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我的话,父亲定定看着我,眼睛眨巴两下,突然不以为然的笑了:“那也许是你说的对!可是话说回来咧,满库当时没有意识到他妈的意图,可是事后总会想到他哥盖房呢,他多少都得表示!”

“我们家为什么要表示?我这边有事的时候,谁表示过?”听到父亲的话,生气的我脱口而出:“有钱也存着,一个个光耍空头人情,何况我家这会是连过日子都要借钱,公司工资脱欠,眼看着房贷都没着落,他家谁管咧?我家上学,结婚,生娃,买房,谁表示咧?一个个不但没有表示,还要雁过拔毛,从我家身上吸血,如果说他家屋真穷到那一步,做为儿女,我也无话可说,可是他家屋真的是到了那个样子了吗?那样做事,我家还算儿女吗?经济上不帮衬了,就连情份上都没有了吗?”无法控制的情绪让我浑身颤栗,一种被父母抛弃的感觉充满了全身。

“你问我,我问谁?”突然,父亲怒目相睁,大声吼:“沃是你阿公,婆子的事,关我的啥嘛!给我发么大的火弄啥?有本事,你连别人当面锣对面鼓的闹去!”

看着父亲怒目相睁,咬牙切齿,拳头紧握的样子,我的眼泪慢慢的凝结了,变凉了。我原以为,我不记前嫌,努力赡养父亲,把他从一个丢人现眼的环境里拽到省会城市,有了可口的饭食,有了光显的新衣,有了舒心的居住环境,有了虚寒问暖的孝心,有了精神放松的空间,父亲一定会饮水思源,疼惜我这个女儿;原以为替父亲还清所有外债,把他从死神的手里夺回,他一定会珍惜我这个给他带来生机的女儿。然而,父亲的吼声与拳头让我看到了自私暴虐依然如故!犹如医院里那三只迎面砸脸的猪蹄一般,让我感觉不到什么是‘孝顺’什么是‘爱护’!更不用再想‘父亲’应该是什么样的举动。惊醒的我呆呆的,呆呆的,坐在自己的小板凳上拿起面片继续包饺子。空气像凝滞了一样,只有餐厅的钟表声:“嘎嗒,嘎嗒!”响彻整个屋子。它就像我哭泣的心灵,又像我愤怒的心脏在跳动。我不明白,这个世界怎么了,难道虎毒食子的时代已经来临?是我错了吗?我又错在了哪里?

“么大的娃咧,还讲究受咧高等教育咧,一个道理你听不进去?就是我说的话,你听不进去了,去打锤去!有本事打锤去!……”突然,父亲开口了,口水四溅,拳头舞动,那形像不用看,我早已刻进了骨子!只是浑身不由自主的颤抖着,血液再一次沸腾。

理智不断的告诫自己:“少说话,多干活!如果你还想过日子!”

“自己没本事,挣不下多余的钱,又掌管不了别人的钱包,就包说话咧,nia人爱给他妈多少钱,就给多少钱去,咱管不着的事么!算得曹操命不尽,不如落个大人情。还讲究咱一天本事大呢?羞先人呢,光能连人硬碰硬!硬碰硬就是挨打的时候到咧,她你妈一辈硬碰硬挨的瞎打少嘛!人没说嘛,活波波,转波波,吃了喝了落俩个。你看nia单位上那些会说话,会来事的人,能喝下恶水的人,垯个到领导跟前吃不开?就你沃顶怂一包渣,领导一看你不吃都想吐两瓦盆,你包说你本事大,你本事大咋?我就是不用你!你能咋?你光能两眼瞪。我终于知道了,你瞎好也上咧几年班咧,为啥没混出个明堂,就是你沃顶怂一包渣的毛病把你害咧!照你这样子,你就再混十年,也是沃怂势样子!不信你看着!nia满库当经理的人,到垯垯给他妈弄不下五千元些?把你能的,你挡呢,你是螳螂挡车,自不量力!人一有灰色收入,可能都有自己的小金库,你连知道都不知道!就算人没有,一个男人家,到垯垯打个转身,借不来五千元给他妈?你怕觉得你到人跟前伟大?人他妈把他也养活了二十几年,他就能么没良心的,屋盖房一点表示都没有?那nia怕要沃儿擦勾子家!……”父亲口水四溅,怒目圆睁,摆动手臂,挺直腰板,坐在沙发上怒吼。

