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收拾出父亲回家的衣物,放在床上,等待满库打包,又拿出货款二千元提前给了父亲,自己拿着拖把一点点拖着屋子,虽然我知道母亲走后,父亲还坐领了几个月工资,却还是忍不住问:“爸,那你跟前还有钱么?忙天,看……”
“我可垯来的钱?就你给那二千元,忙天就看你妈回去你给的那钱还剩多少。”说完话的父亲闪身进了自己的房间。
听到父亲的话,我叹口气,放下拖把,去房间拿出吴玉最后的那一车货款,又取出一千,来到父亲房间:“爸,那这是一千元,你拿上,忙天收庄稼用!这是我拿人吴玉的货款,所以多了没有!”
“哎,你不管,你不管,农村么,有了多花个,没了少花个!”父亲笑嘻嘻的说着,手挡着钱。
“爸,看你说的,钱是个硬头活,有就是有,没了就没了,忙天收庄稼没钱不行,你拿上!”我拿着钱,认真的说,伸手向父亲手里塞。
“好好好!”父亲接过钱装进腰间,脸蛋微微一红:“也就是的,忙天家,咱农村人就是花钱的时候,买肥料家,买子种家,叫收割机家,播种机家,哎,花钱呢!任个这庄稼是银水庄稼,不是老早那靠人呢。要不是国家政策好,种地有个啥利呢,任个紧亏是不交农业税咧,国家还给补贴呢,要不是这,大片大片的好地都空咧,人都知道打工比做庄稼强。你给钱也对着呢,你妈那个人你能知道,手大的连簸箕一样,钱拿到手上,当飘嘎哇叶子,拿个婆娘家知不道细发么,我思量你给的那些钱连我的工资大概都王狂完咧,不了扎墙咋能问你要钱些。”
“爸,你把那两千元也拿出来,连这钱放到一垯垯,我给你缝到短裤里面,操心丢了,或者可连那年一样被人抢了。”我淡淡一笑,心里明白父亲话多,只是钱拿的多了,不好意思,给自己找个台阶。
“哎,哎,么点钱有个啥嘛,你要缝了,你缝,不嫌麻达!”父亲不以为然的说。
“爸,你咋任个变咧,过去成天到我家跟前说自己为了二块钱,人遭咧么大难。这任个三千块钱你还看不到眼?可把那一年到西安叫人把钱抢的事给忘咧!现在人眼皮薄咧,看见钱就像疯咧,么点钱事小,人要出问题了,咱咋办?”看到父亲的样子,我心里猛然间一股不舒服的感觉涌上心头,嘴里却认真的说。
“嗯,嗯,嗯!能有个啥事嘛,你不嫌麻达你就缝,我只不过是换个短裤的事么。能出啥问题嘛,大不了nia要钱了,把钱给人就是个尽封了,他还想咋!”父亲嬉笑着,不以然的掏出钱,随手扔在我身边。
看着父亲大咧咧的样子,我的脑子里回想着儿时父亲常骂的话:“我把你家一个个栽娃子,坐呵吃,蹲呵喝的,还一天这这那那的!嫌不好都滚你个屁!我为了二块钱就人把腿弄断,你家一个个还有啥脸一天嫌的……”无言的我拿起针线,找块碎布,拿出父亲干净的内裤,临时缝出一个小口袋,把钱装了进去,再缝上口。
父亲满脸笑容的拿起笤帚,边扫边笑呵呵的说:“哎,爸要走家,今个就再给你服一次务。你家这个地,要先扫呢,光拖,拖不净,上头的渣渣货货,拖把不行,就得先扫后拖。你妈到这达再害死人,不想拖地呵,我就给你家把地一扫,地一扫就立马看起干净咧,三天五天拖一次也就行咧,你家人少,用不着天天拖,你妈在的时候,咱一屋五口人呢,攘奸大,你看我家就是沃办法,垯垯撒饭了赶紧一扫,不要到处沾,屋也就干净咧。觉得渣货多了,拿笤帚一扫,也就对了。你看屋,看的过眼吧。你这天天拖,累人很,……”
父亲的话听到我的耳朵,压下去的不快又被抖了起来。脑子里不由得回想起母亲在新家脏乱的样子。父亲躺在客厅眼睛盯着电视,母亲坐卧室,看着VCD学唱秦腔戏,漂亮的地板上到处印印道道;衣裳一股脑扔进洗衣机,不分颜色,质的。白色的衬衫成了粉红色,洁白印花的床单成了黑色,轻薄的夏季衣物被洗破,……。俩个人的争吵不断升级,下班回家的我成了他们是是非非的评判员。每每看到父亲脸上的伤痕,我总有一种俩个人半夜无声打捶的猜想。不想生气,碍于满库,多少次,我总是把那份厌恶和恼怒藏在心底,我不明白,闲散的父母为什么会是那样的表现!
