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征宇有些胆怯,听老人们说,手术会伤元气,他可不想年纪轻轻就挨上一刀。

这天一上班,岳处长通知大家,马上准备一下去临江市出差。

上个星期,派去的几个同志学习取经回来后,委里的领导很重视,这次让岳处长亲自带队,深入交流学习一下那里的行业整顿情况。

很快,大家坐上建委的面包车,出发了。

一说起去临江市,高征宇首先想到的是那里的雾凇。

每到冬季,流经城市的江水,寒而不冰,两岸琼枝婀娜,银松凝霜,形成冰清玉洁的夹江雾凇美景。

高征宇一直想去领略,只是眼下是夏末秋初,还不到季节。

临江另一个著名的去处,就是闻名遐迩的丰满水电站了。

在城市的南边,截江而立,上游形成东北地区最大的人工湖泊——松花湖。

建国初期曾经是中国甚至是亚洲最大规模的水电站,现在也是东北电网的骨干枢纽。

上个星期,高征宇和工作组的两个同志受岳处长指派,去临江市建委学习取经。

临回来的那天,当地的同志特意开车带他们游览了松花湖。

回到水库大坝时临近傍晚,正值雨后开闸泄洪,两孔泄洪道冲出的弧形水柱,激起漫天的水雾,在天边形成一道灿烂的彩虹,煞是壮观,引得大家纷纷留影。

在回来的路上,当地建委的同志不无遗憾地介绍说,这个水电站,当初建造时设计发电量足够东北全境使用,但一直没能完全建成。

苏联把日本鬼子赶走后,将当时先进的发电机组拆走了,只留下两台破旧机组,发电量大大降低。

解放后国家重新投资建设,才有了今天的电站规模。

不过,由于历史原因,大坝施工质量差,漏水严重,加上坝面及护坦长期受冻融剥蚀,水电站现在的维护工作非常繁重,将来重建的可能性也提到议事日程。

听完介绍,满车的人很是气愤,有人说道,“当年还叫他们什么老大哥,说是来解放我们的,实际上是另一种巧取豪夺。还有,别忘了,三年困难时期,他们逼着咱们还债,连苹果个头大小都要过筛眼呢,这苏修,最不讲道义了。”

这次再去临江市,又是岳处长亲自带队,除了工作,那边会有什么安排呢?

高征宇坐在车上猜测着。

凡是出差,高征宇都很兴奋,他喜欢这种感觉,如果可以,他甚至愿意就这样一直在路上。

路上的红绿灯较多,车子走走停停。

糟糕,怎么肚子又开始疼了。

早上起来,高征宇的右下腹就一直疼。

刚才骑车到建委时,曾经有过一阵儿疼得不得不下车蹲了一会儿,他判定自己是岔气了,忍过一会儿就会好。

等他到了建委办公室,疼痛稍微有些缓解,偶尔还会疼上一阵儿,为了不表现出来影响工作,他不得不用手不时地压在疼痛的部位上。

随着汽车在市区内走走停停,高征宇腹部疼得越发厉害了,只觉得肚子里面抽搐般一阵儿紧似一阵儿,疼得他已经直不起腰来。

他顾不得矜持了,弓着身子用力按压着下腹,额头上开始渗出黄豆大的汗珠来。

“小高,你这是怎么啦?”

旁边座位上市质检站的同事发现高征宇的异样,抚着他的肩头问道。

“没事,可能今早上吃坏了肚子,有点不舒服。”高征宇摆了摆手道。

“怎么啦,小高?”坐在前排的岳处长闻声,扭回头问道。

“没事,也有可能岔气了,早上起来就这样。”高征宇抬起头道。

“不对,小高,你的脸色不对,快停车,停车。”

岳处长见高征宇头上的汗已经在往下淌了,面色苍白,意识到情况不妙,赶紧喊停了司机。

“快,掉头,回去,直接去市医院,快!”

岳处长没等车靠边停住,当机立断对司机说道。

“好咧,坚持住啊,这就回去,到市医院估计也就十几分钟。”司机麻利地调转车头,往回开。

“小高,坚持住啊,很快就到了。”耳边关切的声音。

高征宇咬着牙,低头撑在椅背上。

车子很快就赶到了市医院,停在了急诊室门口。

大夫检查后断定,急性阑尾炎,有可能伴随穿孔,需要立即手术。

手术,不就是个肚子疼吗,干嘛还得手术?

“大夫,不会搞错吧,还要手术么?”

高征宇有些胆怯,听老人们说,手术会伤元气,他可不想年纪轻轻就挨上一刀。

“小伙子,今天是来得及时,再晚点,可能就麻烦了,赶紧准备手术。”

听大夫这样一说,高征宇只好闭上嘴,不情愿地看着岳处长他们。

“放心吧,先看病,工作上的事没影响。阑尾炎是个小手术,我也做过,很快就好了。”

岳处长说着,叫过处里的一个同志吩咐道:

“你陪小高在这,办理一下住院和手术手续,需要什么费用咱们先垫上,做完手术你就直接回单位吧,我们剩下的人去临江。”

“好的,处长,放心吧。”

“小高,我们得赶时间,先走了,你就放心治疗,费用我让处里先垫上,出院后再说。”岳处长叮嘱道。

“多谢岳处长了,您快出发吧,因为我耽误大家的工作了。”高征宇摆手和大家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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