个以人为食的地方待了三年!活得连条狗都不如。

当她回到h国,夫妻二人接到消息,但机场上依旧是她孤零零的一个。

他们在给崔毅过生日!

当初就是崔毅将她骗出去的,这个蠢货被人逮到了顺着线将她供了出去。

宋婉怡和白逸轩竟一丝也不介意,还反过来劝她原谅崔毅。

是,他们和她有着最亲密的血缘关系但那又如何?他们做的事从来都是与此相反的。

现在她只是将自己身上的事情分担到宋婉怡身上一些,白庭就赶过来嚷嚷这些。

真不愧是一家人。

白笙语气震怒,白庭一时间硬是说不出话理亏一般收回目光,坐下。

“我只是想让你对婉怡能宽恕一些,并没有别的意思。”

白庭声音温和许多。

白笙也敛下情绪,眸底的阴鸷尽被藏匿,“以后不要再说安安的事情,我也不希望听见有人说这些。”

少年现如今的情况就很好,往昔如噩梦的一切早已过去,她不希望有人提起来让少年徒增伤感。

办公室门外,提着玉米粥的少年听见办公室内的谈话神色骤然怔住,茫然之后就是苦涩。

原来阿笙莫名其妙找到他,将他留在竹已苑悉心照顾皆是因为母亲的缘故,母亲曾经救过阿笙吗?

想起来母亲少年心底就是一阵悲痛,他已经好久没见到母亲了。

现在阿笙竟是因为母亲才会对他这么好。

怪不得白柒总是说他是她见过阿笙最持之以恒的一个,原来阿笙一直以来对他的各种纵溺、疼爱都是基于报恩。

那阿笙之前说喜欢他,爱他,说要和他结婚都是因为母亲曾经帮过她,阿笙为了感恩不得已做的吗?

傅妄心底一阵空白,手中的食盒啪嗒摔在地上,粘稠香甜的玉米粥撒了一地。

“谁?进来!”

听见动静白笙神色微冷,冷斥。

然而当门打开,眼眶泛红的少年走进来的一刻白笙瞬间惊呆,直接站起身。

“安安?”,白笙起身疑惑问道。

“是我,对不起阿笙,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

少年声音哽咽地捡起饭盒就欲转身离开,白笙反应过来赶忙上前,一把将准备逃走的少年拽住。

“怎么了安安,跑什么?”

眼前猝不及防的一切让白庭紧张起来,刚才他们说的是不是全被男人听见了?

不会给这两位小夫妻造成什么误会吧,他今天来这只是想劝一劝这个逆女而已,别别的事情。

“我没有,我只是怕打扰阿笙,没事儿。”,少年一直躲着白笙目光,声音沙哑地想要挣开白笙。

“什么没事,我刚刚和老爷子只是说了一些事情,说的是安安以前和我是陌生人,现在我们当然不是,误会了?”

白笙猜测小家伙生气地缘故,细心解释。

“没有,我才没误会!”,少年依旧躲避白笙,浑身上下都委屈的不行,漂亮的眸子蓄满晶莹剔透的泪水。

原来阿笙是因为母亲才对他特殊照顾,并不是她自己内心喜欢。

他突然有些想母亲了,心底异常堵塞难受。

“安安别哭,有什么事情和我说出来,眼睛都红了。”,白笙用指腹擦拭少年眼尾泪花,心疼地抱住少年。

她的少年每次受委屈都自己一个人躲起来哭唧唧,别提多让她心疼了。

“安安在难受什么,是刚刚我说安安和我是陌生人吗,没有,刚刚我只是说以前,现在安安是我最喜欢的人了。”

白笙握住少年白嫩手掌,攥进掌心,轻吻他的唇角。

最喜欢的人吗?

少年听见这句话扬起脑袋看白笙,泪眼朦胧的桃花眼满是不解。

“真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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