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蔚然一上车就打给了公司的艺人总监,让他查查今天丁誉参加活动的负责人是谁。

“找个理由教训教训他,兔崽子,简直不把我厉蔚然放在眼里!还有,立刻给丁誉找个靠谱的经纪人带着他,再给他配个助理……”

总监唯唯诺诺地问:“厉总,Mars他才刚出道,资历还没有达到配经纪人和助理的级别。”

厉蔚然一想到今天的事就心烦,听了他的话更是有一肚子火,他破口大骂道:“让你配就配,哪儿那么多废话!我他妈让你别给他太多优待,没让你真的不管他!丁誉好歹是身价几十个亿的豪门公子,现在都已经被人逼着陪酒了,等被曝光出来,丁严脸上没光,难道我这个老板面子上就好过了!?”

他气哼哼挂了电话,依旧觉得心头的火直往脑袋蹿,说不上来究竟是因为手底下的艺人受了委屈,还是自己吃了排场,或者是其他什么事。他一踩油门,去了靳慕寒的公司。

他直接上了顶层,秘书小李一见到他,笑眯眯地打招呼:“二夫人来了!总裁在开会,您先在办公室稍等一会儿。”

因为厉蔚然和靳慕寒是多年好友,且深得靳慕寒的信任,这么多人里面,只有秦念芯和厉蔚然享有乘坐总裁专梯、免预约直接见到靳慕寒的权利,厉蔚然又一向能和大家打成一片,秘书处的姑娘们直接给他起了个昵称,“二夫人”。

厉蔚然听了这个称呼嘴角直抽抽,真不知道这些女人们脑袋里每天都在想什么。他臭着脸骂了声“滚犊子”,然后走进了靳慕寒办公室。

他在办公室的沙发上坐了没一会,靳慕寒就回来了,他一手拿着文件,一手正在打电话,他给厉蔚然使了个眼色,示意他稍等片刻。

靳慕寒和对方寒暄了几分钟,就挂了电话。厉蔚然斜着眼问:“这个电话是郑老打过来的?今天金域的事你已经知道了?”

靳慕寒淡淡“嗯”了一声,闭上眼睛开始按摩太阳穴。

厉蔚然一看他的样子就知道又遇到了烦心事,他不由得也皱起了眉头:“怎么?那老狐狸狮子大开口找你要好处?”

他低头思索了几秒,嘲讽地笑了声:“我说呢,今天这么痛快地放我们走,我以为是听了靳氏集团的名头要给你个面子,没想到是为了从你找要好处。果然,他们上面的没一个好东西!”

“算了,”靳慕寒睁开眼睛,好像已经缓过来了,“也不是什么大事。郑老的侄儿手上有个烂摊子项目,想找我合作,帮他一把,我一直没答应。他今天和我说了这事,我答应他了。”

所谓的官商勾结,并非是没有道理的。厉蔚然一听,气笑了:“五环那几块废了的地吧?他可真好意思!那几块地明显没有任何利用价值,谁摊上谁倒霉,他怎么不直接让你分点股权给他?”

靳慕寒叹了叹气:“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在我手上还有翻盘的机会,要不他侄儿也不会一直缠着我。只是这样一来,又要拖很长时间,我带念芯去国外玩的计划只能延后了。”

厉蔚然也摇头叹了会气,突然想到秦念芯在会所时的睿智表现,笑着说:“话说你老婆的应变能力还是很强的。连我都被唬得一愣一愣的,差点以为她和丁誉真有什么合同要签!”

靳慕寒的嘴角挂上一丝浅笑:“她一向都很出色。”

随后,他像是想起了什么,无奈摇了摇头,开始低头整理文件。厉蔚然一个人天花乱坠感慨了半天,也没有得到他的回应,有些没劲,打了声招呼准备离开。

靳慕寒这时才出声:“她好像在生我的气。”他的神经就算再粗,也能感受到今天上午秦念芯对她的敌意和拒绝。

什么情况?已经走到门边的厉蔚然又退了回来,他莫名其妙地说:“她不是已经搬回了靳氏大宅?我以为你们两个已经冰释前嫌了呢。”

靳慕寒苦笑着说:“我这几天一直没工作没回家,为了早些挤出时间去度蜜月。没想到冷落了她,让她不开心……”

厉蔚然一脸你在逗我的的表情,他满脸无语地向靳慕寒确认道:“你是说,这么多天,你没有回过家也没有联系过她?”

