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溪敢确定,被褚玉景安插进来的不止一两个人,连契索国希拉和克里娅那边贴身的人都要调查。
子桑墨依然在前面带队,唐溪却下了马,跑到队伍后面。
后面是用轿子抬着的班芙妮和克里娅,还有断后的希拉,褚玉郢的人大多在中间。
唐溪钻进班芙妮的轿子,差点吓到班芙妮。
“你干什么?”班芙妮一连不高兴。
连夜赶路和风餐露宿让她脾气很差,皇宫里粉雕玉琢的小公主怎么受得住这种委屈?
“保护你,这一路上可不太平,灏儿昨夜差点出事,你那边晚上有什么动静吗?”
唐溪心有余悸,子桑灏只是个孩子,就算他也许会成为大反派,此时也只是个孩子。
班芙妮一听子桑灏差点出事,立刻紧张起来,担心不已。
“啊?他现在怎么样?居然对孩子下手!”
尽管她也就比子桑灏大不了几岁。
唐溪只好安慰她,“放心,他被我保护得好着呢,甚至还担心你,让我来保护你。”
唐溪特别会给自己儿子脸上贴金。
谁让她儿子优秀?
“昨夜……是有些动静,不过幸好,你之前告诉我不能连续住在同一个房间,我昨晚就换房间了,估计他们没找到我。”
班芙妮回忆着,忽然面色煞白。
是因为没找到,不是因为不想下手。
这种认知,让唐溪本来已经平复的心情再次暗流涌动。
灏儿是,给班芙妮挡了一次。
若昨晚敌人真的找到班芙妮,她一个小姑娘家,指不定要出什么事。
“唐溪,我好怕……”她刚刚还一副嫌弃的模样,现在却往唐溪这边缩。
唐溪让她靠在座位上,思索片刻,道,“公主,我给你一包药粉,你拿着,关切时刻洒出来,可以退敌。”
她把精心研制的腐蚀性药粉装在小瓶子里,放到班芙妮手上,“小心,不要伤到自己。”
班芙妮差点吓哭了,不回忆还好,一回忆确实毛骨悚然。
“我怕自己到不了褚国皇都。”她忽然没了信心,而且就算到了又怎么样?
契索国也有后宫争宠的恶性事件,她虽然不屑一顾,却并非一点也不知道。
褚国后宫只会更凶险。
“放心,皇帝大老远的派这么多人把你接过来,不是要折磨你,和亲么,最重要的是开心。”
唐溪有时算个乐天派,做人么,就是要开心的。
就算身陷囹圄,进退维谷,前途渺茫。
“公主姐姐。”外面忽然传来小孩子的声音,唐溪掀开帘子,把子桑灏抱进来。
“都不叫娘亲,只想着公主。”唐溪又戏精上身。
子桑灏见惯不怪,“娘亲。”
唐溪应了一声,“你就在轿子里待着,不许乱跑,我去找你爹爹。”
安置好班芙妮和子桑灏后,唐溪却没有去找子桑墨,而是继续往后走。
克里娅刚开始还是骑马,最后也坐了车,确实有些好笑。
只是这两个车夫……
她没见过。
希拉在队伍最后面,她牵了一匹马跟他同行。
“将军夫人。”
“使臣大人,你们契索国人驾车技术居然也很好。”
契索国有一半身处沙漠,一半濒临雪山,地形崎岖,出行要么马要么骡子。
驾车……不常见的,甚至见不到。
破碎的地形,不允许车子的行驶。
“您说笑了,我们不驾车的,在国都也很少,就算克里娅这样的大小姐,马术也很好。”
希拉还趁机吹嘘了一波克里娅。
这就奇怪了。
而且,克里娅这两天安静得有些离谱,不见她训这个训那个了,甚至都很少看她动怒。
事出反常必有妖。
到了中午休息的时候,子桑墨从镇子上买了当地水果去找唐溪,他觉得女孩子都喜欢吃这个酸酸甜甜的东西。
唐溪在一家农户的厨房帮伙计下厨,她说了今日要做顿好的犒劳犒劳侍卫们。
“阿溪,别忙了,吃点水果,让他们做吧。”子桑墨看着心疼,洗了水果递给唐溪。
子桑灏从唐溪身后钻出来,眨巴眨巴眼睛,“我也……”
“不行,阿溪先吃。”子桑墨瞥了他一眼。
子桑灏哼了一声,把可怜巴巴的目光投给唐溪。
这也太可爱了,唐溪直接缴械投降,把水果塞进子桑灏手里。
趁着他们父子关系还没出现“裂缝”,又赶紧拉着子桑墨出了厨房。
“你就惯着他。”子桑墨嘴上这么说,语气却十分慈父。
“大将军真是口嫌体直正。”唐溪默默吐槽。
“阿溪,什么是口嫌体正直?”
子桑墨疑惑,他的娘子好是好,就是会突然说出别人说不出的话,轻易做到别人做不到的事。
“啊……就是嘴上说不喜欢,实际却——”
“却很喜欢?”子桑墨对唐溪说出来的话略有经验。
唐溪笑着点点头,忽然想到今日她发现的不解之处,换了副面孔。
“阿墨,不有没有觉得,克里娅这两天,太老实了?”
并非她用最大的恶意去揣测克里娅,而是事实如此。
毕竟,兵不厌诈。
“早有察觉,不过不能打草惊蛇,我们还要顺着这条线入巴南,去查褚玉景。”
他眸子很暗,一提到褚玉景,子桑墨就很不待见,他可以容忍有人对他不利,毕竟他树敌太多。
可,他绝不能接受褚玉景几次三番对唐溪和子桑灏出手。
见子桑墨心里有数,唐溪也不再担心了。
她男人这么优秀,她还每天疑神疑鬼干什么?不如多做做后勤工作,当个贤内助。
“昨晚事出突然,却福祸相依,他们已经出手了,我们到巴南城的这段路程,应该不会再生事端。”
终于有一件还算得上好的事,唐溪放下心来,又骂,“灏儿还小,拿孩子当把柄也太缺德了。”
褚玉景确实很缺德,还缺心眼儿,睚眦必报不说,尤其擅长给人找不痛快。
不远处,一个人影躲在林子里看着唐溪和子桑墨,正是克里娅的车夫。
他急匆匆放走一只飞鸽,鸽子脚上缠着纸条。
子桑灏从厨房窗户看到鸽子从林里飞出去,有些好奇。
“好白啊,比府上的鸽子都白。”小孩趴在窗前,眼睛一眨一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