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姑忽然眼光爆射。
一瞬间老顽童便已消失。
再一看，箫舞语身边多了个浑身银色毛发，身后九条尾巴飘忽的狐狸。
在那里眼盯自己。
“果然是妖狐。”鹰姑大喝一声，便要起身。
箫舞语赶忙道：“鹰姑婆婆，你莫要生气，是你们要见它的，所以它……直接变幻模样，好在鹰姑婆婆厉害，一眼就看出来了！”
“它也是……开个玩笑……”
洛江雨忽然道：“开个玩笑？妲己，你既已认主，日后若是还是这般，你真以为我拿你没办法吗？”
言辞严厉，语气威严。
九尾狐看了眼鹰姑，倒是没有什么反应。
反而看着洛江雨那认真的模样，小声道：“哼！刚救了你就这样，男人，果然……”
还没说完，老顽童一下窜到妲己跟前，目不转睛的看着它。
妲己被吓了一跳，直接飞起。
老顽童紧跟其后，伸手去抓妲己。
箫舞语大叫：“老顽童，你说的不会难为它的！”
老顽童手还未触到，便感觉身前似乎有什么屏障。
用力一探，屏障消失，九尾狐也已不见。
老顽童落下身子，对箫舞语道：“我知道，我就是试探一下，咦！这家伙跑哪去了？”
转眼看向四周，不见踪迹。
箫舞语不语。
“你收起它了？”老顽童问道。
“没有啊！”箫舞语道，眼神中似乎藏着些狡猾。
洛江雨看在眼里，鼻子轻嗅。
那骷髅忽然大步一迈，伸手向着旁边一只老母鸡抓去。
那母鸡陡的飞起不见。
空中晃过几道尾巴的影子，还有一道声音：
“洛江雨，你这小子……”
洛江雨一笑。
九尾狐妲己已经出现在箫舞语身边。
举手抓起酒壶，咕嘟咕嘟的一口喝干。
打了个隔：“好喝。”
此时老顽童和鹰姑已经呆在原地。
看着这个会说话会变幻的狐狸。
妲己道：“洛小子，你怎么知道我在那里？”
洛江雨喝了口酒道：“我早就说过，你有味道。”
妲己嗅了嗅自己道：“什么味道？”
这时，老顽童和洛江雨同时说了句话：
“狐臭！？”
一个是回答，一个是疑问。
四个女人一愣，接着一笑。
妲己莫名其妙：“狐臭？老娘才不臭，倒是你那只丑凤凰，很臭！”
几人都是哈哈大笑。
那骷髅不明所以，也随着洛江雨的心情，嘴骨一张一合，在那里如同木偶。
妲己不再言语，消失不见，回了箫舞语那里。
几人坐下。
老顽童道：“果然厉害，还真的会做法阵，会变幻，会说话，小丫头，你可得了宝贝了。”
箫舞语洋洋自得。
鹰姑道：“不过，可要小心，虽然与你认主，但也要小心，它可不是像玄武白蛇那般动物，它可是有智慧的，一定要小心。”
箫舞语起身点头。
鹰姑道：“这狐狸，似乎对我有很大的成见？奇怪。”
洛江雨沈紫烟和箫舞语不约而同的看向雁雨婷。
雁雨婷低头，吃鱼，不语。
鹰姑看着奇怪：“怎么回事？”
白发飘忽，盯着雁雨婷。
雁雨婷慢慢停手，望天。
抓起酒坛，倒了一碗酒。
对着空中月儿，一饮而尽。
脸上似乎有着悲伤，有着遗憾，也带着丝无奈。
老顽童看着不对，及时的给雁雨婷空碗倒满酒。
眼睛给鹰姑示意着，静静的等着雁雨婷开口。
雁雨婷依然望着天空。
老顽童急了：“开口啊，小玄玄玄孙女。”
雁雨婷看着鹰姑，终于又是干了一碗。
眼神落寞，口气苍凉。
徐徐道出了自己如玄武的感受。
然后，看着箫舞语，不再言语。
老顽童又赶快给箫舞语到了杯酒，看着箫舞。
箫舞语也不客气，一口喝掉。
然后单手支头，仿佛九尾狐的口气。
缓缓说出了自己在九尾狐体内的所见所闻。
如一段苍凉的过往，
又如一曲无奈的悲歌。
如同入神登天，
又似魔历人间。
听完之后，鹰姑和老顽童也是心惊胆战。
老顽童倒还好说，鹰姑却是睁大了眼睛，眼中带着不可思议的神光，
默默的看着雁雨婷。
雁雨婷跟着默默的点点头。
最终，老顽童倒满酒。
鹰姑、雁雨婷一起举杯，对着箫舞语，一同饮下杯中酒。
箫舞语此时已经恢复。
“我只不过陈述了我的感受，就是那样。”
洛江雨此时喃喃的道：“合道、合道，有什么用？”
“有善有恶，可是什么是善，什么是恶？”
“你说是善，他说是恶，你谓是恶，人又言善。”
“终究不同的人不同的思想，不同的追求，才有不同的善恶正邪。”
“就算合道，上天入地，终究还是会死，还不如我们此刻，举杯痛饮，欢聚一堂来的舒服，不是吗？”
鹰姑道：“他没有死。”
洛江雨道：“谁？”
