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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王瞪着自己弟弟的模样,也是没在客气的:“羯守当中的三个诸侯国线人,全都是你儿子的人,我能不要他帮忙吗?”
皇帝听了马上会意过来,接着一点儿也不尴尬地哈哈大笑道:“也对!线人从来只认一个主子!就怕认多了要掉脑袋,给谁卖了都不知道!”
毕竟在敌国进行间谍情报作战是个高风险的职务,因此大烨的探子向来都只认一个主子,而那个主子也绝对是皇帝最为信任的人。
齐王听了哼了哼声,道:“也就你脑子不开窍。”
这回皇帝可没在与自己的兄弟斗嘴,而是说道:“好,那朝内那些个啰嗦的交给朕,北方的那些破事就交给你们,这事情就这么定了!”
皇帝这话一说,可就摆明着要齐王与靖王二人放开手脚去干,若是国内有任何人想碍事,还有皇帝压着。
靖王看事情到了一个段落,便道:“那父皇可还有事?”
“怎么?”皇帝一愣,怎么这儿子突然间问了这么不上道的问题?
靖王牵了牵嘴角:“今日中秋宫宴父皇可开溜超过一个时辰,是该去露露面了。”
皇帝听了可不高兴了:“你管老子溜哪儿去?”
靖王似乎很是习惯自己的父亲耍脾气的模样,又道:“纵使父皇今日不想再与朝臣议政,也不想再往园子里露脸,也该让人去凤华宫知会一声。”
皇帝听得可险些没跳起来:“你可没早些提醒我!你母后最不耐烦枯等了!”说着,又向外头大喊道:“更衣!快给朕更衣!”
外头随即来了四名捧着衣裳的内侍快步走了进来。而皇帝余光看见了冯梓容,又对着四名内侍道:“等等,你们先出去!”
四名内侍闻言顿了一下,又乖乖地原路退回去。
皇帝牵起了嘴角,哄小孩似地道:“丫头,你可怕朕?”
冯梓容想抽嘴角,却没敢:“陛下不会吃人,梓容不怕。”这话也算是借用了皇帝早前哄她的话。
皇帝似乎像是抓住了冯梓容的语病,乐呵着道:“若是朕会吃人,你就怕了?”
冯梓容知道皇帝上了当,便也漾起笑容道:“陛下若会吃人,便得不到祖父的尊敬与忠诚,所以梓容不怕。”
“你这丫头可真能说善道!”皇帝笑咪咪地,又说道:“既然你不怕朕,又是如此多才多艺,往后抽点时间来陪朕聊聊天可好?”
没等冯梓容回话,齐王马上插话道:“丫头可得注意些,若只是说说话倒是还好,但下棋若下赢了他,可会掉脑袋的!”
冯梓容听了身子不住一缩,也忍不住看向一旁坐榻上头小矮桌摆着的一副棋──那副棋明显的黑子儿多上许多,原本便不晓得是谁输了棋,但看齐王这么说来,恐怕输棋的是皇帝。
果然,冯梓容才这般猜着,皇帝就不开心了:“朗老三,你比老子多活了五年有余,不过就是下赢了几盘棋,得意些什么!”
齐王哼了哼声,还带着狡诈的微笑。
皇帝没搭理他,就重新看向冯梓容道:“丫头,齐王不正经,你就别理他!朕听说你的鲜托语可溜了,往后每隔几日就替朕读读鲜托那儿的书可好?”
冯梓容正要答应,但这回说话的换作是靖王:“没门。我这北方的军务得用上她。”
皇帝气得吹胡子:“你媳妇儿整日都在宫中,偶尔借来几个时辰给朕读读书又怎么?总不会没空吧!”
靖王提醒着:“她在安秀宫还有需要学习的事情。”
皇帝仍是不妥协:“那朕给她排个四夷馆的官职!”
靖王摇了摇头,道:“那样不合规矩,况且那些个御史各个都是不让人的,你肯定得听他们叨上一整天。”
想起那些个喋喋不休的御史,皇帝就头痛!又忍不住哀怨道,皇帝这个位置可不好当,一点儿自由也没有,怎么当年那些脑子坏了的兄弟就偏偏要来抢这位置?……说来,这位置给他们也就算了,他也压根儿不想要!那些有毛病的手足们却还要对自己赶尽杀绝!这不才激得他为了自保走上这条路吗?
眼看着皇帝露出哀怨的眼神,冯梓容也看向了靖王,悄悄地问道:“真的没关系?”
靖王点了点头,又示意着她别说话,冯梓容知道靖王另有打算,便也乖乖地候在一旁。
许久,皇帝终于妥协道:“要不这样,朕就去凤华宫听!安秀宫的丫头们若是被皇后召见也是可以的!”
靖王道:“父皇如此,会让梓容在安秀宫里头难办,这传出去了可对冯家不好。”
“这也不成,那也不成,总不会要朕去那姑娘家家玩游戏的安秀宫内吧!”
“若父皇有本事,翻墙进去也行。”靖王勾起了嘴角,道:“或者安秀宫的作息十分固定,要寻了空闲偷跑进去也成。”
皇帝听了嚷道:“你这做儿子的,少坑爹!朕让清儿给我念书总行了!护着自己的媳妇儿护得这么紧,也不怕人说话!”
“父皇要找梓容也不是不行,但现在她毕竟还在安秀宫,三年内可是走不开的了。”靖王的话就像是说了一半,而另一半就丢给自个儿的皇帝老子揣摩。
皇帝方才闹腾的时候,虽然表现得很不正经,但脑子毕竟是清楚的,便也道:“你当真要替这丫头求事情?”
靖王听了这话也毫无任何反应,只是静静地看着自己的父亲。
皇帝与他对视许久,这才说道:“你母亲她可同意?”皇帝的用词上是指“母亲”并非“母后”。
靖王点了点头,道:“母后说,全凭儿子作主。”
这话在靖王说来,或许是个直述句,但在皇帝的耳朵听来,可就是靖王很把自己这个当老子的放在心上。便也满意地笑道:“那好,若是冯老头子没意见,丫头的事情你就尽管作主!”
冯梓容看着靖王与他自己的父亲一人一句的,就像是达成什么协议一般,而自己似乎就是一个活生生的筹码,这也让她忍不住想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