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儿是谁？我可听见你叫了好多遍这个名字。”
我正打坐调息，心中一顿，也不向洪七公直接说明我与她的关系，只腼腆地笑笑。
洪七公看我这副模样，自然也猜到了。
“少年多情啊~只是莫要因为儿女情长怠慢了武功才好，你这功夫，”啧啧了两声又接着说，“属实差一大截火候。”
我点点头，表示赞成。
“七公说的是。”
待我内力运行大周天，身体好了七八，见房间里始终只有洪七公，便询问：
“七公，我义父呢？”
洪七公突然笑了，回答：“你出去看看就知道了。”
我便起身，推开门走出去。
听见“砰”地一声，门后的欧阳锋摔在地上，抬头一看是我，又低下了头，将身体蜷缩在一起。不敢抬头看我。
差点被他失手打死，到现在后背还隐隐作痛。可是看到一个垂暮的老人傻愣愣坐在这里，心中充满做错事后的内疚与迷茫，我又都释然了。
他应是蹲在这里很久了吧。
他叫我儿子，教我功夫，帮我教训坏人，虽然方式极端，但在欧阳锋的心中，我不就是他的亲儿子吗？
联想到远在另一个世界的父母，突然觉得既无奈又心酸。
终究不忍心。
“义父，地上凉，这里房间很多，进屋睡吧。”
欧阳锋抬头惊喜地看着我，大叫道：“真的啊！”
果真是孩童心性。
“那你不准生我气咯，等爹爹睡饱了，就教你练功！”
他从地上跳起来，蹦蹦哒哒围着我转圈。
“好。”
得了应允，欧阳锋便爽快地跑走了。
洪七公也从房间里出来，看到这一幕，摇着头叹气。
“让欧阳锋教你武功，恐怕天下又多一个走火入魔的邪物。”
我眨眨眼。“那就要请七公多指教了。”
“打住，”洪七公摆摆手，“我只负责教你点保命的招式，省得你下次又傻乎乎地去硬挡，分明没内力了还逞强，若是你跟着他练坏了身体，这方面我可不负责。”
我呵呵直笑，应承道：“好勒！”
而后又问：“七公，地牢里那些村妇呢？”
这可是我此行最重要的目的啊。
洪七公道：“放心吧，我把她们遣散回家了，只是有几个妇人被你吐血的模样吓破了胆，走路都不太利索，回家休息一段时间就好了。”
我汗颜。不过听到地牢里的村妇已经悉数下山，心里也算安定。
洪七公看着我，皱着眉头又说：“你先在这里修养几天，正好这宅子没人清净。”
他这么一说我又想到那堆尸骸，皱起眉头。
“那七公，您说指点我武功要等到什么时候......”
额头冷不丁吃了一记爆栗，我痛唉出声。
洪七公怒气冲冲地骂道：“你这小子怎么和郭靖蓉丫头一样，三句话不离学功夫！我真是要被你气死！就你现在这身板，我即使教你功夫，你吃的下来？你这身体受得了？！”
“哦。”我委屈巴巴地低下头。
洪七公又发泄了几句，我认真听着，表情神色全然像一个被大人训斥的小娃。
身上拖着伤，表情惨兮兮，肚子还饿得咕咕叫，别提多磕碜了。
他说了几句又觉得没意思便打算离开。
“七公你去哪里！”
“骂累了，找点好吃的去！”
“等等我！我跟你一起去！七公！哎！七公！”
......
