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喜欢上了周久城？”
问出这句话时，沈莫寒对顾暖的回答心里也没底。
前世她就对周久城有所不同，诸多事情，让她心中充满愧疚。
若不是她早在高中时就对自己动心，最后相伴的人是谁还未可知。
顾暖无奈停下脚步。
沈莫寒这人大概是有什么大病。言行举止，反复无常，不断打脸。这脸估计都肿的跟城墙一样厚了吧！
“那又如何呢？”她没有正面回答，反问道，“不过一晚上，你又忘了昨天说的话？”
她真希望沈莫寒能一口唾沫一个钉，从今往后不要在出现，见面也最好当个陌生人。
沈莫寒虽然不知道昨晚说了什么，看她的反应，也能猜个大概。、
“暖兮，”他将心底澎湃的爱意毫无保留的展露在顾暖面前，“我很爱你。”
前世的他错过太多次说这句话的时机。直到她形如枯槁的躺在病床上，沈莫寒对着她重复过无数遍，依旧无法挽回生命的流逝。
从顾暖在他怀中失去生息时，他的心也陪着一同死亡。
“你……或许真的该去医院看看。”顾暖认真建议。
面对顾暖兮的喜欢，他弃之如敝履，看都不愿看一眼。顾暖穿越而来，他忽冷忽热，心动也放不下高傲。可昨天才放了狠话，今天就来告白。是个正常人都做不出这种事。
说他演戏，眼中的情感又不似作伪。
难不成他突然打通了任督二脉，发觉自己对顾暖兮感情了？可这也太扯了些。
“我知道，你会觉得奇怪，但请你相信我，我是真的很爱，很爱你。”
顾暖在心里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这种情况，搁谁能相信。
“那啥，你要是说完了，我就先走了。”再耽搁下去，周久城该迟到了。
她绕过沈莫寒要离开，胳膊却被拉住。她条件反射用力甩开，退了几步才停下。表情就彻底冷了下来。
“抱歉，我只是……”反应过来以两人现在身份，这样的动作有所不妥，沈莫寒歉意开口。
顾暖抬手打断他的话：“沈莫寒，我已经跟你说的很明白了。从前喜欢你的顾暖兮已经……死了。我……”
“没有！暖兮没有死。你就好好的在我面前，没有生病，也没有……”
不知那个字眼刺激到了他，沈莫寒的双眼变得通红，面上青筋暴起，格外狰狞。嘀嘀咕咕说着什么，声音越来越小。
顾暖搞不通他都在想什么，干脆转头离开。
从车库里出来时，方才两人站着的地方围了几人，低声议论着什么。
透过间隙，她看到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的沈莫寒。
缠着绷带的地方，血迹渗透了出来。面色惨白，唇色全无。众人也不知他情况，没有贸然搬动，只打电话叫了救护车。
她心里暗骂一句，无奈转着方向盘，靠近一些停下车。
在大家的帮助下，沈莫寒被抬到车上。
从通讯录里翻出沈母的电话，拨了过去。
“沈夫人，沈少晕倒在大街上，被我捡到。方便的话，麻烦您来医院接他。”
时隔半年，再接到顾暖的电话，沈母还有些惊讶。到嘴的嘲讽，不等说出口，就被她一番话堵了回去。
一听是沈莫寒又晕倒了，她顾不得上多说，忙问了地点，抓起包就往外走。
“怎么了？”沈清寒下楼就见母亲行色匆匆。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她早上离开时，交代了沈清寒在医院照顾着沈莫寒，晚上去换她回来。接到顾暖的电话还纳闷儿子怎么跑到大街上去了，清寒也没说一声。
原来是早回了家。
“我哥说他一个人可以，把我从医院赶了回来。”他都那么大的人了，又有护工在，能出什么事。
母女二人赶到医院，沈莫寒已经清醒了。靠坐在病床上，头上的绷带又换了新的。
顾暖站在窗边，看着外面，不知在想什么。但能感觉的到，她心情很不爽。
听到脚步声，她转过身来。
“沈夫人，”她表情瞧着淡淡的，客气的称呼了一句，便没有了其他的话。
本来是打算送周久城去机场的，因为这事耽搁了。
方才看到消息，他坐着公司的车，在前往机场的路上。就算现在赶过去，也来不及了。
