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
“她们有小孩儿了么?”
“没。”
李澈没话找话的冰冷口气像是审讯庭的警署,给原本尴尬的气氛,更加重了一道严肃的玻璃罩。
而林依萱,则像就义时宁死不屈的烈士,废话不多,直切题意――好歹,她今天也算是被强行带过来的。
更重要的是,他们两个之间,已经无话可说了。
话不投机半句多,林依萱交换了一下交叠的二郎腿,迎着后视镜里那双好看的眼睛的上下打量。
淡然而高雅的着装越是显得她冷艳傲然的气质。
李澈原本柔和的目光中忽地闪过一丝惊()艳,却听到对方极不客气地斥道。
“李总什么时候做事情这么不专心?就不怕被撞死么?”
李澈有一双很神奇的眼睛,只要与他对视,就会感觉,仿佛整个世界都安静下来――这要归结与他看你的时候,那种难以言喻的用心和专注。
但是,开车时候这样乱看,并不好。
她刻薄出语,他却看得专注。
“呵。”李澈悠悠然地将视线从她身上收回,释然笑道。
“林小姐关心我?”
“我怕我死在高架上,到时候就剩家里二老,白发人送黑发人。”林依萱有些无力地轻叹一口气,将注意力重新投回窗外疯狂后移的白杨。
谈到了两个人之间的禁忌,于是交流便在这里画下了句点,而原本就尴尬的气氛则瞬息间便在安静飞驰的汽车里凝滞。
可等了半响的沉默之后,林依萱忽地转过脑袋,无喜无悲地注视着那双在后视镜里与她对视的眼睛。
专注的目光一如往昔深情,只是四年前,那双黑瞳里曾经承载的浓浓爱意,却早已分崩离。
“李澈,我们什么时候去把离婚手续给办了吧。”
林依萱仔细地看着他,妄图从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里,看出一个根本就没有一丝悬念的答案――四年前,等她从那张屈辱的婚床上醒过来时,他已经彻底消失了。
可霎时之间,原本还浮在对方脸上的一抹笑意一闪而逝,李澈僵着脸,收回在后视镜里的视线,手握方向盘,看着眼前笔直一路的绕城高速,淡淡的语气里,结着冰霜的寒冷。
“我们现在离婚的话,分财产只怕我会吃亏得厉害。”
“呵……”林依萱别开脑袋看向窗外,冷笑一声,“你的财产我一个子也不要。”
她早已不是四年前那个跟陌生人说句话也会脸红的稚*子,几近五位数的月薪,不仅可以让她在a市这个寸土寸金的地方活得有声有色,甚至只要靠她一个人,也可以将家中的二老照顾得极好。
只是偶尔却不得不承认――这样的生活,实在很累,很辛苦。
“其实钱对我来说,意义不大。”李澈手握方向盘,黑眸一眨也不眨地盯着一辆辆从身边超过的大卡。
“不如你给我生个孩子……”
“你开什么玩笑?!”他话还未说话,却被她的惊然出语给打断。
替他生个孩子?有没有搞错?
同他撇清关系还来不及,要是再生个孩子什么的,那两人之间,岂不是剪不断,理还乱?!
他笑了笑,却对她的惊异不置一词。
……
内敛黑色的奔驰慢慢驰进一处静谧地伫立在茂密绿林中的别墅群,在保安的引领下,两个人粉饰太平,他微笑着拉起她的手,搭在他的手肘上。
她算不得宽厚的掌心里,却有一层薄汗。
他弯了弯唇角,极有风度地俯下脑袋,凑至她的耳边,关切地问道,“累不累?”