靳慕寒困惑地点了点头,厉蔚然看着他直摇头,目光中满是同情:“这也难怪她生你的气,她没有提出离婚已经是对你最大的宽容。”

他恨铁不成钢地走到靳慕寒身边,拍着他的肩膀说:“女人是需要哄的,你这样冷冰冰的,一言不合闹失踪,没有女人会喜欢这样的老公。你好好向她解释一下吧,这次郑老那件事拖住你,我觉得也有必要和她说说。”

靳慕寒摇摇头,眼神有些疲惫:“这件事还是不要让她知道为好。如果她知道给我添了麻烦,一定会很自责,念芯的自尊心很强,这件事会成为她的一个心结,我不希望她会因为这件事不开心。”

他的语气淡然却又笃定,厉蔚然听了也只能无奈地苦笑,靳慕寒这样处心积虑地为秦念芯打算每一件事,对方却毫不知情。

这样的两个人,究竟是谁傻呢?

傍晚,华灯初上。

苏曼和丁誉一路你追我赶、吵吵闹闹上了楼,苏曼气喘吁吁瞪着丁誉,他正一脸无辜坐在沙发上,规规矩矩像个来串门的邻居小孩。

苏曼瞪了他半天,最后泄气地低下头,她对自己有些无语,和熊孩子一起待久了,自己的智商也跟着掉线。

“喂,你现在没事了吧!”苏曼斜睨了眼坐在沙发上的丁誉,他脸色红润,额角的发丝还有些湿润,那是刚刚玩闹时出的汗。

“本来是有事的,刚刚被你惊人的车技吓吐了,现在感觉十分良好。”丁誉朝着苏曼耸了耸肩,无奈道。

苏曼的车技一直不错,只是刚刚心里烦躁,发挥有些失常,听了他的话不由也略显尴尬,面色微红地争辩道:“那是因为你自己身体太弱!我的车技在海市可是能排得上号的,堪称海市第一女车手!”

丁誉上下打量着她,探究的目光好像要直达苏曼的内心深处,看得她有些心虚,他才悠悠开口道:“女杀手还差不多。”

苏曼翻了个白眼,懒得和他再继续争论下去。

她走回房间拿了一床被子扔到丁誉的身上:“今晚你就睡沙发,我这里只有一个卧室。”

丁誉冷不丁被被子扔了满头满脸,他瞪大眼睛说道:“你竟然让我一个病号睡在沙发!?”一脸被伤害的受伤表情。

“没有别的办法,”苏曼无奈地摊手,“我们两个中一定要有一个睡沙发,那个人显然是你。你要是不满意,去住酒店也可以,反正你现在已经活蹦乱跳,也用不着人来照顾。”

她说完,就干脆利落地离开了客厅,也没有再看丁誉的反应。

丁誉一个人抱着被子委屈地嘟囔:“今天出来的着急,没有带证件,让我上哪去住酒店啊……”

夜渐渐变深,透过窗户,能看到对面高楼星星点点的灯光,映照在窗户上,形成一圈圈的光晕。

他把被子随便搂了搂,侧躺在沙发上,开始打量苏曼的公寓,上次他只送她到楼下,没有上来。说实话,他对这里还是挺好奇的。

苏曼的房间干净整洁,粉红色的装饰居多,和她的气场十分不搭。丁誉勾起嘴角笑了起来,没想到冷漠强势的苏曼内心深处还藏着不为人知的少女心。

他仰躺在沙发上,摸着肚子在心里感叹,好饿啊,今天一天都在忙碌,去金域会所没吃什么东西就被灌了酒,而且最后还都吐了,现在整个人都饥肠辘辘。

他正在沙发上躺尸,听到耳边传来脚步声。

苏曼将一个托盘放在他面前的茶几上,语气还是冷冷的:“今天早上的粥还有剩,拿去垫垫肚子吧。”

她面色冷漠,高高抬着下巴,像个不可侵犯的女王。丁誉躺在沙发上朝她看,正好能看到她的鼻孔,他“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干什么?”苏曼微皱眉头,一脸不耐烦。

丁誉笑着摆摆手道:“没什么,我只是突然发现,一个人如果长得好看,就连鼻孔都是心形的。”

苏曼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她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她的脸一阵青一阵红,脸上表情变幻莫测,但是她没有发火,最后长长吸了口气,攥着拳头走开了。

苏曼愤愤地想,她就是太善良,总是对这个熊孩子心软!为什么要管他!?真应该就让他一直饿着肚子!

丁誉无奈地看着苏曼怒气冲天的背影,他其实不是故意惹她生气。他低头看向托盘,上面摆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鱼片粥,还有两碟小菜,他拿起汤匙尝了一口粥,炖得酥酥烂烂,入口鲜嫩,口感特别棒。

他把粥和小菜吃得干干净净,就差和猫似的把碗舔一遍。他向后倒在沙发靠垫上,唇齿间都是鱼片粥的香味,胃里面很温暖很舒服,好像整个人的灵魂都得到了安抚。

苏曼这个人看上去大大咧咧,一副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模样,丁誉没想到,她的厨艺竟然这么棒。她总是看上去不近人情,实际上内心细腻且温柔,可能也是因为这样,她才会陷入那些和厉蔚然的纠缠当中,被他伤得如此之深……

伴随着胡思乱想,疲惫一天的丁誉慢慢进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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