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溪看到项安的时候,整个人都呆住,这么严重的伤,拿回来给她干什么?

这就算是二十一世纪的三甲医院都不敢说能救下吧!

不行,她要请外援!

唐溪先用几味猛药吊住项安的命,又写了书信给许长生。

她没有办法,难道神医还能没有办法?

当时她跳下悬崖,也是只剩半口气,神医都能把她救活,这次一定也可以。

沈易安也闲着没事跑来药膳房帮忙,唐溪是很高兴他来搭把手,毕竟沈易安的医学造诣也不浅。

可子桑墨不愿意。

特别不愿意。

还表现的很明白。

沈易安一进门,子桑墨就问,“你来干什么?”

沈易安跟他打哈哈,“来帮忙的……药膳房最近不是客人很多么……”

子桑墨冷冷回他,“不多。”

沈易安看着被挤满的几张桌子,实在很难理解子桑墨口中的不多,但又不敢跟子桑墨多置喙。

直到唐溪从里面出来,一见沈易安,先是愣了愣,“你怎么来了?来的正好,赶紧去厨房帮忙。”

沈易安立刻就去了,实在是子桑墨太吓人,容易折寿。

“项安我已经看过来,可以吊着他的命五天,已经通知神医了,他那里应该有更好的办法。”

唐溪拍了拍子桑墨的肩,“你又看沈易安不顺眼?”

这男人真是。

“所有想要接近你的男人,我都不怎么顺眼。”

子桑墨倒是开门见山,不跟她打马虎眼。

“为什么不把项安安置在府里?”唐溪问子桑墨。

按理来说,府里更安全,这里鱼龙混杂,实在……

不太适合藏秘密。

子桑墨看了看门庭若市的药膳房,“就是这里才安全,有的人接受不了药膳,这里大多都是回头客,这样方便我们排查。”

如果褚玉景真的要动手,那么客人名单里一定会出现生客,一定会有生面孔。

将军府是比较大,好藏人,但不能寸寸土地都保护上,家贼难防。

“这倒是……毕竟霍从康还在府上,目标已经很大了。”唐溪拿了药材交给子桑墨。

“你告诉霍从康,他要是再不好好吃药,我就不管他了。”

和亲路上救下霍从康之后,就提前叫人带回来养在府里,霍从康已经认出子桑墨了。

只有子桑墨叫他吃药才有用,别人一概不理,包括唐溪。

“他谨慎惯了,不怪他。”子桑墨接过草药,“灏儿说想要你早点回去。”

唐溪疑惑。

灏儿什么时候说的?

“你不是从宫里一出来,就到这里来了?你怎么知道灏儿这么说了?”

子桑墨无措,只好道,“我感觉灏儿会这么想。”

还玩心灵感应?唐溪寻思他们也不是亲生的啊……

“你要是想让我早点回去,就不要拿灏儿当靶子。”唐溪白了他一眼,拿了几张方子。

“那我就跟你一起回去。”

其实她不是不能早点回去,只是什么事都想亲力亲为。

既然子桑墨都说了,那就回去吧,省得这男人等会看沈易安不顺眼,还不知道要闹出什么事来。

子桑墨了然。

……

褚天郧在书房刚处理完奏折,忽然看到有个人影徘徊在外面,叫了许公公进来问。

许公公似乎有些为难,道,“外头是芙妃娘娘,说感谢你准她去了集市,从集市带了东西要送给您。”

这话说出来,许公公都觉得不好意思,皇帝要什么没有?什么东西没见过?需要个小丫头来送。

不料,褚天郧却放下折子,面上神情缓和了一些,“叫她进来。”

书房是办公的地方,一般是不准后妃涉足的。

但班芙妮是个例外,她一在朝中没有亲人,二没有势力,倒不会被皇帝猜疑。

班芙妮拿着东西轻手轻脚走进来,褚天郧假装生气。

“在外头打搅朕多时,进来却老实了,是什么道理?”

班芙妮一滞,从袖子里摸出一块玉石,低着头。

“是我寻到了宝贝。”

褚天郧眉头舒展,“哦?”

班芙妮立刻跑上来,把那块玉放到褚天郧桌子上,“您看,是不是跟我送您的镯子是一个料子?”

褚天郧仔细打量,居然真是。

“这本是一块玉,怎么一半与你打了镯子,一半还在石头里?”褚天郧不免疑惑。

班芙妮道,“我听长辈说,这是契索国的好玉,在边疆才能碰到,当年有幸碰到了,却没找到另一块。”

“可惜这一半也不全,应该还有一些被分出去了。”班芙妮叹气。

褚天郧对这玩意儿并不好奇,只是看班芙妮垂头丧气,有些好笑。

“新去你公里的奴才还用的习惯?”

阿兰的事,让班芙妮消沉了好几天。

小丫头忽然被背叛,忽然被从后背捅了一刀,确实够呛。

班芙妮浑身一滞,“陛下,人都是会变坏的吗?”

褚天郧不知怎么回答她,“小丫头别问这些。”

“我就要问,我不明白,为什么好好的,就是有人要假扮阿兰来害我,为什么和亲路上就是不太平。”班芙妮义愤填膺。

如果说之前她还不在乎,是因为这种事没有发生在自己熟悉的人身上,对危险觉得陌生。

现在不了,经过阿兰,她知道,腾都是会变坏的。

“放肆!说话成什么样子?”褚天郧忽然推开她。

班芙妮愣了愣,眼眶瞬间就红了,“是陛下先对我纵容的……”

褚天郧反而不知该怎么办。

一般后妃要是给他哭,他就拂袖而去不管不理,可班芙妮更像女儿,让他不得不觉得说话重了。

“这是在宫里,你跟朕这样说话,要怎么对别人说话?如果自处?”

班芙妮皱眉,“我知道陛下是为了弥补自己的女儿,才会对我这么好,可我对陛下好,是因为孤身一人,想要找个避风港。”

她都明白,褚天郧不是喜欢她,也可能根本不喜欢他。

褚天郧只是在心疼那些,他为了制衡,不得不牺牲的女儿。

班芙妮不在乎,因为她自己也一样。

“我是陛下可以抛弃制衡,抛弃一切权力纠纷,认真对待的人。”

她站在那里,第一次体会到,唐溪说过的话,是什么意思,有多么重要。

她要在这里站稳脚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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