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体缝合好之后,又悼念了一番,很快便顺利下葬了。
云让看着手里这一包沉甸甸白花花的银子,十分感动,眉开眼笑的冲管家说道:“谢谢大爷啊。”
管家看着这个人心里那股子膈应劲挥之不去,皱着眉头“哼”了一声,云让心情很好的捏了捏云樱的小手:“走吧,云哥带你去买套好看的衣裳。”
云樱立刻开心的点了点头,两人刚想走,两个家仆就挡在他们面前,管家冷冷的声音在他们身后响起:“不好意思,你们还不能走。”
云让回头看他:“为什么?”
管家一副“你最好别不知好歹”的样子哼道:“裴门主还有事要与你交代,你受累在这等着吧。”
云让道:“他有事找我让我等他?我又不是斩月教的人,摆谱摆到我面前来,没事吧他,云樱,我们走。”
管家朝两个人高马大的家仆使了个眼色,云让就觉得手上一空,云樱凄惨的叫了一声,被人揪着头发扯到一边,瞬间疼的眼泪含眼圈。
云让出离愤怒了:“你们干什么?!”
管家吊着脸:“让你们在这等着就在这等着,裴门主想见你们是你们的福气,别不知好歹。”
说着管家便朝那两人扬了扬下巴,其中一人立刻揪着云樱的头发把她往后拉,云樱只觉得头皮一阵钻心的疼,趔趄着抱着脑袋往后倒,然而还没等她走几步,揪着自己头发的力道便一松,接着那人高马大的家仆痛呼了一声便被人一拳揍飞了出去。
云让把云樱牢牢的护在身后,脸上的表情十分难看,他最不能忍受的事就是自己的妹妹被欺负,他瞪着管家和家仆,骂道:“欺负一个小姑娘,你真当我不敢揍你是不是死老头?”
管家气的胡子都飘了起来,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都没被人指着鼻子骂过“死老头”,没想到今天被一个黑骡子给骂了,他指着云让“你你”了半天:“反了天了反了天了你这冤种,你这猪狗不如的东西还敢顶嘴,给我打,往死里打!!”
管家一扬手,周围一群拿着棍子的家仆蜂拥而上,云樱在他怀里吓的直哭,云让冷冷的看着这些扑上来的人,他们不过也只是一群下人而已,却敢如此欺辱他们。
他真的有些倦了,疲倦于每天被人用看垃圾的眼神一样看着,疲倦于与他们争论,吵架,黑骡子怎么了,他不偷不抢的,为什么非得低人一等,这到底是什么道理?!被人当做野狗一般的东西,皮都可以被人剥了做信封,他从没想高人一等,难道过最普通的日子也不行吗?这些人,非得厌恶他们到这种地步吗?
他只不过发愣了一下,一个家仆的棍子就朝他面门而来,他一脚便把那人踢倒了,有人见他似乎有两下子的样子,居然狰狞着脸朝云让怀里的云樱打去,云让避让不及只能把胳膊挡在云樱前头硬生生扛下了这一棍,顿时被打的地方传来钻心的疼痛,连身子都麻了半边。
云樱着急的哭喊:“云哥,云哥你怎么了!”
云让冲她笑了笑:“没事,云哥没事……唔……”
若是他自己一人或许他还能和这些人拼个你死我活,哪怕他打不过这么多人,他们也休想在他这里占到便宜。可他现在怀里还有一个云樱,小姑娘瘦弱的像一根竹竿,但凡被打到一下估计都得丢半条命,他只能把小姑娘牢牢护在怀里,任凭那些棍棒打在自己身上。
家仆们看他也不反抗像是被打服了的样子更是打了鸡血一般,棍棒打在皮肉上的声音即使隔着厚厚的冬衣也令人心惊胆战,云樱泪水流了满脸,金色的瞳孔里只有云让那张紧闭双眼暗自隐忍的样子,她在云让的怀里被保护的没有被伤到分毫,可心中的悲伤和哀切不少半分,她失神的摇着头,崩溃的喊道:“不要打了,不要打了,不要打他,你们都住手!!!”
女孩凄惨的声音如一道惊雷般炸起,顿时所有的家仆都不约而同的停下了手里的动作,脸色微微呆滞,不多时,身后传来一道阴沉的声音:“你们在干什么?”
管家从刚才的失神中回复过来,看到是裴惊鸿,赶忙狗腿的凑了上去:“裴门主,这个冤种不听您的话想走,我这替您教训他呢!”
云让被打的眼冒金星,感受到对方停手了之后,身子一软,再也坚持不住的倒了下去。
云樱惊慌的去扶他,哭的六神无主:“云哥云哥,你别吓我云哥呜呜呜——”
裴惊鸿皱着眉,眼神阴寒的瞪着管家:“我让他在这等着,没让你们打他!”
