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姐,涟漪怎么又惹您生气了?我最近可是都没见过她。”话音刚落,李云卿笑着走了进来,口气里满满的都是对涟漪的维护。
这边裴勇出了听风楼准备回水江苑,老远的,见到那两个婢女仍与刚才一般,站在路上,没变过地方。
裴勇微微皱眉,心里隐隐记得,水江苑外面湖中似乎是有一片莲叶的。转身换了个方向,脚踏岸边的柳枝,飘向了湖中心。
落在莲叶上,他看着前面一大片光秃秃的水面,这里与水江苑的阁楼似乎比想象的要远很多,自己一下估计跃不上去。
这时一只红色的蜻蜓从眼前飞过,悠哉悠哉地停在了莲叶上,不一会儿又飞起,远远地往阁楼去了。
裴勇的目光追随着蜻蜓红色的尾巴,越来越远。
自己虽然没有翅膀,但若是能在半空中寻的一个落脚点,应该也能跃上这阁楼。
也不用什么大东西,就眼前这只蜻蜓模样,看样子就行。
蓦地,裴勇心中划过一道亮光:自己除了会轻功,不是还有三师父传授的暗器么,绵丝细雨太珍贵,随便取点什么东西应该是可以的,到时候踩在自己所出的暗器上,不是就行了?
说干就干,裴勇一个翻滚,从莲叶上揪下一点叶子,朝着阁楼方向飞射而出。
找准机会一跃而起,空中一个翻滚,脚踩叶片,再接另一个翻滚,奋力一跃,在力气快要用尽之时,恰好伸手抓住了阁楼边的栏杆。
胳膊稍稍用力,裴勇轻飘飘地落进了屋里。
拨开纱帘往下看了看,两个婢女还在必经之路上等着自己,一个中年男子慢慢走了过去,与她们言语了几句,便将她们带走了。
裴勇稍稍松了口气,这应该是凌风寻来的人,来将婢女带走的。
此时跟在管事身后的玉珠拽了拽涟漪的袖子,战战兢兢地问道:“涟漪姐姐,殿下寻我们过去干什么?”
涟漪停下了步子,回身附在玉珠耳边小声道:“我也不知道呢,我看公子刚刚往听风楼去了,不知道和殿下说了什么。”
只见玉珠听完,脸色立刻白了。
“怎么办?涟漪姐姐我好害怕呀!”
涟漪抚了抚玉珠的后背:“别害怕,我们也没做什么,不过是做了丫鬟的本分。”
玉珠艳羡地看着涟漪:“涟漪姐姐,真羡慕你,有主上宠着。殿下就算再生气,也会看在主上的面上饶过姐姐。不像我…”
玉珠说着低下头,眼眶红红的,眼看就要落泪。
说起主上,涟漪微微红了脸:“瞧你说的,我也不比你好,正是因为主上待我不同,殿下才格外瞧我不顺眼,只怕还要重罚才是。再说,主上也有好一阵子没见我,只怕早就将我忘了。”
想起裴勇,涟漪小声道:“玉珠你知道吗,水江苑的那个贵客,听说是殿下的朋友,我想定是来参加这秀水之盟的异能术士。咱们殿下,那可是临水阁的开山老祖无双尊者的弟子,她都如此礼遇的人,只怕不简单。”
“那天喝茶我偷偷试了一下此人,只怕是平日里与女子接触甚少,我不过是用他喝过的茶盏试了下茶,他就脸红了。”说道此处,两人不约而同地想到后来她们给他捶肩捏腿他的窘态,心照不宣地捂嘴偷笑起来。
“都收敛点,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界儿!一会儿殿下问话,问什么、答什么,规矩都知道吧?”管事行到门口停了下来,对着二人道。
“是”二人忙正了脸色,规矩地应道。
管事点了点头,将二人带进了听风楼。
凌风刚刚已与皇弟说好了,今日叫来涟漪和玉珠,也只是例行问话,并不会将婢女们如何,皇弟只在旁边看着,不能插话。
涟漪和玉珠进了屋里,规矩地给凌风行完礼,凌风便开始问了。
“今日水江苑里,是你们二人谁伺候的?”
“奴婢(奴婢)”二人异口同声道。
“这么说,你们二人都有份了?”凌风喃喃道,突然莞尔一笑。
“给我说说,你们是如何伺候的?每一个细节我都要知道。”
“奴婢与玉珠端了茶水过去给贵客饮,看贵客似乎不大会,奴婢便给贵客演示了一下。接着,贵客累了,奴婢与玉珠就过去给他捶腿捏肩,贵客突然就不让我俩伺候了。”
“殿下,我俩实在不知是哪里惹恼了贵客,请殿下责罚。”涟漪偷瞟了一眼边上坐着的主上,想着今日主上在场,自己应该比玉珠好点,抢先答道。
凌风听完非但没生气,反而“哈哈哈”大笑起来。裴勇的性子她也算知晓一二,想起他当时的窘态,她心里就格外舒畅。
“总的来说,也是你们没伺候好,唐突了贵客,这个责任还是得你们担。”笑归笑,凌风正了正脸色,该有的处罚,她也没忘。
涟漪脸色白了白,又瞟了那边的主上一眼。
李云卿自然是感觉到了涟漪哀怨可怜的目光,但他之前已经与皇姐说好了,不插手的,此时若是帮着说话,只怕是更会激怒皇姐。索性拿起一本书看了起来,装作没看到。
这些小动作自然没逃过上头凌风的双眼,脸色立刻漆黑。
小样儿,敢当着我的面给皇弟使眼色,今天不治治你岂不是翻了天?
“涟漪啊,既然你这么讲义气,主动认错,我姑且就成全你,罚你扫一个月的院子吧。”
自己几时说过要替玉珠担错了?
“是”涟漪一惊,既不情愿,更是一头雾水,也只好满脸苦涩地应下了。
回去的路上,玉珠万分庆幸,一直感谢涟漪,涟漪却是一个字也听不进去。
从今日的情况来看,主上这是......不会再管自己了,那自己以后怎么办?
也怪自己,之前太要强,仗着主上宠着自己,几乎将这府里的人都得罪了,在殿下那里也没留个好印象。
若是秀水之盟后,主上回皇城不带上自己,自己留在这庄子里,岂不是会被欺负死?
不行,得赶紧想办法,不能再这样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