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海鲜,鹿肉,都是发物必须忌口,本宫可以理解,可这牛羊肉又是为何?”

江沉眷看着罗列出来一条条清单,顿时眼皮抽搐。

身为皇后被自己的夫君猜忌,仅剩一个空架子已经够惨了,这会儿生病了还什么都不能吃?干脆让她出家做尼姑算了!

“牛羊肉腥膻,又属温热之物,娘娘用不得,在身子未好之前,还是只用些鸡鸭鱼肉吧,不过也不能多用的。”

听唐溪说的有模有样的,江沉眷也不好反驳,只好忍气吞声。

你折腾我是吧,那我也好好折腾折腾你!

唐溪心里生了个念头,眼珠子一转,笑着说道:“娘娘此病,亦不可动怒,不可情绪过激,平日里可念念佛经,算是平心静气,对病情也是极好的。”

你不是喜欢折腾人么?那我便让你没得人折腾!青灯古佛,做个假尼姑!

江沉眷闻言一怔,眉头一蹙道:“真要如此么?”

“妾身也不过是提一嘴,娘娘若是愿意,照妾身说的做便是,若是不愿,妾身也勉强不了。”

正说着,唐溪却倏然话锋一转,眯眼笑道:“只是,妾身以为,若是陛下知道娘娘为养病,自甘内设佛堂,精心养神,定也是欢喜的。”

唐溪这话一出,江沉眷当即会意。

褚天郧本就是忌惮她背后势力和她的手段,为了牵制她而慢慢摧毁她的身子。

如今她自甘放弃权力,静守于后宫之内,这药,说不定也会停了呢?

以退为进,这倒也不失为一个好主意。

可若她后退,计划就要多拖一天,只怕夜长梦多……

“陛下前两日还向妾身询问娘娘的身子呢,看样子,陛下还是关心娘娘的。”

唐溪看出了她在迟疑什么,这么说,也算是给江沉眷吃一颗定心丸。

“既然将军夫人都这么说了,本宫自然不好拒绝。”

江沉眷听懂了她话里话外的意思,自然欣然接受。

只是,这事她可不好出面明说。

“只是,本宫如今身子病着,只怕不便去向陛下请命,不如由将军夫人代劳?”

好家伙!

这娘们是把我往火坑里推!

唐溪忍不住在心底呐喊。

她好不容易给这个婆娘想个法子,这婆娘怎么还反过来坑她呢?

可这婆娘是皇后啊……

算了,硬着头皮上吧!

“妾身遵命。”

“本宫有些乏了,将军夫人在这呆的时间也够久了,再晚只怕将军要担心,不如早些回去吧。”

得了皇后这一句,唐溪如临大赦。

“是!妾身告退!”

前脚刚踏出皇后宫里,唐溪的身体便有些软了。

这婆娘,真是不叫人好过!

“夫人,咱们现在是回府上么?”

“不,先去一趟陛下那里。”

废话。

江沉眷都把话说这么清楚,指名道姓要她去跟褚天郧说设立佛堂的事情了,她怎么能推脱?

眼下最要紧的,还是把这事情办完,早干完,早解脱。

“是。”

唐溪刚一走进御书房,恰好碰见班芙妮在,这下子可好,场面略显尴尬。

“将军夫人这是从皇后宫中来的?”

“是。”

褚天郧正与班芙妮下棋,瞧见唐溪入内,自然清楚她从何处来,毫不避讳的问道。

“皇后身子如何?”

“娘娘身子稍有起色,陛下无须担心。”

简单回应两句后,唐溪这才切入正题。

“陛下,妾身有一句话,是娘娘命妾身向陛下转达的,不知……”

“讲。”

“娘娘说,想请陛下开恩,许她在宫中开设佛堂,吃斋念经,一来可静心宁神,二来也可祈求佛祖怜悯,早日身子大好。”

听着这话,褚天郧微微一怔。

江沉眷这是改了性子了?

平日里最是善于兴风作浪的女人,突然自请开设佛堂,说要什么静心宁神,着实有些蹊跷。

“皇后当真这么说?”

“妾身不敢欺瞒陛下,此事,其实是妾身提议,要娘娘静养,娘娘才想起要设立佛堂一事……”

“你?”

褚天郧眉头一皱。

“你倒是个有主意的。”

“陛下说笑了,妾身不过是如实告诉娘娘罢了,娘娘如今的身子,确实是需要静养。”

褚天郧细细打量着眼前这个奴颜屈膝的女人,见她眉眼间满是卑微。

想来,她也不敢做皇后的军师。

况且,皇后若是自请设立佛堂,吃斋念佛,至少这一阵子也得消停了。

罢了,同意了就是了。

总比让她现在在外头惺惺作态,影响自己的声誉好。

“既如此,朕允了便是。”

“妾身替皇后谢过陛下。”

唐溪偷摸抬眼看向班芙妮。

那小丫头的脸上写满了不悦,似乎是在责备她替皇后说话。

现在可不是闹小性子的时候啊祖宗!

“爱妃,这一盘,是你输了。”

“是臣妾分心了。”

班芙妮微微一笑,将手中的棋子搁置在一旁。

“朕看你今日心情似乎不大好,不如先回去歇着吧。”

“是,臣妾先行告退。”

“将军夫人也去吧。”

‘“是。”

得了褚天郧的令,二人齐齐退了出去。

两人的脚刚迈出大门时,班芙妮忽的开了口:“将军夫人如今的手可真长,也敢插进宫闱争斗这一滩浑水中了。”

果不其然!

以班芙妮的性子,既然与皇后不对付,就定然是不肯让皇后好过,更何况,她才刚被皇后坑过。

她本以为唐溪跟自己是同一战线,可唐溪扭头就去帮皇后出谋划策去了,这让她怎么能不生气?

因此,唐溪也只能无奈叹息。

“娘娘,事情并非您想的那样。”

“那又该是如何?恕本宫愚钝,看不出其中的弯弯绕绕,还请将军夫人与本宫说明。”

看班芙妮这样子,是开始钻牛角尖了。

唐溪瞧着宫廷甬道之上,有太监宫女走过,只得压低了声音道:“娘娘,此处人多眼杂,可否借一步说话?”

“行吧,我倒是要听听,你有什么理由。”

二人说话间,已经来到了班芙妮的宫殿。

屏退左右之后,班芙妮也不跟唐溪遮遮掩,只厉声质问:“现在你总可以说了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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