裴惊鸿长相俊美带着几丝邪气,冷着脸的时候尤为阴鸷,管家被那眼神瞪的双腿一软就跪在了地上,不住的求饶:“小人斗胆小人斗胆……”
裴惊鸿看都没看他,几步就走到了云让身边,见他还没完全昏死过去,轻笑了一声:“我还以为你晕过去了。”
云让上辈子就打架,他打别人,别人也打他,挨过不少揍了,自觉还是挺抗揍的,而且这副身体自从有了内力也好了很多,此刻他除了觉得有些头晕目眩浑身酸痛站不起来之外,似乎并无大碍。
他粗喘着咳了两嗓子,看向裴惊鸿:“你……你是不是有病,每次看见你我都得少……少半条命咳咳……咳……”
裴惊鸿心情很好的笑了两声,朝身后的家仆和管家招手道:“还愣着干嘛,把人给我扶到屋里去。”
管家大梦初醒,赶忙跑了过去,云樱期期艾艾的跟在后面一句话也不敢说,裴惊鸿瞥了他一眼,小姑娘立刻打了一个寒噤。
“把这丫头安顿一下,别欺负她。”
不然这小骡子一会儿又得叽叽歪歪了,裴惊鸿看着云让暗自想着。
管家赶忙应了,眼巴巴看着裴惊鸿跟在后头把被揍得奄奄一息的黑骡子安顿在了客房里。
他不禁捏了把冷汗,这黑骡子到底什么人,裴门主这么在意这么个东西干什么?
想着他又觉得哪里不对劲,抓着刚才一个家仆问道:“刚才,你觉不觉得有一瞬间有点奇怪?”
被抓住的家仆愣了一下,有些困惑的说道:“是有点……就那小姑娘哭的时候,有点奇怪……感觉像……”
管家顺着他的话补充了下去:“感觉像是有一瞬间心神被人控住了似的。”
“对对对,就是这种感觉,奇了怪了,好像有人在控制我似的。”
管家一把年纪了,见识也不算少,他看着不远处跟在家仆后面踽踽而行的那个小姑娘,神色不明。
云让被人放在了铺着绵软褥子的床上,他后背受伤严重,实在疼的受不了,挣扎着翻了个身趴在了床上。
裴惊鸿屏退了其他人,把门一关,回来就看见云让哼哼唧唧的翻身,顿时心情好了不少。
他拉了个凳子坐在床边,看云让精神似乎还可以的样子,不禁笑道:“你还挺耐艹,这么打都没打死你。”
云让不客气的瞪了他一眼:“你用词能不能文明点?”
裴惊鸿“哼”了一声,从怀里掏出个东西,问道:“这个,你做的?”
云让一看,可不就是他最常做的庄闲秋盲盒吗?
他闷闷的“嗯”了一声,裴惊鸿问道:“做这个干什么?你也喜欢闲秋?没撒泡尿照照自己配不配?”
云让无语凝噎:“你管呢,我喜不喜欢又怎么了?裴大门主这也要管?”
“怎么,我要想管,你拦的住?”
云让默默朝天翻了个大白眼,感觉跟他打嘴仗真是浪费时间,一个在灵堂上满脑马赛克的人能有什么出息,头一撇,一句话也不说,打算先休息一会儿,等缓过劲来就走,家里还有人等着呢!
实打实被揍了一顿实在是有些伤元气,他趴着趴着居然有些困意,迷迷糊糊之际就觉得有人在扒他衣服,云让瞬间清醒,差点从床上弹起来,惊恐道:“你干嘛?”
裴惊鸿随意看了他一眼:“给你看看后背的伤。”
放你娘的屁吧!
“不劳裴大门主了,我没事。”
裴惊鸿完全无视了云让的拒绝,说道:“你躲什么,我又不会对你怎么样,再说,”他突然暧昧的眨眨眼:“我又不是没看过。”
云让:“……”
天剑山上你在我身上黏符箓也算是吗?!
或许是云让脸上的神情太明显了,裴惊鸿乐的笑出了声,笑够了又凑上来捏着云让的下巴,反反复复的打量,半晌下了定论:“其实仔细看看,你长得……挺有味道的。”
云让表情更惊恐了,裴惊鸿眯着眼咂咂舌:“昨晚我去风翠楼了。”
云让不明所以,裴惊鸿又道:“我也算睡过不少美人了,可唯独没睡过你们这种人,之前觉得恶心晦气,不过昨天我心血来潮试了试。”
云让感觉自己在看什么史前大怪兽。
裴惊鸿摸着下巴暗自回味:“其实……感觉还不错,有种……不一样的劲儿,而且我发现你们这种人普遍都很……”
裴惊鸿暧昧的凑过来,在云让耳边呵出两个字:“耐艹。”
云让双目失神,感觉自己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