林依萱扁了扁嘴,侧开脑袋避过他扑在她脸上的鼻息,挑着眉头问道:“李澈,以你的相貌家财,照理来说,这种酒会应该带年轻漂亮的女孩子才对,硬拽上我,我实在有些想不明白――还有生孩子那事……”
她依旧耿耿于怀,而他却早已将视线投到了别处。
林依萱悻悻然之下,下意识地把对方那个“开玩笑”的想法抛到了脑后。
“李澈,那你回答我之前的那个问题。”
面带微笑地跨入花园,看着进进出出的红男绿女,林依萱竟是感觉一天的疲惫扑面而来,揉了揉发昏的额心,努力整理了一下精神。
“萱萱,难道对自己这么没信心?”他的薄唇轻抿,却是勾起一个小小的弧度,她还是一如既往地喜欢揪着问题,刨根问底。
这是四年相遇以来,这么多声林小姐里面的唯一一个“萱萱”。
林依萱余光略瞟向那张熟悉的侧脸,心底深处有一颗种子像是亟不可待地萌出芽来。
她咬了咬牙,尽量克制自己那微微发颤的嗓音。
“李总真是说笑了,我都二十六了,想有那些自信都难。”
这一声久违的“萱萱”却足以能够摧毁她的心防。
“呵呵。”他轻笑一声,细眉一挑,深邃的五官被这个动作立时生动起来。
“这次酒会临时找不到人。”他垂眸,那双能够使所有的事物都黯然的黑色瞳孔下,倒映着她那说不出是该哭还是该笑的脸。
就像快要破图的种子刹那间被抽了土壤瞬间枯死,她想,这个时候,她还是应该面带微笑地感谢他打破她最后的一丝希冀。
毕竟,他彻底放手,她也该退居幕后,回到属于自己的世界里,就像两条平行线,永不相交。
自己再这样矛盾下去,岂不是很可笑?
“咦?李先生,你怎么这么晚才来?”忽然之间,一声清甜的女音从耳后响起。
“李先生,你怎么来了?”
“这位是――”
“这位是我的女伴,林依萱。”李澈放开林依萱的手,大大方方地介绍道。
那张万年不变的冰脸上,有着职业的淡然的笑容。
“原来是林小姐,”那名女子的疑惑尽释,可水眸中,却染上了嘲弄的不屑。
也是,相比较对方华丽雍容的曳地长裙,林依萱这身不上不下的连衣裙实在像是没有经过仙女金手指的灰姑娘了。
“林小姐,我叫叶婷婷,是李先生的合作伙伴。”涂着裸色甲油的白皙手掌伸出,竟是没有一丝岁月的痕迹,叶婷婷含笑的眉眼里,却有一丝挑衅。
林依萱伸出右手的同时,用余光剜了一眼把她丢在女人的战场里的李澈。
“我还以为李总这次会带梦佳过来呢,没想到居然是林小姐。”叶婷婷眉眼含笑,再次上下将林依萱打量一番,这次不再是用探究,而是用一种极为不屑的轻视。
“呵呵,梦佳这几天出国了,所以约不了。”
“梦佳不行,那姗姗这两天请了年假,李总要是约她,她自然是肯的。”
林依萱苦笑一声,恨恨地咬牙,尽量克制额上的青筋跳动的频率,心中却任是她如何努力也忽视不了在耳边走马观花一样闪过的名字――却也能够微笑地迎接着叶婷婷那居高临下,如同上级查看下级的审视。
毕竟,这四年的孤军打拼生涯交给她最好的礼物就是风度。
别人可以使绊子让她不自在,但是她自己却可以选择让自己去忽视那些不自在。
李澈长长的睫毛颤了颤,视线从林依萱的侧脸上移开,他别开脑袋看着门口那个喷水的音乐池,一身笔挺的黑色西服,挺拔的身子在头顶高高的吊灯下,映照得越发英姿勃勃。
见李澈不说话,叶婷婷干笑一声,却在下一瞬,便彻彻底底地让林依萱明白一个道理――后来居上。
白皙修长的手臂,像是极自然,极为熟门熟路地挽到了李澈的左边……
这“毛遂自荐”的大胆动作,竟是弄得原本一脸淡然地职业浅笑着的李澈也是面上一僵!
