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说……或者说一甩长剑,那剑气就能把人劈成两截?还有蹬个脚便能飞个半天高的轻功,也是在内功的范围?”

靖王听了冯梓容的问题,不知道该错愕还是该失笑,只能无奈地说道:“你这丫头怎么说出这样的话也不害怕?”

靖王说得不错,寻常的女孩子哪会说出什么五脏六腑俱裂,或者把人劈成两截的那种血腥话语?

冯梓容却觉得没说过,只是一脸兴奋地补充道:“小说家之言嘛!就想知道是不是真的!”

靖王笑着看了她一眼,便牵起她的小手一道走进屋内,好生地解释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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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梓容从靖王的解释中,多少得到了这个世界的武学概念。

除了从前靖王与她说过的,轻功至多能一跃二十尺已属上乘以外,还说了内力深厚的高手,当真能一拍掌便能让普通人五脏六腑俱裂,而只在胸前留个浅浅的掌印──

然则今世武学外功虽然还普遍流传于王公贵族与军队之间,但内功因学习人数本来便偏少,加上并非一蹴可几的武艺,是以早已势颓,如今能习得内功的人已不若从前一般多,能登峰造极者更是寥寥数人。

靖王看着冯梓容听得津津有味的模样,便是想了想,又道:“靖王府里头位分最高的那位老师父便是那样的人物。”

“当真?”冯梓容的眼中爆射出崇敬的光芒,又道:“怪不得你的武功如此好,果然是名师出高徒!”

“他老人家是隐士高人,并非名师。而我亦非‘高徒’,仅仅只是不敢有丝毫懈怠罢了。”靖王看着冯梓容满脸发亮的模样只觉得好笑,又道:“你往后也没有涉险的机会,该学的虽说也会学到,但不要总苛刻了自己。”说来,小丫头也只看过他一回轻功,靖王却是不晓得冯梓容看自己的崇仰之情究竟从何而来,为何能恁地夸张?

冯梓容认真地摇了要头,道:“若是我喜欢的东西,定要全力以赴。”

靖王看冯梓容认真,便道:“那好,不过你的身子骨也还没长齐,加上成日练功,练得太过的话也伤身,因此只要每日清晨练外功,睡前练内功便好。”

冯梓容点了点头,道:“那好,既然现在是清晨,恰巧我也没有方便的衣服可以练功,你再多与我说说,或者教我怎么练内功。”

“心急的丫头。”

靖王口中如此说着,却也开始端起了师父的架势,细细地与冯梓容说一些关乎内功心法的知识,冯梓容一面用心听着,一面也将靖王所说的每一个字给牢牢地记了下来。

他们俩竟然就这样从天刚亮说到了天黑,几乎没停过,期间的中餐与晚餐还有下午的茶点都是鱼竹与方纯两人悄悄地送上来、又默默地端下去,生怕打扰了两人的兴致。

而当靖王讲了一日离去后,冯梓容也只是乖巧地按照靖王的说法在脑中整理了下知识,便爬到床上打坐,气守丹田。

鱼竹与方纯两人虽是从靖王府半路出家,还不算什么武功绝顶的高手,但至少也是练了近十年的功夫。靖王与冯梓容讲解的时候,她们虽守在外头没有听见,但看着冯梓容的模样却可想见,靖王确实地对自己未来的王妃下足了功夫。

而武功更高一层的方纯看着冯梓容初次运气,练气的模样更是暗暗地惊讶。

从前她在靖王府的直属师父据说是千里挑一的天才,方纯的师父也没避讳在她面前练功过,因此她对于武功的见识多少还是有点眼色的。而这冯梓容打坐起来的态势竟然隐隐有着宗师风范,方淳一瞬间甚至还以为便是自己的师父坐在自己的眼前,还揉了揉眼睛,不可置信。

同时精通药理与毒物的方纯暗暗想着,这世上练功虽然没有快捷方式,但靖王给冯梓容挑的功法不在那些需要苦练几十年才能出类拔萃的功夫上,而是单单教着她如何精巧地运用自己的内力。

方纯还记得靖王府里头的一位师父说过,能够精确地掌握自己气脉流动的人效率远比只会苦练的人还要高得多,真要打起来恐怕还是不分轩轾!

如此想来,靖王确实给兴致高昂的靖王妃指引上一个很不错的道路──在方纯的眼中看来,眼前的小娃儿已经不再是冯家的小姑娘,而是坐实了的靖王妃了。

冯梓容在安秀宫中的日子可规律。

每日早起练功,紧接着按照蓝颦的排课学习,午后依然和安秀宫的小姐们交际,下午则与清河王读书,偶尔还会与得了空闲过来的靖王三人一道研习武功,晚间洗漱前,又会让鱼竹和方纯陪着自己练上好一会儿才就寝。

冯梓容练得可勤劳,若非鱼竹和方纯二人勤着提醒,简直要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而几乎日日过来的清河王看着冯梓容这般认真也觉得有趣,索性也就边与她练手,一面和她以鲜托语交谈,权且作为练习。

鱼竹看得可傻眼。她毕竟不懂鲜托语,而这清河王的鲜托语从前她听过一次,只觉得听起来有些别扭,但现在竟然说得如此流利──当然更让她感到讶异的是,冯梓容竟然还能够说得一口流利的鲜托语!

从前靖王和清河王来到谦恭院时,鱼竹可是得和方纯守在院子口望风的,而平时她也只知道冯梓容看得懂,以为那是清河王教她的功课,但想不到清河王在这方面却是待她如先生!

鱼竹不禁懊恼地责怪着自己起初并不是很看得起这黄毛丫头,也暗暗发誓往后绝对不再以貌取人!

这样的日子过得可快,自中秋宫宴以后,又是几个月的光景。

充实的日子过得快,转眼间京师已经罩上了一层薄雪,整个皇城的宫人们多了一项扫雪的工作,避免宫中的贵人们、大臣们行走受到阻碍。

冯梓容待着的这个院落自也是如此。

自从她知道整个安秀宫都是皇后的人以后,便少了几分顾忌。反正自己也没什么特别想藏抑着的东西,至于近来的习武也不是什么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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