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溪点头,担心道,“他们还不知道你的身份吧?”
子桑墨不回答,他不回答,唐溪大概就能猜出来。
“我知道的,随时做最坏的打算,回家吧,很晚了,灏儿还在府里。”
唐溪没有害怕,神色坚毅。
两人回到将军府时,子桑灏房间的灯还亮着,里面小小的身影还在看书写字。
唐溪见了心疼,想叫他睡觉,却被子桑墨拦住。
“正是锻炼自己的时候,由着他来。”
从上次去宫门口接唐溪那件事看来,子桑墨觉得子桑灏真的长大了,不需要再有人提醒睡觉这种小事。
唐溪叹气,“长大还是要走的……”
她说完就回房间里,整个人都恹恹的。
唐溪不应该不高兴,因为她把反派纠正了,这个孩子会是个光明磊落的正人君子。
可她就是不高兴,她在想,是不是因为自己的插手,所以激活了像褚玉景这样的别的反派?
这样一来,如今局面的罪魁祸首竟然就是她自己?不由得她不自责。
因为知道剧本,所以唐溪总事会对自己的判断疑神疑鬼,生怕出错。
子桑墨没有出言安慰她,他知道没有用。
直到两人一起躺下,子桑墨忽然抓住她的手。
“阿溪,从以前开始,我就不懂你到底在害怕什么,你有不能说的苦衷,是不是?”
告诉子桑墨说,你所经历的一切,你的人生,这些痛苦,其实都是虚拟的?
唐溪做不到,子桑墨也不会信。
“是……”
唐溪差点哭出来。
“没关系,不管因为什么,我都坚定不移的娶你,喜欢你。”
唐溪时常问自己,子桑墨是因为喜欢,还是因为这是剧情,所以不得不执行?
她现在有自己的答案。
……
班芙妮病了,风寒,在床上一连躺了好几天,唐溪去看的时候,连连咳嗽。
唐溪和沈易安给她开了药,班芙妮只留下唐溪说话。
“唐溪,我现在觉得,身边所有人都要害我,晚上也不敢睡觉……”
班芙妮像失去活力的小兽,蜷缩在被子里,一张小脸苍白无比。
唐溪又不能整日陪她,主要还是看她自己坚强起来。
“你这是心病,我医术再精湛,也无能为力。”
唐溪看着现在来伺候的侍女,个个圆润会阿谀,应是进宫有了三四年,已经有所属势力,工于心计了。
不用想,这就是皇后的人。
“而且,现在陛下也不来看我了,以前就算不生病,他也会过来……”
班芙妮说到伤心的地方,忍不住哭起来。
她以前不能理解,为什么那些契索国后宫的漂亮姐姐,姨姨,要那么努力,甚至不惜一切手段也要见到父王。
因为见不到,是这么的煎熬。
“我连个可以说话的人也没有。”
班芙妮从床上坐起来,看着唐溪,忽然笑了,“要是再来一次,我要逃婚,管他什么责任,什么两国关系。”
班芙妮后悔了,彻彻底底。
和亲么,不知者无畏。
知道了,就悔不当初。
唐溪对她的状况无可奈何,只好讲道理,“公主,你这样没用,你要站起来。”
“皇后一定是因为什么原因才要加罪于你,你最近是不是干了什么不该干的?”
唐溪突然想起来,如果皇后真的只是要加害班芙妮,那么其实她刚来那几天才是好机会。
现在动手不能说不晚。
证明,另有原因。
班芙妮左想右想也想不到。
“等等……我经常在陛下面前,说起我们在巴南城的事,其实我有私心,不免添油加醋,因为我怕那样的事再发生。”
她每次跟褚天郧说起巴南,都会有意表现出极度的恐惧。
一是她真的害怕,不愿回忆差点死掉的经历,二是因为私心。
唐溪这就明白了,她跟班芙妮解释道,“公主,巴南是八王爷的封地,而八王爷是皇后的儿子,你说是因为什么?”
这也可以间接证明,皇帝身边,有皇后的耳目。
事情已经发展到这种地步了吗?唐溪心里隐隐担心。
“哦,我懂了……可我真的很怕巴南那些事……”
班芙妮更加难过,如果是因为这个,那么皇后就不可能跟她善罢甘休。
“小公主,把你在契索国的那股子劲儿拿出来,既然已经被她抓到把柄,那就只有站起来,打败她。”
唐溪安慰着班芙妮,同时也在说给自己听。
双方都已经,没有办法缓和了。
“我知道,唐溪,我不怕跟她来真的,我身后还有契索国,但你和将军要千万小心。”
说到底,班芙妮的安危是有保证的,毕竟是契索国过来和亲的公主,多少双眼睛看着呢。
虽然说契索国打不过褚国,可一旦发动战争,褚天郧就要往边疆调派人马,这么一来,国都必然空虚。
会被落井下石的。
“嗯,我在宫里不宜久留,先走了。”唐溪跟班芙妮告别。
……
子桑墨下了朝,跟几个武官在宫门口谈契索国的事。
话说契索国近日有些强盗潜入褚国边境,抢了百姓的粮食。
武官么,嘴上说着粗话,这事也确实是契索国做得不对。
只有子桑墨沉默着。
侍卫郎黄佰问子桑墨,“子桑将军,对此事是何看法?”
这些都是边疆的小事,只是子桑墨不知道,为何偏偏是最近发生的。
“只是些小事,没有大碍。”
子桑墨虽然这么说,但他心底不得不在乎
按理说,班芙妮刚过来和亲,两国边疆应该是其乐融融,就算不是这样,也不会有不长眼的人来抢劫。
子桑墨知道契索国是很重视血脉的国家,对皇族无比崇拜,这是不合理,不正常的现象。
和最近的事有关吗?
他不敢否认。
褚玉郢也来凑热闹。
“依本王看,怪得很,本王护送和亲队伍时,也去过契索国,他们把皇族当神崇拜呢……”
看来褚玉郢跟他想的也一样。
子桑墨看了他一眼,“四王爷的见解,这件事,是什么道理?”
褚玉郢打着哈哈,“将军说笑了,道理可算不上,但如果这件事不是造谣,那就一定是大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