“我听说李总只喜欢二十岁的女人。”叶婷婷以手代梳,理开垂在左耳旁的丝屡碎发,看着林依萱轻蔑一笑。
“原来,李总选择的年龄层还是挺广的。”
叶婷婷半掩着红唇吃吃一笑。
李澈看着林依萱,乌黑的眸子似是急切地想从她的表情中看出些什么,可半响不见对方有什么该有的反应――林依萱只是厌恶地皱了皱眉头,一言不发,他原本有些期待的心情瞬时便落了空。
心烦意乱的将目光投向别处,而叶婷婷挽着李澈的手臂此时见到对方态度冷淡,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三个人就这么尴尬地站着。
原来并不是每一个灰姑娘,都能碰到一个白马王子。
但是碰不到王子,并不意味着,玻璃鞋就没有你的份。
正当林依萱默然无语,皱了眉头想着从这奇怪的三角关系中脱身而出,却不知如何开口的时候――一道温柔的惊呼,透着欣喜,瞬间将她从尴尬的泥潭里拉了一把。
“依萱,你怎么来了?”
“子墨,是你?”林依萱回头,有些意外地看着眼前这个一身黑色西服的上司――韩子墨。
“是啊,我也才过来没多久。”韩子墨有一双很韩式的单眼皮,眼睛很小,但搭配在他那张脸上,却不觉得别扭和奇怪,反而令人觉得亲和无比。
时尚明星那种万能的刘海贴在他的前额,衬得他的面相更为年轻。
“我刚才还去你家找你来着,没想到你居然自己过来了――谢天谢地,不然估计我都会被王总给骂死了。”
韩子墨意外之下,竟是有些喋喋不休起来,却在收到某人冻死人的目光之后,才发现四周,并不只有林依萱和他两个人。
“韩先生,你好。”李澈面无表情,连语气都是冰冷冰冷的。
“哦,是李总吧?”韩子墨朝李澈打了一个招呼,注意到了他身边的叶婷婷,然后扭回头对林依萱说道。
“真是人人都有女伴……就我没有,我都快被业界的那些朋友笑死了。”韩子墨无奈地耸了耸肩膀,两手一摊,对她做了一个鬼脸。
“所以今晚啊,依萱说什么也得救我一趟――不然真对不起这两年我这么照顾你。”韩子墨似乎很急,刚一说完话就拉起林依萱的手,匆匆朝那两个人做了一个告别的手势,带着林依萱往内堂疾步走去。
“哎……你等一下!”林依萱被拉得重心不稳,七厘米的高跟鞋在光滑的大理石地砖上忽地一个打滑,她长腿一晃,整个人便一头向前栽去。
“小心!”
“小心!”