父亲的话听得我比吃了绿头苍蝇还恶心,脑子里不断回忆着他与母亲为钱,一个藏,一个搜,半夜起来大打出手。藏钱只为自己抽烟,打麻将,搜钱为了度日月。这样的行为,他们也许事后可以一笑了之,但那对我来说却是恶心一生!

“满库不是沃样的人!他有一分钱的挣钱机会都会打电话给我说!……”不想再听的我,抬起头,打断父亲的话说。

“嘿,嘿,嘿,看把你咋说的伟大的?”父亲一脸鄙视,鄙夷的说:“nia一个男人家有啥事都给你汇报嘎!嗯,想咧个美,人就是今个给你说明个能挖个银人,明个没挖呵,你还能咋?或者说,人就是挖呵咧,不想给你说,你又能咋?连人打锤去家?那古人说的:人心隔肚皮,沃话都咋说的?就你这性格,说句不好听的,连你妈一样,三句好话当钱使呢,人把你卖了,你还给人数钱呢!”

父亲污蔑了我心中人与人的真情与脊梁,触碰了我心灵深处一生不变的追求!浑身的血液沸腾了,一种不管不顾,跳起打人的冲动搅的我快要发疯。然而,内心深处却清楚的知道:你若忍还罢了,你若开口,回应的必定又是雷霆之吼,打砸胡闹!那样的环境,你情绪势必失控,身体无法承受,打闹生死,又是被人嘲笑到底!你多年的努力付渚东流!我喘着气,大口呼吸,耳朵像磁场一样抵御着外界一切声音,生怕自己一时失控,像玉立一样跳起身打他个你死我活,头破血流!

“咱农村人常说的一句话:‘马不惊,把马惊防住!’你一天光学个连人硬碰硬,时间长了,人连你也就远咧,你还不如听我的,大大方方到垯垯去借些钱,给人他妈把钱寄回去。一显得咱大方,二来,满库心里也念你个好,三来,爸连你妈住到这儿也就觉得气长咧。看一好占三好的事情,你不做,你非要到这达连人犟呢。”父亲再一次放缓语气,不屑的盯着我说。

“钱,钱,钱,命相连,一分钱难倒英雄汉!”昔日父亲痛哭流渧的吼叫声又响彻我的脑海深处。

“我到垯垯借去家?抢银行家”愤怒的我抬起头,停下手里的活,大声说。

父亲愣了愣,一脸怒容的骂:“顶怂一包渣的毛病总在呢!论起,你到你妈你爸跟前雾个样子,我家眼睛闭嘎,让嘎就过咧,看你一天到单位咋连nia同事处呢!”

“咋?可说啥呢,我咋看你爷子俩个不高兴呢?”突然间,防盗门开了,母亲抱着女儿进门了,笑眯眯的问。

“我才个给nia慧娟说,叫nia出门借些钱给坡上寄回去!nia坡上盖楼房家,她婆子给满库打电话巧要钱了!满库一个男人家,心粗没听出来他妈的意思,咱女子听出来了咧,没给点透。我就说咱算得曹操命不尽,不如落个大人情,叫女子自己出去到垯垯借五千元给nia屋寄回去。看,咱给娃说好话呢,nia这么大的人咧,总是听不进去么,还犟哄哄,顶冲冲,你一说满脸的委屈。就是我说,你只能把你的委屈给你妈,你爸说嘎,我家也就是听嘎,事情还要连我给你说的么个做呢!不然,我看你娃咋进人nia沃屋家!”