“你包说咧,爸,我能知道!我有精神了就多拖拖,没精神了,想干净也没办法!你把你的钱操心好,可包把钱再丢了,再丢就没有了。本来满库连我都不愿意你带现金回去,你看你,非得不听,要自己带,人给缝到短裤上,贴身穿着,你还嫌麻烦!钱,我全部给你缝进去了,你走呵,我给你把路上吃的买好,再给你些零钱带到身上,这样,你就不要再动这整钱咧。”父亲的话,我一句也不想听,只想给各自留一个好心情,不耐烦的打断他的话说:“短裤缝好了!”
“好好好!你说咋办就咋办,零钱我有呢,你平时给的零花钱我跟前还有二百多呢。足够咧,不要你操心!”父亲笑呵呵,放下笤帚:“我一安这会儿穿好,省得走呵可急急慌慌的。这会儿把啥都收拾好,走呵光把外套一穿就停当咧,不了,一时这个忘咧,那可没拿,麻烦很!”父亲正说着,头门口传来满库的说话声
“爸,你回家,我给你把路上吃的东西买好咧,车票也拿回来了。上午吃完饭,我给你收拾一呵包,到四点钟咱准时出门,你是五点的火车,晚饭就不到屋吃了。”满库提着大包小包来到房门口。
“爷爷,给你吃面包,给你吃面包”女儿恶作剧似的给父亲嘴里塞着她手里的面包,
“好好好!行行行!哎,行咧,行咧,爷爷吃不下了,吃不下了!”父亲站起身,躲避孩子大声说:“哎,上午饭吃迟嘎,晚饭不用咧,我看满库买咧这么多东西,紧够咧。我这会儿没事,拿我去连我孙女再耍嘎,省得走了想娃!……”
“嗯,嗯,嗯”听到父亲的话,我赶紧暗示他不要再说了。
“爷爷,你要去哪里?你要去哪里!”女儿的笑容没了,拉着父亲的手问紧张的问。
“爷爷哪里也不去,爷爷给妈说想带你出门玩一会儿,走,爷爷再和你玩会儿,一时回来,咱再吃饭,叫你妈连你爸给咱到屋打扫卫生,做饭去,你看咋样?”父亲满脸笑容,拉起孩子的手。
“玩去喽,玩去喽!”女儿高兴的手舞足蹈,她拉着父亲的手,向外拽着。
“走走走,哎,咱就走!爷爷说带你玩就带你玩,不会哄你的!”父亲边给孩子笑呵呵的说边示意我们收拾行李。
我和满库都会意的点点头:“好,你放心,你放心,一时吃饭呵,我给你爷孙俩个打电话。”
我拿出父亲夏天要穿的衣物,单皮鞋,凉皮鞋,父亲看重的电磁炉,风扇,豆浆机等,一一拿到满库跟前,他不断的尝试着摆放的顺序,试图一个大包解决所有问题。
“哎,咱爸也是的,要这些东西弄啥!带去,将来又得带来。老家又不住,不嫌麻达。重哇哇的。”满库满脸通红,笑呵呵的说。
“已经给人了,你管么多的事弄啥!咱又有呢,放到咱屋是放,放到老家也是放,他爱搬了叫他搬去,将来的事谁能知道!你想叫人住到这你达给你当老丫鬟,别人还有个愿意不愿意的事情!管咧个宽。”重新拿起拖把的我听到满库的话不悦的说。
“嗨!看娃给她娘家拿东西呢,实诚很。都不嫌把她老爸路上给挣了。这东西,只要咱还干这一行,啥时都会有,我稀罕这的啥呢!你也是太小瞧人咧!我再么好占便宜的,啥小小玩意儿弄不来!”满库一脸的得意。
“泰远市牛肉便宜了!你知道不?”听到满库的话,我直起腰,郑重的说。
“牛肉便宜了?不可能!咱爸今个要走,我还给专门买咧一点牛肉,花咧二十四块钱,不到一斤,八两多。”满库放下手中的活,站到房门口看着客厅的我,认真的问:“你说垯垯牛肉便宜咧?多钱一斤?”
