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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到谢琊传递出去的消息最早的不是毛家,也不是官家,而是时刻关注谢琊的谢玄。
谢玄此人的军事天赋基本上是点满了的,而且他对谢琊的感觉很好,觉得后辈中虽然有能力的不少,但是像谢琊这样的还真是一枝独秀。并且谢安在之前也再三跟他说要多关照点十二郎,说这孩子搞事的能力不小,偏偏运气时好时坏,就怕他一个不小心得罪了人,人家对他下手太快家里人反应不过来。
上次谢琊遇刺,谢玄好险没有发飙,后来就派了人在谢琊身边保护他,到现在那人都藏在暗中,不到危急时刻连谢琊都不知道这人的存在。
谢玄收到消息之后,当天就去求见了官家,之后便领着亲兵部曲南下去了广州。
谢家的势力都在北边,北府军就是他们掌控的,但是即便如此,谢玄若是领命南下带兵出战,南边的军队将领也得听其指挥,当然,能不能指挥得动,就看大将军的本事了。
其他人不知道行不行,但谢玄是肯定行的。他领兵的天赋几大世家的家主都认可,包括桓家主也对谢玄的能力赞赏有加。
谢玄走之前还专门去拜见了叔叔谢安,得了其指点,心里就更稳当了。
南边的毛家得到消息的时间比谢玄晚不了多少,只是毛家人多,几位族老一直下不了决心,争争吵吵的就拖到了谢玄带着官家的密令而来。
毛家的家主是个主战的,别说还有铁矿了,就是冲着交趾的药材香料,他都不想放弃啃下一块肉的冲动。现在是交趾自己把脖子伸到大晋的刀下,若是这样了他们还犹犹豫豫的不肯去砍,到时候交趾反过来咬一口可就好看。
谢玄一来,跟毛家主这么一谈,当下毛家主就决定配合谢玄出兵。
在南方镇守的军队,大部分都是当地大世家豪族的私部,谢玄可以领兵,但是要说动这些大世家把兵交出来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来之前谢安给谢玄出的点子,就是教他如何用利益引动世家,让他们心甘情愿的将兵交到谢玄手中。
这个计划里面最重要的一个条件,就是必须保证谢琊的安全。可以说,谢安给出的条件里面,只要谢琊安全的回来了,那么利益是肯定能实现的,如果谢琊没了,那就不好意思,这利益能否兑现谁都不敢保证。
有人质疑他们此举是不是专门去救谢琊的,如果是,很显然利益的来源不过是从中原分润出去,这可跟他们想的不太一样。
“你们可知十二郎为何如此小心谨慎,为何早早便让人传信准备战事?”
那些世家人肯定不知,但是能坐到这里的都是老狐狸,他们下意识的就将谢琊跟利益二字划上了等号。
“莫不是十二郎发现了上好的香料?还是珍珠玛瑙?”
毛家主呵呵两声,顺便送了个白眼过去。
“那香料能值多少?珍珠玛瑙你我家中的仓库都堆满了吧,既然如此,用这些来跟你们交换,算得上利益?真是目光短浅之徒。”
毛家主说得不客气,却反倒让人眼睛一亮,不去计较他出言无状,而是开始猜测到底是什么东西才能当得上利益二字,才能练一克千金的香料跟珍珠玛瑙都不算好东西了。
“此事事干重大,原本是不该与诸位说的,不过现在大家都是一条船上的人,再瞒着也着实不太好。”谢玄拿捏了一下,放低了声音,还让人里三层外三层的将议事的屋子包围了起来。
“十二郎与毛郎君去的路上发现了铁矿。”
那些世家豪族的当家人倏地睁大眼,有些不可置信。那条路虽然不是什么大路,但是往来的人也不少,便是他们家族也有私下捎带了货物去交趾易物的,这么多年都没人发现有矿,怎么十二郎就走了一遍就发现了?
“这铁矿的储量不小,若是开采出来,定然能保我大晋数十年无忧。”
“那还打什么仗,先去安排人开采矿石啊!”
“稍安勿躁。”谢玄看了众人一眼,又长长的叹了口气,“这铁矿虽然在我大晋疆域内有矿脉,但是大部分的矿脉都在交趾境内。并且按照十二郎传回来的消息可知,在我晋朝疆域的矿脉开采十分不易,而在交趾那边则是相当方便。”
这还有什么说的,打呗!