听完父亲的话,母亲笑眯眯的说:“慧娟,你爸说对着呢,咱不要弄个敬酒不吃,吃罚酒!看你这会不给,nia满库他爸再坐车来了,辇着问你要呵,我看你那会儿咋办家?那个来了,吃住行,路费,走呵,你还不给两个零花钱?这一来二去,你到时候掏的更多!人么说嘛,算得曹操命不尽,不如落个大人情!咱放的大大方方一给,啥事都没有了,你就当是把钱给妈连你爸咧。不就五千元的事嘛!为么个事,爷子俩个还着啥气嘛”

“奥,就是的!你说沃老汉再来了,我住到这儿尴尬不?”父亲回头看着母亲,一本正经的说。

“沃可尴尬啥?他到他儿家屋来了,你到你女家,咱是半斤八两,谁也不多嫌谁!”母亲笑笑。

“他不来,他不可能来!你放你的心!”我低着头说。心里突然明白,父母摁着头要给钱的用意。

“你咋知道人不来?人为啥不来?”父亲惊讶的说:“你家一给钱,老汉满堡子都有面子,到处才能卖排咧,到大媳妇,大儿跟前也是功劳一件!可为啥不来?来了,你家还能引着到处逛嘎,油油嘴!”

看着那张惊讶的脸,我真想说:“别人就都是你!”

我咽咽口水,长出一口气,淡淡的说:“人都有自知之明呢,他到我家跟前已经过分之极,现在明知道我有房贷,又添了个娃,娃腿还病着,单位情况也不好。他再是么个样子逼我家,就不是他要不要我进他家家门的事咧,而是他以后八抬大轿抬我,看我回不回去的事咧!”

“娃这话也对着呢!坡上老汉,老婆把啥都给咧大儿,念书还给蕞儿借的账,娃结婚兴啥都不管,啥都是俩个娃自己挣呵的,一年能孝敬他家些,就已经不错咧。这要放咱二下旁人,人自己都这么困难的,他家屋啥好好的,还给啥呢!娃光照顾咱屋都够受。”母亲听完我的话,转头向父亲说。

父亲跳起来,咬牙大吼:“大庙对戏楼呢!听你女的!她把她看咧个大!我再是满库他爸些,只要你把钱给了,你哪怕一辈子不进我家的门呢,我来了,还连你不说,光是找他满库的事呢!我就给这沙发这一坐,擎住他,你没有,哪怕偷,哪怕抢呢,你只要给我把钱弄回来就行咧!我还管你家沃闲事呢!他满库敢放半个钱的屁,算我把话说错咧!……”父亲咬牙切齿,面目狰狞,狠毒的样子,似乎是满库八代祖宗的集中。

“老汉,老汉,看你沃样子些!看你沃样子些!就像吃人家!”母亲抱紧孙女,皱着眉头不断的阻止。

“包说他满库是个女婿,他将来再对我不好,我再真想弄臭他娃容易的很!我一个农村老汉家,脸一抹,他的单位我知道,我就天天到他单位嚎叫去,我叫他娃也不得安然!”父亲头拧巴着,面露凶光,拳头紧握,浑身僵硬,恶狠狠的站在那里,似乎满库真的做了掘坟鞭尸的逆天之行。

“嗯!嗯,嗯,把你吃饱认肿呢!nia娃正管你着呢,你看你说的沃啥话!鼓的八百大的劲!嗯,真个吃饱没事干咧!”母亲不断的阻止父亲,却毫无效果,她尴尬的笑着来回看着我和父亲,直到使劲推了父亲一把板着脸骂,并且向他不断示意我惊呆的面容。

“嘿嘿嘿”回过神的父亲看了我一眼,立马换上笑容,不好意思的说:“我就是说闲话呢,说闲话呢!”

