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许文梦看着淡定自若的易慧兰,眸底滑过一抹惊恐。
易慧兰察觉到,以为她被吓到。毕竟任由谁听到命案与身边亲人有关系,都为此感到恐惧。
况且,她还要许文梦帮忙隐瞒,等同将让许文梦承受着犯罪压力。
“文梦,倘若结果不如人愿,你也不用担心,我会尽力保住你。”易慧兰想着,认真承诺道。
许文梦脸色微煞白,思绪出神的点了点头。
见状,易慧兰暗叹,但她相信许文梦会逐渐接受,并且勇敢地帮她完全自保计划。
不久后,易慧松夫妇到达,四人当即在书房秘密开会。
室内气氛冷寂,窗帘被秋夜凉风吹的猎猎作响,而帘子底部的金色穗条勾到窗棂边的植被。风力与盆栽内脆弱枝骨拉扯间,哐当一声,盆栽摔落地面,发出清脆声响。
许文梦受到惊吓般,肩头惊恐地抖了一下。旁侧,易夫人心惊胆战地瞄向漆黑夜色,下意识地靠近许文梦,寻求保护。
易慧兰不悦地扫眼易夫人,对易夫人上次不顾一切地莽撞行为,仍有些计较。倘若易夫人不是她嫂子,她才不会把这种愚昧又冲动的女人拉入自己阵营。
即便现在,易慧兰也是被迫联系易夫人。因为她更担心他们瞒着易夫人,这个女人可能会做出影响她计划的事。
对面,易慧松沉思着,完全不受外界影响。
不久后,易慧松扫过桌面的三分协议书,面色沉重至极,“慧兰,就按照你说的,把你手上的靳氏股份平均地转到我们三人名义下。待风头过后,你平安回来就还给你,这样一来,我们靳家股权比那些杂碎多,他们就没办法动弹我们靳家的地位了。”
易慧兰颔首,“哥,王律师已经在路上。我们现在签字,他会拿去做公证,合同就会立刻生效。我对外宣布到国外度假,所以你们务必要守口如瓶,绝对不能走漏风声。其他事情就看白翠萍的情况,我们再做定夺吧。”
对此,易氏夫妇没有任何异议。
接着,三人准备签约,许文梦忽然拦住他们,一把收起协议书。
易慧兰疑惑,不解地望向她。
易慧松并不觉得许文梦会有什么特好的建议,直接伸手,黑着脸命令着,“文梦,人命关天,现在可不是你胡闹的事情,赶紧把协议书还给我们!”
易慧兰瞳仁左右移动几下,反常去安慰易慧松。
“哥,文梦在我的指导下,和以前大有不同。或许,她有更好的想法,我们不凡听听她的表述。”
易慧松粗眉狠皱,质疑地扫眼许文梦。
许文梦朝易慧兰感激一笑,接着不急不慢道,“姑妈,你被罢免职务那周,靳氏前股东何光祖曾经联系我,并想拉拢我去帮他。他还承诺,如果我帮他栽赃靳家,等靳家破产后,我将得到一笔丰厚酬劳,以及助我重回娱乐圈。”
闻言,易慧兰脸色微沉。
她还没发话,易慧松火冒三丈,破口骂道,“何光祖那老东西早就离开靳氏,如今还惦记着靳家的东西,真是阴损!文梦,你为什么要见这种人……你该不会心动,想帮他扳倒我们靳家吧?”
许文梦神色悲哀,难过地深叹口气。
“我若有兴趣,早就离开靳家了。”许文梦简洁地回应易慧松,视线重回易慧兰身上,“姑妈,何光祖能找到我,证明他野心不曾熄灭,或许他和靳氏那些强力打压我们的股东已经达成一致,目前就差一个重击我们的正当借口。所以,我认为主动出击,放长线钓大鱼比保守地防护更能迅速铲除我们的所有敌人。”
听完,易慧兰双眸微亮,无疑对许文梦的提议感兴趣。
只是,她有忧虑的地方,“文梦,如果我们能成功骗过他们,就能一劳永逸。但万一何光祖识破我们的反间计,我们也会一败涂地,靳家从此败落了。”
“姑妈,只要我们同心协力,我相信我们一定会成功,绝无意外的机率。”许文梦自信满满,果断否定。
易慧兰不由深看她一眼,毕竟许文梦向来唯唯诺诺,鲜少有此刻的果决。易慧松同样感到惊讶,他养了二十几年的女儿,他还是第一次发现她有这般勇谋。
“其实,我是刚想明白这个道理。一如白翠萍与姑妈深交,现在自顾不暇,还连累姑妈,所以……彻底铲除潜在危险,我们以后才能过上安稳生活。否则,他们时刻想搞垮我们靳家,敌人太多,我们会防不胜防,总会有倏忽时刻。”许文梦挺直腰板,语重心长道。
易慧兰迟疑,看向主心骨的易慧松。
“哥,你怎么看?”