“我们的祖先，燕过天。”
洛江雨此时更是大笑，如同入魔。
“没有死？那么他合道有何用？”
“如果没死，那么那柳含烟带着妖兽横行天下，屠戮万里，都是你们燕家的国土。”
“他，你们口中的神在哪？就那样任由柳含烟祸乱人间？”
“要不是那神女梅……没有私心，别说你们大燕，全天下估计早就尸骨一片，还会有你们我们的今天此刻？”
“他若没死，那么他干嘛去了？”
“如果真的登天成仙，那么我洛江雨此刻正在骂他，他可敢开口？”
说完手指着天，抬头望天。
心里也是带着一丝害怕，这玄幻世间别真的有神仙什么的。
没有反应，空中依旧星云满天。
倒是那九尾狐妲己悄悄出现。
在洛江雨面前弯了弯腰，似乎是鞠了个躬。
众人沉默。
沈紫烟和箫舞语在担心着洛江雨，同时也为洛江雨这一番话说的热血沸腾。
鹰姑和老顽童似乎呆了。
连九尾狐的出现都没有感觉。
鹰姑茫然道：“他……说的似乎有些道理。”
老顽童接口道：“不是有些，是很有道理。”
老顽童道：“我们为什么一直没有这样想过？”
鹰姑道：“是啊，他这一说，我反而觉得似乎……有些……感悟……”
洛江雨脑子莫名其妙。
正要开口。
忽然看见鹰姑和老顽童都愣在原地。
一动不动。
似乎入定？还是感悟？
几人连声呼喊也是充耳不闻。
伸手去碰，又是瞬间被震走。
就那样如同两尊佛像，伫立在院中，桌旁。
不知过了多久。
忽然从两人身上冲起两道白光，冲入云天。
大羽城，城主府。
羽化天正坐在园中静心赏月。
忽的不远处两道白光升起。
升入半空，如两道烟花一开既逝。
羽化天腾的站起。
看着那方向，心里默默念叨。
难道他二人同时顿悟？
破了大寒初期，入了大寒中期？
这么多年了，竟然同时入大寒中期？
心中想起那四个年轻男女。
我呢？
这么多年，还在小寒末期徘徊。
难道这几个娃娃……
自己的独子？
如何了解？
还是命中注定？
我这一次，
该是如何的选择？
羽化天的心里一阵交错。
心神交接，不停在道理与独子之间交锋。
终于不见明朗。
噗的吐出一口鲜血。
终于，老顽童与鹰姑动了。
二人相视一笑，一起对着洛江雨行了个礼。
洛江雨大惊：“二位，这是为何？”
鹰姑笑道：“多少年了，我们的修行始终在原地踏步，没想到你方才的一番话，反而给了我们顿悟。”
老顽童道：“我们始终没有突破，其实就是看不透心中一些事情，倒是你小子，一语道破。”
老顽童喝了口酒道：“其实，什么合道突破，不过看透心中杂念，执念太重的人，如何看透？”
“就如那神女，心向天下善恶，与妖女大战几日便踏入大道，实是心中有大善才可。”
鹰姑道：“可是，又有几人可以放下自身，不畏生命去舍生取义？”
老顽童道：“我这辈子到今天已经满足了，再无奢求，哎！这样一想，心里真的好舒服啊，来来，浮一大白。”
洛江雨几人忙举杯，连那九尾狐妲己也没有回去，伸出爪子，取了酒杯，喝了一口。
鹰姑道：“今日真是高兴，不知你们几人日后要去何处？”
洛江雨道：“我们几人要去铸剑谷一行，讨把好兵器。”
鹰姑道：“讨把？”
老顽童道：“铸剑谷那三笑老儿可不容易见到啊！”
洛江雨心中一动：“二位前辈可是与那铸剑谷谷主相识？”
老顽童道：“有些交往，都已经很多年了。”
洛江雨道：“我们对这铸剑谷不是太了解，还请前辈赐教！”
老顽童心情非常的好，突破一层，再亲眼目睹过九尾狐。
再看着眼前几个俊男靓女。
缓缓道：“那我就给你们讲讲这个铸剑谷，很是有意思的。”
老顽童道：“不知如今天下有几个到大寒境界的？”
洛江雨摇头，看着沈紫烟和雁雨婷。
雁雨婷道：“据我所知，除了两位……祖宗，那往生寺主持算一位，其它……倒还不太了解。”
老顽童道：“是吗？难道这些年都没有几个突破的？看来，我在这天下也还是数的上数的？真好。”
鹰姑笑道：“别自以为是了，明的没有，就如你我，可有几人知道？”
洛江雨一思索，是啊！
来驭兽山之前，哪知道有他二人这等厉害之人。
就好比，山外有山，天外有天。
知道的如此，不知道的高人更不知还有多少。
自己从前还以为自己可以，结果在这大寒高手面前，始终有着压抑的感觉。
真要动起手，不知能接几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