“说你傻,你还不信!牛都让你给吹死了,肉不便宜能行嘛!还垯垯?到处都便宜的不能再便宜咧!”看着满库傻呼呼的样子,我不由得笑了。
“小瞧人!那几年,我给屋拿的小玩意儿少?有朋友送的,有我的奖品,就连咱屋的彩电也是别人给的。虽然是个淘汰品,但是对咱来说,还不是一样用嘛!现这雾个电视还好着呢。……”满库尴尬的笑笑,重新走进房间,边收拾东西边说。
“哎,是啊,公司好着,你行!公司不行了,谁认你个光脸麻子!说的么本事大的,这俩年咋么见你给屋拿个啥啥?这些东西还不是咱买家具的赠品!”
“去,要不是我,那咱买电器,哪来的赠品由你挑!大姐要的那个电视还不是人商场给咱的!”我正想反驳,他却郑重的说:“说正经的,正经的,咱爸回家,忙天也快到了,你光给那二千元,能行?哎,对咧,咱爸跟前有钱呢,这几个月的工资还攒着呢,没事!”
他的前半句话说的我心里一阵的感激,可是后半句,似乎让我听到了虚伪。我淡淡说:“我问了,咱爸说他没有钱!……”
“那钱呢?”满库奇怪的问:“他到咱这儿一分钱也花不着,所有的开销都是咱的,身上的零花钱也是你给的,几个月工资还有年终的一点奖金,咋可能没有呢?”
“那我咋知道!也许寄回去了,总之我不知道,我也担心忙天收庄稼的事情,所以专门问咱爸有钱没有,我的意思有了,就算了,大家都紧嘎,咱这毕竟都是借的钱,玉娟后面还有上学的事情,雾个屋是给多,花的多,根本没有一点节制。但咱爸给我说他没有钱,要走了,我不想咱爸心里不舒服,也没有仔细问。我从吴玉的公款里又拿了一千元给咱爸咧,过个忙天是绰绰有余,我还准备给你说呢,光打叉。”
“给了就给了,忙天用钱呢。来,你给我帮忙把包两边挤嘎,东西塞的太满咧,不好拉!”满库边拉拉链边吃力的说。
“呀,你真行!东西都挤到一处,咱爸上车、下车就方便些。吃的东西少拿些,够路上一顿饭就行。”拖完了地,我放下拖把,来到父亲的房间,惊讶极了。
“来,赶紧的,使劲,这个我当然知道,要不然,我这么费劲!走呵,你给咱爸拿一件外套,这次没买呵卧铺,咱爸着急,非得要走,所以是个硬座,不过,也快,就九个半小时就到西安了。我怕老汉晚上凉,盖件衣裳包感冒咧。”满库一脸的歉意。
“好女婿呀,给老汉把坐卧铺的习惯养成了,这回没钱了,成硬座咧?”看着满库的不好意思的样子,我笑笑说。
“不是的,不是的!我再没钱还能缺老汉坐卧铺的钱嘛,不就百十来块钱的事嘛,不至于,不至于!你是穷娃习惯咧,现在人出门,稍微远嘎,都是卧铺。所以火车的卧铺比硬座紧张!你还当是咱那念书着,觉得硬座紧张,卧铺宽松!咱爸着急要走,可能是咱妈念叨那二千元呢,所以,我就只给把硬座票拿回来了。这是连咱爸商量好的事,你可不能冤枉人!”满产库说着便从衣兜里拿出票给我看。