沈夫人看着顾暖，表情一如既往的不客气：“这是怎么回事？”
顾暖没打算惯着她这臭毛病。
“问你儿子吧！”
她错过挡在门口的两人，出了病房。
“暖……”沈莫寒抬手要叫住她，只开口，人就消失在门外了。
沈母被她突然转变的态度，又惊又气。
瞧着她的背影，瞪了一眼：“就知道以前的恭敬温顺都是装的，才几天，就立马现出原形了！”
“妈！”
沈莫寒语气中没有多少尊重，反而带着警告，眼神锋利。
沈母被他的表情吓一跳。回神后抬手就去试他额上的温度。莫寒的脑袋不会是摔坏了吧！怎么变化这样大？从前可从来不曾反驳过她的话，更不说凶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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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事。”
沈莫寒冷漠挥开她的手，拿起手机查看信箱。
昨晚他就让助理去查顾暖的近况，快的话，今天就该有消息了。
被沈莫寒折腾了一番，顾暖从医院出来，周久城正好登机，发过去的消息也没收到回复。
她没了回家的兴趣，转道继续去公司上班。
“怎么回来了？”
顾崇新路过她办公室，见门开着，走了进来。
之前还说送人去机场，要早退。这会儿就回来了，想来是人没送成功吧！
顾暖长叹一声，瘪嘴道：“一言难尽。”
“爸，”她抬头，认真询问，“真有男人前脚说不想见到你，后脚就能深情的说爱你吗？”
顾崇新嘿嘿一笑：“沈家的臭小子，找过你？”
顾暖无力的趴倒在桌上，“嗯”了一声。
顾崇新坐到她对面的椅子上，摆开要长谈的架势。
“我跟你说，男人啊，他就擅长口是心非。像你这样又聪明，又漂亮，又有能力的女孩子，有哪个男人不动心。沈家的臭小子，他自然也不例外……”
“咚咚咚！”
“小顾总，市场部刚送来的文件。”
常欢敲门进来，就见顾崇新跟顾暖相对而坐，父女两人是如出一辙的正经模样。
看她进来，顾崇新起身，理了理衣襟，表情严肃：“这件事情，就按照你说的搬吧。认真着些，别出了差错。”
顾暖也同样严肃的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了，顾总您放心。”
“嗯。”
顾崇新满意的应了声，负手在身后，迈着稳重的步伐走出了办公室。
站在空无一人的走廊里，他抚着胸口松了口气。
幸好反应够快，要是就被员工抓住上班期间闲聊，实在有损他的威名。
周久城下飞机后打开手机，顾暖发的消息就跳了出来。
“路上出了点意外，不好意思，没赶上送你。”
所以她原本是打算送他到机场的？
吴斌转头交代录制的事宜，见他唇角勾起的弧度，挑了下眉：“是小顾总？”
周久城没有否认。手指在屏幕敲了几下，点击发送。
“你跟小顾总的事，我不干涉，相信你能妥善处理。”吴斌说道。
通过这些日子，他也能从顾暖对他的态度中看得出几分重视。以顾暖的聪明，便是散了也会将后续处理的漂亮，不会影响到两人的未来。
“只是，我不得不提醒你一句，动了真感情，未必能有个好结果。”
“嗯，我知道。”
周久城头也没抬，听语气倒是真明白一番。
吴斌也不再纠缠，转而说起录制的事。
“杨启光不算难相处，只是他向来避讳谈起自己的婚姻，你注意着这点就行。第一期的嘉宾，是他在圈里公开的好友，卫岫。受观察的嘉宾，一位来自阳城高级医院，另一位是中学老师。你先看看他们的资料，心里有个底。”
周久城接过文件，一目十行的扫了一遍，放到一边，晚上在仔细查看。
顾暖过了十几分钟，才看到他发来的消息。
“出什么事了？”
一句两句说不清楚，她干脆打了视频电话过去。
“还在车上。”
“嗯。”周久城不自然的调整了一下坐姿，让镜头更清楚的拍到自己，“你还在公司。”都晚上八点多了。
顾暖将手机安置在桌上，一边看着文件，一边跟他聊天。
工作倒不是很紧急，就是不太像回去。两人生活了半个月，突然独守空房，有些不习惯。