易慧松给她一个安抚眼神,扭头看着许文梦,犀利开口,“文梦,你改变很大,但你前科累累,我们实在无法安心,怕你中了别人圈套,反倒害了我们。但是,我愿意给你一次机会,让你详细说明计划。”
他虽没有立刻答应,但明显心动。
许文梦重新得到易慧松的赞许,开心一笑。
她拿起笔在纸张上写写画画,边道,“思路很简单,就是让何光祖信任我,并重用我。而我暗中将消息转告慕寒哥哥,我们内外联手,一举打压他们,将他们扫除靳氏。而姑妈手上的股份转让,将是我取得他信任的最诚信礼物。”
易慧松盯着纸张上的信息图,觉得成功在望,嘴角高扬起。
几分钟后,易慧兰雇佣的公证律师来到,当即起草一份新协议,内容为易慧兰将靳氏股权全部转给许文梦。
无独有偶,丁严正开启了秦氏的改革大战,股权则是他第一入手实施计划的方向。
但与易慧兰联合家人一致对外截然相反,丁严首先拿最亲近的人开刀。
城市夜幕下,五彩斑斓的光点亮着,似第二层星空,如梦似幻。海市某高档公寓内,秦念芯与丁严对面而坐,气氛凝结得像结了一层冰霜。
“你白天追我车,目的很明显,无非同意我开出的价格。还有,国外开工作室与国内大有不同,政策条框较多,你处处要用钱,只要你愿意把股份卖给我,我马上为你准备现金,你也能立刻建设工作室了。”丁严翘着二郎腿,眼中掠过一抹精光。
秦念芯抱着双手,唇角抿着,神色仍旧淡漠无变。
几秒后,丁严看她如此不识趣,温和商谈的脸色顿然变成凶神恶煞,就差拿把刀架在秦念芯脖子上,逼着她答应。
“我不管你是否自愿,你今晚必须签字!”丁严冷着脸,沉声命令。
秦念芯淡漠望着眼前男人,不知道他哪来的信心。
“我若是不同意呢?”她红唇微张,漫不经心问道。
当下,她身上那股淡雅出尘的气质竟然带着几分凌厉,那双清冷眸子更是透着一丝戾气。刹那间,丁严以为自己看到靳慕寒。
他微回神,傲然应对秦念芯,“我们做了二十多年父女,你从小到大的糗事,还有各种各样的小事,只要我稍微加以润色,再逐一卖给八卦杂志。他们肯定对你这个新起的珠宝设计师私事大感兴趣,同时你努力积累的名声也会败光。”
秦念芯脸色铁青,她料想过丁严定然用卑鄙手段去威胁自己,但她仍旧低估丁严的下流程度。
丁严没理睬秦念芯悲愤情绪,继续做出假设,“当然,你若淡泊名利,也不会在乎名声节操。但珠宝设计是你唯一生计,长期恶劣的流言蜚语会败光你的财运,你客源不断减少,最后就会贫困潦倒。对于后者,你不会不管自己死活吧。”
甭说她,任何一个人为了活着,最基本的本能就是工作赚钱。所以,人一旦没有收入,等同等死。
秦念芯暗吸口气,目光冰冷地扫向餐桌上的合同。
接着,在丁严自信的注视下,她拿起钢笔,被迫地签名。毕竟玩卑鄙,她这辈子都无法赢丁严。
“丁董事长,你这回满意了,请你立刻给我准备现金。”写完最后一点,秦念芯搁下钢笔,冷声道。
丁严勾唇,愉悦地拿起协议,转手谨慎地装入牛皮纸袋。
秦念芯厌恶地收回目光,平静地撕开旁侧的信封快递。她翻找一下,里面仅有几张纸。
“放心吧,我已经让人把现金运过来。再过十分钟,我们可以当面清点现金数额,我绝不少你一分钱。”丁严抬起手臂,悠然地看腕表。
他沉浸在初步成功中,没有留意到秦念芯骤变的脸色。
忽然,一份文件扔到他面前,丁严怔愣,不解地看向秦念芯。
“四年前,你做过我们DNA亲子鉴定。”秦念芯微顿,似在压抑眸中剧烈翻滚的情绪,艰难地开口,“丁严,你不是我的亲生父亲?”
丁严眼神顿变,连忙拿起文件,老脸不由暗沉。
“你从哪里得到这份报告书?又见过什么人?”丁严双眼眯起,眼底暗藏杀意。
秦念芯递去装文件的大信封,示意他自己检查。
“匿名信,随你查,但你要告诉我,这份报告的真实性。”秦念芯盯着丁严,只想知道正确答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