两声惊呼同时响起,林依萱只觉得眼前的明黄色的吊灯晃了晃,身体不由自主地前倾,耳边带过一阵疾风,可预想中的疼痛却没有遍及身体――等她惊魂甫定之时,却发现自己早已被韩子墨的大手给扶住,她倒在他的怀里,而他的长臂也从她腋下探出,将她紧紧地捞在胸前,两人的姿势极是暧昧。
她的脑袋紧紧贴在他的胸口,林依萱听到了那跃如擂鼓的心跳声。
“哎呀,对不起对不起!”韩子墨忙不迭地放开林依萱,那张白皙而年轻的俊脸上泛起一片微红。
“没事没事……吓死我了……”林依萱缓缓舒气,扶着对方的臂弯站直身体,拉了拉裙角,对上他一脸的歉疚,她揉了揉眉心好意劝慰道,“也不怪你,我这两天都没睡好觉,整个人有些恍惚了。”
“呵呵。”韩子墨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小心地拉过她的手,十指相扣间,他朝李澈点了点头,打了一个招呼。
“那……李总,我们先过去了。”
李澈那张煞白的冰山脸上长睫抖了抖,他专注的黑眸像是锁定猎物般紧紧地盯着她――盯得林依萱感觉全身似是掉进了一个巨大的冰窖里。
他紧闭着的嘴唇终于不再僵硬,薄唇张合,吐出一个极生硬的字眼来。
“好。”
偌大的一间酒会大厅内,一袭白色曳地纱裙的女子安静地在圆形的水台之上敲击着黑白的钢琴键盘。
和缓且舒雅的轻音乐从她修长的指尖流出,女子的侧脸安详静谧,在这觥筹交错,华光灼灼的大厅之内,有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格格不入。
华丽的水晶吊灯之下,来往的宾客们西服笔挺,长裙翩然,可眼角眉梢间,却带着酒会里独有的奢靡和轻浮的气氛。
所有人都在那淡淡流淌的乐响中克制着血液底下不断升涌而上的欲望,衣冠楚楚却个个暗怀心思。
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挤过不算熙攘的人群,一本正经地向着陌生女子搭讪,眼尾却时不时扫过对方那低胸的领口。
林依萱跟着韩子墨穿梭在名流淑女之间,在一个僻静的角落站好,端着高脚红酒杯看着正厅中央的人们笑道。
“不是说单独为我开庆功宴么,没想到是居然邀了这么多人过来。”林依萱浅酌了一口酒之后,她开始向身边的韩子墨打趣。
韩子墨端着高脚杯,放松地依在皮质沙发的扶手处,他偏着脑袋看着她,晶亮的眼睛闪了闪,却是微红着脸笑道,“一个月不见,依萱你又漂亮了嘛……”
“啊?”林依萱一愣,旋即明白过来,朝对方扬了扬酒杯,也笑着以打趣应道,“彼此彼此,一个月不见,子墨你也英俊不少。”
韩子墨不置可否,只是依旧眸中含笑,他举着酒杯,与她悬在空中的玻璃杯轻触一下,发出一声清脆的“叮”。
林依萱正欲收回酒杯一饮而尽,却是瞬间,一道冰冷的目光夹着凌厉寒人的气势,如同一枚锋利的箭矢,将她的手腕钉在了半空中。
她下意识回头,却见到李澈挽紧一旁叶婷婷的手,冷冷眸中依旧不染温度,竟是连招呼也不打一声,就直直从两人身后走过。
“怎么了?”韩子墨见到林依萱怔愣,便好言相问道。
“没什么。”林依萱悻悻然应道,挥开李澈方才如同闪电般劈在她脑海中的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愤怒,林依萱只是觉得无奈,明明被胁迫来的自己,明明在门口被说人老珠黄的也是自己,按理来讲,都该是自己愤怒才对吧?
李澈,你瞪我一眼是什么意思?
“子墨,你的领夹呢?”酒会别墅坐落在山坳里,偶有山风穿入大敞的红木高门而入,便给这五月的傍晚,带了一丝沁凉。
“哎呀,临出门换了件衣服都忘记了。”韩子墨低头看了眼胸前,一拍脑门,一脸懊恼。
林依萱盯着那银色的格子领带被山风吹得猎猎而舞,垂眸思量了几秒,却是取下别在发上的黑色发卡,递到了韩子墨眼前。
“喏,这个借你。”
一袭微卷的长发如同绸缎般在她的后背铺开,山风吹得她耳际的几缕碎发四散,她的笑容柔和得如同温水,能够一点一点,毫无阻碍地渗入人心,化开了他心里浓浓的情谊。
“劳务费拿来,材料费就不算你了。”
“刚才这一下没有材料就不算你材料费了,不过劳务费咱俩就扯平了吧。”
林依萱一愣,却是马上明白了韩子墨言外之意――我帮你夹领带,你帮我别头发。
握起拳头一拳打在对方胸口,林依萱愤然说道。
“我的上司,你小小年纪,这资本家吸血鬼的风范却做得太到位了!”