“下午出什么事了？”
顾暖搁下笔，抬头看着屏幕里露出一张英俊脸庞的人，简单将事情叙述了一番。
“等从医院离开，时间就赶不上了。”
周久城听到沈莫寒又来找她，心里不悦，却并不表现出来。
“沈少没事吧？”
“他能有什么事。身体素质太差，流了点血就晕倒了。”
医生检查后说他只是轻微脑震荡，修养几天，没什么大碍。偏偏他不好好在医院呆着，到处乱跑，净给人找麻烦。
“沈少想必也是心急，才这样不注意身体。”他轻咳一声，继续说道，“虽然医生说情况不严重，但还是要住院观察几天，留下后遗症就不好了。”
坐在前面的吴斌，眉头微皱，很快化作无奈的笑意。
“沈夫人在医院看着，他应该不会再到处乱跑了。”顾暖也颇为赞同让他安分在医院呆着的养病，别出来烦人。
周久城笑了下，并不明显。
“有沈夫人照顾自然最好。你也辛苦了一天，早点回去休息。”许是觉得语气有些强硬，他又补充了一句，“好不好？”
温柔含着关切的声音，让她到嘴边的话，转了个弯。
“好，我这就回去。”
她三两下收拾了桌面，拿着手机往外面走。公司只有寥寥几人，见她离开，也各自准备回家。
视频接通了一个多小时，两人都没有要挂断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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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久城到了节目组安排的酒店，坐在沙发上跟顾暖聊天。
微信多了一条好友申请，备注是沈莫寒。
顾暖之前就将他的账号拉黑删除，这是又重新申请了一个。
等不到她同意，验证消息的备注里又多了一句话。
“我有事跟你说。”
她犹豫着还是点了同意。
“怎么了？”周久城看她表情不对，问的话也不见回答。
顾暖没有隐瞒。
周久城闻言，摸了下鼻子。
“说不准他确实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不等她询问，沈莫寒就发来消息。是个挺大的文档，缓冲几秒后打开，内容有些出乎意料。
周久城见她表情耐人寻味，努力按捺住心中的焦躁，表情依旧温和。
“很重要的事？”
顾暖撇嘴。
“没什么用处。”
周久城发来的是一份有关白媛媛的调查结果。
里面不仅解释了高考时，她接受沈母的支票离开，也有她大学四年暧昧和交往过的男朋友名单。
沈莫寒想用这种方式表明以后跟白媛媛再无可能。顾暖明白他的意思，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值得告诉她。
沈莫寒跟白媛媛怎么样，跟她这个局外人有什么关系。
“沈少的出发点是好的，只是他还没了解你的性格……”
顾暖将才加上的微信又删掉。
他跟顾暖兮都认识五六年了，连这点小事都不理解，想来感情也没多深。
沈莫寒斟酌言辞，编辑了一大段说明自己对白媛媛再无感情的文字，发送出去后，只得到一个鲜红的感叹号。
他瞧着也没多生气，只是无奈的扶额。
暖兮好像真的生气了，不知道前世用来哄她开心的方法还管不管用。
沈清寒削了苹果，递过去时，正好看清他眼中的宠溺。
这样的表情，肯定是在跟媛媛姐聊天。
她探头看过去，屏幕上亮晃晃的两个字挂在上面——暖兮。
更可怕的是，顾暖兮居然删了大哥的微信。而大哥刚才就对着没有回应的聊天界面笑。
世界好像被翻转了。
从前看着聊天记录笑的人，似乎是顾暖兮。
“哥，你不会真的喜欢上顾暖兮了吧？！那媛媛姐怎么办？”
她前几天还挺白媛媛的朋友说，她在国外一直没有找男朋友，肯定是在等沈莫寒。
“以后，不要提起她。”
沈莫寒面上的笑意收敛，眼神满是厌恶。
“啊？”沈清寒不满，“为什么。媛媛姐一直都在等你，你怎么能喜欢上别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