“来赶紧的,我逗你玩呢!快装好了,我还要做饭去。咱爸要走了,上午这顿饭得吃饱,吃好!看你些,说个笑话,你当真了!”我扶着背包,示意他赶紧封口。
“嗵”一声,两个人合力拉上拉链,我却不经意的碰倒了床头盖板,一厚沓百元新钞显现在面前。霎时间我和满库愣了。
“哎,发财咧,发财咧,看来咱爸是记忆力不好,自己给自己藏咧这么多钱,还说他没有钱,来,我数数,数数!”回过神的满库说着便伸手去拿钱。
“包数咧!这是别人的钱,你不知道吗?”生气的我怒吼一声。
“不数就不数吧,至于嘛!咱爸不至于骗咱吧!看你些。”满库讪讪的笑笑,一脸的狐疑与不解。
看着眼前那一沓整齐的百元大钞,伤心,丢人,愤怒萦绕在我的心头,浑身的肌肉不经意间抖索着,大脑似乎又空白一片。
“你要觉得咱爸是有意骗你,不是忘记了自己有钱,这事也好办很,咱俩人都包吭声,一时咱爸就走呢,你到时候看看这钱还到没到不就明白了?何必到这儿瞎想呢!我想不至于!”满库推推我,低声淡淡的说。
我多么希望父亲真是满库说的那样忘记了那笔数目不小的现金,多么希望他不是在骗我,多么希望他不是存心要挤压我,不是不心疼我的处境与高度紧张的经济压力,不是不愿意与我同心同德。然而,父亲走了,带走了藏匿的现金,两副新扑克牌,带走了我在满库跟前那点做人的尊严,却留下了一百元现金放在显眼的地方。
这一百元,是什么?满库说:“你爸不愿意占小便宜,这是你平时给的买菜钱,人不要!人走了,就把剩的菜钱还给你,省得落个每次回家,有多没少的菜钱全部拿走。人要就千千的要,不要就不要!百儿八十人给眼里不磨。”;扑克牌,满库说:“人是当老爷子的命,你看嘛,走的时候专门给自己拿咧两副新扑克,城里没活,回家也准备打扑克安度日月!真是一人的一福,一人的一命,咱爸命好,要咧个好女子,五十刚出头就坐呵咧,有钱花,有肉吃,穿的好,眼界宽!我爸命不好,要我这儿窝囊,七十岁的人咧还到地里扛着锄头做活!一辈子没吃过好的,没穿过好的,傻兮兮的光知道给儿过日子。人迭要我这儿弄啥家!要不是你这媳妇好,过年、回家给些钱花,买些好衣裳穿,老汉这一辈子是白付出咧。”
满库字字句句像皮鞭一样抽的我皮开肉绽。多少年,我一心想着自己的父母,心疼他们的过往,努力维护他们的安逸与尊严,可是父亲和母亲都干了些什么?!
对于满库的话,我自知理亏,却也有着难以接受的愤怒!公婆我也曾真心相待,体谅他们的贫穷,宽容的他们的偏心,悉心照顾他们的生活和内心感受!为了让他们感觉到温暖,我不惜借钱孝敬,为了让他们心安,我为他们洗衣,为婆婆搓澡,这了让他们……。他们又如何待我,待我的孩子,他们的孙女?