钱财动人心,在利益的驱使下,南方的军队很快开拔囤兵边境。
谢琊他们去交趾走的那条路并不适合战斗,而除开这条山路外,还有很多地方都适合当战场,所以当大晋的军队一动,交趾那边就开始慌张了。
谢玄动兵的时间卡得很准,是在谢琊等人带着东西离开交趾国都的第三天上,照之前的脚程判断,他们此刻已经进入了山林。
谢琊没有带着队伍直接往回走,到了山林之后,他让随行的护卫善后,直接拐了弯,去了可能存在的矿脉那边。
谢玄和谢维派来保护谢琊的护卫个顶个的强悍,交趾国君派来想要劫杀谢琊的歹徒半天之内就被反杀了。之后那些护卫兵分三路,一路护送毛郎君的阿叔直接回去广州,另一路则带着接应的毛家护卫杀回了交趾国都。谢琊之前已经承诺过女萝,说会想尽办法带她跟她阿耶回去故乡的。
人不能无信。
带着毛郎君和他的亲信们在山里转悠了两天,谢琊终于确定了矿脉的走势。也探明了可以开矿的几个地点。
在他们探矿的时候,二十三娘和她师兄师姐则发现了一处隐藏起来的山谷。山谷不大,里面的土壤却异常适合栽种一些药材,那些药材用来做接骨续骨和消风散痛的药最合适不过。
当下二十三娘她大师兄就不肯走了,说要留下来等药材成熟之后才离开。除了她大师兄,师姐则以实际行动表明了自己的决心。仅凭自己的力量,她就在树上弄了个树皮和茅草搭成的小屋!
就这小屋临时过夜还行,想要长期住下来肯定要完。
谢琊没办法劝走这两个药痴,只能让护卫想办法,两天之内给他们造了一座木头屋出来。
幸好这里地势偏僻,看得出常年没人从这里经过,他们住下来也不会轻易被人发现。但为了他们的安全,谢琊还是留了一个自己的护卫给他们,而毛郎君也是如此,除了护卫外,还给他们留了个小仆以照顾这些人的日常饮食。
造屋的这两天,谢琊也没浪费掉,他利用系统的强大能力和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晋级到精通的画技,将周围的情况全部画到了纸上,还用绿色的汁液和朱红色的矿石粉末分别描出了矿脉的所在和水源的走向。
等到他图画完,房子也造好了,他们不能再耽搁,留下几人后,剩余的人加快步伐,要赶在战争爆发之前离开交趾境内。
这一路上走得那是惊心动魄,剧情发展那个跌宕起伏。天天好消息坏消息兼搭着往各处送。连金陵城的郎君女郎们都知道谢小琊要遭了,被交趾国君困住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回来。
萧小郎从接到战事即将爆发,谢琊音信全无的消息后就开始了闭关,天天敲木鱼念佛,一天就一碗清得能照见人影的米汤裹腹,一副谢十二郎完蛋他就立马成魔的样子。
除了萧小郎,二十三娘的阿娘也差点晕过去。一醒来就收拾了东西搬到了金陵城谢琊给二十三娘买的宅子里住上了,坚决不肯见她丈夫。原因就是她丈夫说什么谢琊自己去寻死还带着二十三娘,如果不带人走,二十三娘还能给族里联个姻什么的。
这么多年来,枕边人的变化已经让二十三娘她阿娘伤透了心。所谓‘哀莫大于心死’,经过这事儿,她也算看透了,打算以后就搬到金陵城来住,帮忙照看女儿和未来女婿,如果萧家要让她和离那就和离吧,那么寡情冷心的丈夫要来干什么?
反倒是萧家那位老夫人让她有点摸不透,一直坚信谢琊会完完整整的把二十三娘带回来,说什么谢十二郎是有仙缘的,绝不可能折在交趾那么个蛮夷之地。自家小娘子跟他走这么一遭,那就是注定的缘分。
什么缘分不缘分的,她管不着,她就希望女儿和未来女婿能平平安安的回来。
交战的第五天,大晋的军队势如破竹直接攻打到了交趾的都城,占婆的一大半疆域也被大晋的军队联合了扶南国的军队给攻打占领。
这两小国的战斗力比起北方十国简直就不是一个级别的,谢玄的指挥又是频出奇招,以绝少的士兵赢过了占婆的大部队,两千人打出了两万人的气势,而占婆的一万多军队却在交战不久就溃不成军。
这一战成就了谢玄的威名,接下去的几十年里,谢玄镇守南疆的时期,就没有敢朝大晋伸爪子的。而扶南国更是千里迢迢的送贡品去金陵,希望能得到晋朝的庇护。
多少年了,他大晋没有接受过来自外邦的蕃供,官家在得到消息之后,整个人的精神极其振发,连跟几位老臣勾心斗角打嘴皮官司都更有自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