看到父亲凶神恶煞的样子,我只觉得后脊梁丝丝冒着寒气。脑子回响着母亲学说大舅在月月婆家的样子:“哎,你大舅么,一点脸都不顾!看月月娃从蕞没她亲妈,你大舅又不管娃,娃是你婆一手养大的。念中专也是你婆操的心。娃毕业了,找不下工作,就到超市当咧个收银员,寻个女婿是个医生。能麻娃本事不强,女婿家又都是城里人,他打麻将输了还跑到到nia女婿家屋问月月要钱去了。次数多了,娃不当的,没钱。你大舅这就睡到nia婆家门口滚,滚过来滚过去嚎叫娃呢,不嫌顺么!月月娃哭的么,没办法,给你三舅打电话,你三舅跑去拉他哥去,你大舅还不走!弟兄俩个到nia门口打起来咧。为三千元,你大舅不嫌人笑欢,给nia亲家把保证书写呵咧,保证这是最后一次,nia月月的婆子、阿公这才拿了三千元给了。你三舅这才能把nia拉走了。……”

阵阵恶心,浑身肉颤,体内一种疯狂,无法控制的疯狂不断在向四肢发出命令:“打他,打他!连玉立一样,打他!你大不了碰死,活啥呢!活着都不够丢人钱!……”

“妈妈,妈妈,妈……”女儿瘪着嘴,一脸的惊恐,眼泪就在眼圈里打转转,她用手摇着我的发抖的手,怯生生的喊。抱起女儿,我扭头便向头门外走。

“说闲话,你鼓么大的劲?看看看,可着气咧!”母亲向父亲示意着抱孩子出门的我。

走出那扇门,我的头痛轻快了不少,只是浑身酸痛,心跳加速,呼吸也似乎变得困难。脑子乱蓬蓬的,父亲在家打人,砸家具的恶行一件件,一桩桩又回映在我的脑海中。玉立可怜的面容我几乎记不清,只有那常常梦里见到的求生眼神最清楚。看着夕阳西下的天空,我不断在想玉娟在干什么,读书,写字,还是在回家途中。想到玉娟,一股暖流从心底升起,昔日孩子给自己暖脚的事情就像发生在昨天。看着女儿放松的笑脸,我叹口气劝自己:“唉!算了吧,你就当是为玉娟健康的成长,把雾个瘟神给娃带走!你这一辈子已经已经了,玉娟还小,给娃一个健康的成长环境。虽然,她一个人在家寂寞,但总比打打闹闹,没钱上学的丢人环境要好!”突然间,我觉得满库的父母竟然不似那么的可恶!

走在小区外围,看着碧绿的麦苗吐出硕大的麦穗在夕阳下熠熠生辉,一眼望去碧绿的麦苗像绿毯一样平铺在大地,收获的喜悦在即。路边野花上蝴蝶飞舞,田野里一阵阵的虫叫声此起彼伏,突然身边一辆飞奔的四轮拖拉机扬起一阵尘土,司机满身的砖灰,满头的尘土,看见他我阵阵心酸,一种想哭的感觉充满了全身。我不仅问自己:“人活着是为了什么?!”手却不自觉的将孩子搂在怀里。

“蝴蝶,蝴蝶!妈妈看,妈妈看……”女儿急切的挣扎出怀抱,冲着两只硕大的花蝴蝶惊讶的喊。

“妈妈看到了,欣儿乖,你是不是想抓住它们呀?!”我吃力的抱着女儿,努力的抓着铜轴。

“蝴蝶会飞,抓不住!”女儿笑笑一脸的失望。

“没事,妈妈抱着欣儿追着它们,好不好?”