愤怒,伤心,争吵,无可奈何,让病情再一次加重!中西药药量更重了,扎针也成了必修课目。班上不了,一个人发呆的时候多了,辗转难眠的时候多了,我似乎感觉到婚姻走到了尽头!只是它与活着与否相比,轻如鸿毛,淡之若水。习惯了满库笑脸相对,看到愁眉不展,口不对心的他,我心里依然有一种说不出的难过与愤怒。
每每看到回家的女儿小心奕奕,我心里总有一种难以言说的愧疚。我不想让她再走我的老路,我不想女儿失去童真,可我却心有余而力不足!我无法展开灿烂的笑容,我无法做到不长吁短叹,我无法做到耐心对待孩子的顽皮,我无法做到给孩子一个干净舒适的家庭环境!因为,药物让我活在梦魇一样生活里,浑浑噩噩,无声无息。满库常常中途回家,给我买饭,替我打扫家庭卫生。有空时带着我出门晒晒太阳。病重时,不得不请假呆在家里,因为,我们谁也不想让周围的人知道我得了什么病。我怕受到歧视,怕被人误解。
一碗碗苦涩的汤药,一片片让我恐惧的西药,我每日里由被迫喝下,到主动配合。渐渐的,我觉得活着,我还有自己的女儿,为了她,我应该努力活着,努力给她一个温馨的环境,我不想她像自己一样痛苦一生!看着满库一日日忙碌的身影,听着他一句句出门前的叮咛,感受着他软硬相磨,强烈带我出门的温情,那干巴的安慰似乎又变得多汁多味。然而,怀里的女儿总是让我莫名的想起母亲,想起困难的中的母亲,一脸的无助与焦急,想起父亲病床上因为无钱看病的愤怒与无耐。想到那个打闹不休的家庭与心酸,父亲的欺骗渐渐变得不再那么可恨。
时间让恨不断的在消失,换之而来的是理解,是同情,是伤感,当然还有许多的不解:父亲既然如此看重钱财,如此的没有安全感,为什么实际生活中却处处不珍惜到手的钱财?母亲糊涂,心性如此,父亲睿智,为何依然如此行事?花钱大手大脚的母亲还有努力寻找挣钱机会的意识,身为男人的父亲却为什么丝毫没有挣钱的意思?反而满脑子子的吃吃喝喝,游山玩水!家业未兴,责任未清,难道父亲真的只知道心安理得的躺在‘婆娘,女子’的肩膀上享受人生?儿子的生死,家庭未来,难道他连自己百年时世人注重的摔盆子之礼都忘记的一干二净?难道……?身体再好,也只是娱乐的本钱。“没有安全感”很难解释的通。不想创造财富,只想借助女儿的力量苟活在世,那么最少也得保持同心同德,节俭的美德,这样才能细水长流,可是他为什么哪一边也没有做到?如果说父亲真是如他所说,‘活着没心劲!’可是为什么讲吃,讲穿,讲消费,攀比,摆谱时总是一脸的兴奋与向往?
痛定思痛,我觉得自己是该理智看待父母的时候了,如果真是要为他们长久打算,就不能再是以前那种女儿看待长辈的角度,总是用一种宽容,同情,怜悯,等待的心态对待这样的父母,更不能因为渴望得到这样人的爱护与支持,却总是为得不到的寒心而痛苦。药不好吃,钱难挣,病不好治,却易得,人活着总有千条万条无形的线在牵动,与其痛苦的活着,还不如用智慧去改变人生内在的软结构,尽人事,听天命,父母在满库跟前的脸皮,早已被他们自己一层层剥尽,我觉得自己再护着,掩着,只能是掩耳盗铃!与其让丈夫反感,还不如真诚坦言,与他共进退,促使父母改掉自己的坏毛病。趁着父母年轻,趁着他们还有理智的时候,让他们明白:生活不是随心所欲,更是不自私自利,亲人需要相互关爱,家庭才能幸福长久。钱也不是从女儿、女婿的衣兜挤压到自己衣兜就万事大吉,而是这种方式多了,能挤的数目会越来越少,甚至会到了枯竭反目的程度。清心寡欲,正身齐家,才是真正摆脱穷困的最佳途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