眼见韩子墨听了这话变了脸,林依萱有些求饶似地做投降状。
“哎哎哎……我说错话了!”
韩子墨比林依萱小三岁,却极不爱听别人说他年纪小――毕竟林依萱这三岁大差距,在他眼里看来,不过是以五十步笑百步罢了。
“认错也没用,就罚你这个月陪我加班了。”韩子墨抿了一口红酒,看着林依萱,白皙的脸颊像是醉酒般有些微微泛红。
在通明的灯火掩映之下,乌黑的眸子中似有别样的情愫一闪而过。
“不付加班工资,一切就免谈了。”林依萱和韩子墨关系熟稔,所以开玩笑时也没有太大的顾忌。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自从挥出那一拳之后,林依萱整个人都感觉被一道直直的目光,盯得毛毛的,这目光穿透力强大,林依萱竟是感觉被这强光像是浑身上下被穿出无数个大洞一般。
果然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
李澈望着她,依旧僵着嘴角,那双专注的眼神里盛着太多的东西,却是紧捏着杯脚,不给林依萱任何响应――不得不说,对方这种刻意疏离的姿态,他不喜欢。
林依萱见李澈不动神色,还来不及她做出任何下一步的思考――离他们两人十步之遥的地方,却已经哗然一片。
玻璃声触地的碎裂声,已经引得一群女人的惊呼!
“唐意之,你这个混蛋!”
一身银白色的西装,已经被红酒泼得湿了一大片,所幸的是,里头白色的衬衣却未被波及。
唐意之有些无辜地看着眼前的这个女人,姣好的青春容颜里是一张愤怒得有些扭曲的小脸。
“大家不过都是逢场作戏,彼此各取所需,你又动什么气呢?”
“你……”对面的女子被气得浑身发抖,颤抖着指甲指着对方,尖声叫道:“你明明说过你爱我的!”
这话一出,原本凝神屏气看得有些不明所以的众人,包括林依萱在内,立马就把这事情理了一个大概――原来就是言情剧里的烂俗情节罢了。
林依萱轻轻晃动酒杯里的红酒,目光淡淡地看着那怨气满满的年轻女子――这个世界上,原来情人之间的分分合合,在他人眼里看来,也不过闹剧一场,而就算是当事人,也不见得把对方的苦痛真正放在过心上。
“穆小姐又何必自欺欺人呢?”唐意之那双姣好的桃花眼只是轻轻一眨,无限的柔情蜜意便从那双迷人的眼里流溢而出――这等温情却不是针对任何人。
只是极为无所谓地褪下那件银色的西装外套,自顾自地拉了拉有些被压皱的白色衬衣,竟是再也不多看那个女子一眼,随手便将那件被熨烫得笔挺的高级西服丢进门口的垃圾桶里。
衣服落进筒中,发出一声极轻的闷重的声音,只是转眼间,唐意之便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中。
一瞬间,酒会大堂之内,除去那名穆小姐“嘤唔嘤唔”掩面的而泣的声音,众人竟是对于那名银衣男子这坦然而嚣张地践行着“女人如衣服”这一条花心男人奉行的真理,一时之间竟然有些反应不过来。
“这……这男人……实在……”韩子墨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边眼睛,有些咋舌。
“呵……果真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啊。”跟众人一样,看着闹剧散场,林依萱的视线再次触碰李澈,却是径自别开脑袋,回身和韩子墨搭话道。
韩子墨尴尬一笑,将视线投向已经被夜幕深深遮盖下的窗外。
“这样的人,值得夸耀么?总之,这样的感情骗子我是很反感的。”
“感情骗子?”林依萱笑着打趣道,“这词儿用得――爱情不过是你情我愿的东西,谁也不能强迫谁不是?”
这是四年前,李澈用他的实际行动告诉她,爱情不在了,再怎么挽留也是徒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