“好,妈妈加油,妈妈加油!”女儿拍着小手,兴奋的喊。

抱着女儿,拖着疲累的身躯,小跑在马路边,看着她幸福的小脸,听着她惊喜的童音,我似乎懂得了人活着意义!一种相依为命的心酸涌遍全身,我不知道此刻的满库在忙些什么,我却知道他一定在努力工作,使劲挣钱。

“哎,娘母俩个回来咧!哎,这一程还耍的时间长很。欣儿来,姥姥抱,姥姥抱,让你妈妈休息休息!”开门的母亲满脸的笑容:“慧娟,来,妈抱娃,才个我还出去寻你娘母俩个去咧。娃没到屋,光我俩个干大人,没意思很。”

“就是的,你妈爱娃很,一时不见就想得!”父亲满脸笑容,站在母亲身后。

头痛欲裂的我强打起精神,挤出笑容:“我连娃到外头麦地里耍去了。”递过孩子赶紧向卧室走。

“哎,你看些,欣儿,你把你妈累的,哎,婆说你一天为啥不给菩萨爷好好做活些,看这任个菩萨爷罚你呢,一天把我女累的!”身后传来母亲嘻笑的责备声。

我忍不住一回头,白了母亲一眼,母亲笑了:“看看看,你妈可嫌婆迷信呢,……”

“你也干的没蜡咧,嗯!”一转身父亲嚷了一句,进了他的卧室。

“慧娟,妈说歇嘎,咱吃饭家!妈把饭做好了,看你爸也嫌妈说呢,嘿嘿嘿,宝贝儿,宝贝儿……”客厅传来母亲兴奋的哄孩子声。

头痛欲裂,恶心难爱,浑身上下酸痛麻木,两条腿像灌铅了一样的沉重,躺在床上,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为什么身体一直是这个样子,为什么这种不良的感觉比读书时还严重!心口一阵阵的揪痛,莫名的心跳加速,面红耳赤,时时总有一种烦燥的感觉搅的人难受,一进家门这种感觉就会加重!

迷糊中,突然有一种坠落悬崖的惊恐,随机便是持久的心跳加速,睁开眼睛,我发现自己好好的躺在床上,四周黑呼呼的,没有半点响动,一转头,只见女儿甜甜的睡在自己的旁边。我知道坏了,这一觉醒来,就再也睡不着了。

耳朵传来父母的争吵声:“你也干的没蜡咧,nia爱咋弄就咋弄,你是逮住咧?看你沃样子!去!去,去,人走咧,你耐何!你两眼瞪。”

“我是她爸,我把她说嘎咋?我把一尺五寸养活大咧,还不敢牙齿挂嘎咧?坐你的你!她任个娃都抱怀里咧,再么点道理都不懂了,那也白念咧么多年的书咧!”

“你也能知道nia怀里有娃咧?嗯,我还当你二着,真的知不道啥?nia任个有自己的屋咧,咱一天使唤nia俩个钱,nia任个有资本咧!沃任个光爱听好话,你还骂呢?你还当是过去一个,想咋打,想咋骂都由你着?你包忘了nia任个有自己的屋呢!nia连咱是俩家人,你骂急了,不理你,你还能咋?”

父亲缓缓的说:“你活的明白!以后对沃就要连对待旁人一样,多栽花少栽刺,她说啥好,你就说好!省得惹人不高兴。咱一天天的老咧,还有玉娟一个拖油瓶子。我老早说俩个娃就行咧,你偏不听!非再要一个!到处落咧一圈圈人情,自己还挨咧一刀,这老咧老咧,指望不上,还是咱个负担!要再是两个些,我这会儿也没事咧!他那个二野爱弄啥弄啥去,我就当我要咧一个女子!照咋?nia世上要一个女子的人就不活咧!……”

“嗯!看你还像个先人嘛!沃就是先人说的话!玉娟咋么个是脱油瓶子?世上光活你一个人球树的根!不像啥,不像啥么!谁要你雾样的先人擦勾子家!……”

争吵,踢踩声,我不想听!捂着耳朵,那刺耳伤情的利刀总是无情的扑向我。钻进被窝,堵上耳朵,抱抱女儿,我盼望着天快亮,赶紧提着饭盒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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