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去赵家看一看吧!”姜未若提议。她一个21世纪的人,怎么也不相信这个世界上真的会有妖怪,要是有,那也一定是有人在装神弄鬼。

“好。”

两人快步往后村赵家赶去。

“前面就是了。”指着不远处一栋农家小院,姜未若说。她之前跟着二丫来买过豆腐,还记得路。

两个人还没有走近,一阵哭天抢地的哭声已经顺着夜风吹进了两人的耳朵。

姜未若:“是赵大娘的声音。”

云寂双手合十念了一句“阿弥陀佛”:“痛失爱女,赵大娘一定十分悲痛。”

姜未若点点头,脸上也露出哀伤,这种感觉,她明白。冲云寂说道:“走,我们进去看看,说不定会有什么发现。”

“好。”

门没有关,屋子里挤满了人,赵家的族人都到了,哭的哭,叹气的叹气,尸体停在堂屋正中,用白布盖住,喜堂已经换成了灵堂。赵大娘正扶着女儿的尸身哭得几欲昏厥。

一旁嘴角带痣的中年妇女捏着手帕捂着嘴,一副避之不及的模样,嘴里还不依不饶地说着:“啊呀,真是晦气啊、晦气啊!赵娘子,我王婆这说媒的名声都给你们家桃丫头给败坏尽了!人家卢家可是说了,这回你们可让他们家在镇上丢尽了颜面,这新娘子竟然被妖怪给缠上了,还在新婚之日被挖了心,这传出去卢家公子声名受损,万一要是影响了科考,你们可赔不起啊!”

“你——”赵娘子本就在伤心时,听了这一番话,气得手指直哆嗦,话都说不出来了。

赵老头更是气得捞起烟杆要打人。

王婆一见这架势,吓得连连几个后退,一边伸手护住自己的头,一边色厉内荏地吓唬着赵家人:“你你们别嚣张啊,卢公子可是童生,以后可是要考进士做官的人,得罪了他们,到时候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彩礼赶紧地还回来,要不然,让你们好看!”

赵家族人已经被气得浑身发抖,险些喷出血来,只是古语说:民不与官斗。卢家,是镇上的大户,卢家俊又是童生,他们这样的庄户人家的确是开罪不起。

“真是欺人太甚!!”

姜未若也算是听明白怎么回事了,不顾云寂的阻拦,义愤填膺地冲了进去,指着那媒婆的口大骂道:“这是什么歪理?!是赵家自己想摊上这样的事吗?小桃姑娘现在尸骨未寒,你们就来问人家要彩礼,还有没人性?什么狗屁童生,如此薄情寡性,书都读进狗肚子里了!还入朝为官,他配吗?”

王婆被劈头盖脸地臭骂了一顿,骂人的还是一个面生的黄毛丫头,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双手往腰间这么一插,气势汹汹地恐吓起来:“嘿,哪里跑来的野丫头,竟敢管起别人的家事来,小心我这就叫卢家派官差来把你捉去蹲大牢!把你们都抓去蹲大牢!”

赵家的人一听官差两个字,顿时吓得面色一白,赵大娘也不顾上伤心顾不上生气了,赶紧拽过姜未若,将她拉到一边,害怕地说:“姑娘,此时与你无关,你不要插手了!”

“我——”姜未若被拦着不让说话,气得不行,只能用跺脚来表达气愤。

赵大娘转头对媒婆王氏说:“彩礼,我们还!我们还就是了!”说完,脸上已是死灰一片,媒婆却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姜未若偏头一哼,简直要气笑了,冲着王婆道:“你别搁这儿吓唬老百姓,他们不懂我可不好骗,他卢家是什么身份,公堂是他家开的不成?凭什么抓我们?报官是吧,我还得去报官呢!让大家都来评评理,卢家人是怎么个品行,县令大人可会让这种人参加科考做官?”

“你——”王婆气得瞪眼,她本以为这些没见过世面的泥腿子,随便吓唬吓唬两句,那彩礼还不得原封不动地吐出来,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还是个懂内情的,这要是搅坏了卢公子考试的事情,那卢家还不得扒下自己一层皮啊。

王婆想着先回去跟卢家通了气,再来收拾他们,一边哆嗦着指着姜未若一众人骂着:“你们,你们给我等着,等着——”一边提着裙子飞快地跑走了。

“呵~”姜未若瞪着王婆子的背影,气哼哼地吐出一口气。

赵家族长走过来,冲着姜未若拱手行了一个礼,“多谢姑娘仗义执言,只是姑娘这回可是踢到铁板了,哎~”

“大爷何出此言?”姜未若不解地问。

老族长叹了一口气,慢慢说道:“那卢家是镇上的大户,他家有个姑奶是县令老爷的二房,所以那媒婆才会如此有恃无恐啊……”

姜未若一愣,她怎么也没想到还有这茬啊,“……就算他上头有人,县令老爷不至于这般糊涂,仗势欺人吧?”

老族长摇头,“怎么不会?他们素来是一路的,这件事,我们家本也理亏,亲事没成,归还彩礼,本也说得过去。”

姜未若不敢苟同:“可是赵姑娘刚出事他们就上门讨彩礼,这也太薄情寡义了!”

“薄情是薄情,可占理也占理啊……”老族长叹息道,赵家人都跟着掩面哭泣。

“这也太憋屈了!”姜未若偏过头,胸口堵着难受。

“各位不必忧心,此事交给贫僧来处理吧,礼金不用还,卢家也不敢要。”一道温和的男声猝然在屋内响起,众人抬头一看,这才发现屋子一角不知什么时候竟站着一位白衣光头的和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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