接下来的几天我都在寨子里静养，每日固定时辰以真气灌溉周身经脉，引气通穴，汇流于丹海。
我能感觉到自己丹田里的内力扩容不少。
我高兴自己进步的同时，洪七公却每天愁眉苦脸。
有一天他终于忍不住，跟我说他要跑路了。
我震惊万分，连连问他为什么，不是说好教我功夫吗？这功夫还没教怎么就要走了？
他苦着脸拍拍大肚皮：“肚中空空，心中空空。”
我这才放下心，原来是馋虫瘾犯了。
于是便拍拍自己的胸脯，保证道：“七公放心，我铁定解决你这馋虫！”
洪七公将信将疑：“老叫花子我这嘴可是很挑的哦，只瞧得起人间至味。”
“放心吧，七公尝了就知道。”
说完便去厨房找食材。
一个供几十人生活的寨子，食物是肯定充足的，这下我也不藏着掖着了，全力施展起身手。
慢慢地，厨房上空飘出阵阵炊烟，香味也四散开。
连欧阳锋都贼眉鼠眼地钻进来，想先摸几块尝尝，被我赶出了厨房。
“快好了义父，去外面等着。”
终于撤出炉灶里最后一把火，舀水盖了锅盖。
“大功告成！”
一只手端一道菜，跑了好几趟才把菜摆完。
天色渐暗，欧阳锋和洪七公在饭桌上已经坐得很焦灼。
“我说臭小子好了没有啊，这天都快黑了，人都饿扁了。”
“稍等稍等，马上就好！”
末了从厨房拿出一坛酒，三个酒杯，给两位长辈斟满。
看着洪七公手拿筷子迟迟不动手，便主动向他介绍：
“这个是酱汁羊肉，这个是醋溜鲤鱼，红烧狮子头，八宝鸭，凉拌铁公鸡，干煸野菜，樱桃肉，炒香菇，炸素丸子，猪蹄儿汤。”
“这......看着挺普通的啊......”洪七公夹了一筷子，细细打量，又放到鼻尖闻了闻，“闻着味儿还行。”
洪七公不愧是洪七公，在吃的方面就是讲究，肚子都叫唤了还是要先欣赏一下菜才肯动筷。
再看欧阳锋那边，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桌上的菜，口水都要滴下来了，眼巴巴只等我说开动。
我这从来不听话的义父突然这么温顺一下子反倒搞得我受宠若惊。
只见洪七公夹起一小筷子菜，然后慢悠悠放进嘴里，仔细咀嚼。
眼里突然放出一道精光。
“这菜......新鲜！”
我知道他说的不是食材新鲜，而是味道新鲜。
作为一个现代人，同样的一道菜我调出来的味道肯定和这里的厨师不一样。
也算是投机取巧吧，没想到猜对了洪七公的胃口。
“您喜欢就好。”
“嗯，还不错。”洪七公眼珠子滴溜溜一转，“那你这，可要天天给我做哈，这个武功啊~可不能白学。”
“好，包在我身上。”
随后把一双筷子递给欧阳锋，说道：
“呐，义父，用筷子，吃吧。”
欧阳锋看着我手中的筷子愣神片刻，对着我嘿嘿直笑，然后一把抓过大筷夹起菜就往嘴里送，腮帮子填得鼓鼓的，嘴里嘟囔不清，好像也在说好吃。
彼时夜色降临，我点了油灯放在高处。
不时给两人的酒杯中添酒，也给自己倒了一杯。
就着菜，小口慢酌。看两位老人吃得欢腾，心里也产生一股说不出来的惬意。
那坛酒也不知土匪从哪儿搜刮的，酒劲有点大，我自是不敢多喝，洪七公和欧阳锋却已经酩酊大醉，走路东倒西歪，吵吵嚷嚷地说改日定要分个胜负，看看究竟谁才是天下第一。
我分别把他们扶回了房间。好样的，一个比一个沉。累得我看到还剩满桌狼藉就愁得慌。
算了算了，这会儿光线不好，还是明早再收拾。
......
到了第二天早上，晨练完毕，桌子也收拾了，两位前辈还没起床。
便做好了早饭等着。
还是没动静。
索性端了早饭到他们床头，两人闻着味儿这才不情不愿地起床干饭。
欧阳锋吃完又回去继续睡，我估摸着自己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便趁洪七公吃早饭的时候小心翼翼坐他身边询问：
“那个......七公，我身上这伤好了。”
“哦。”
“是不是该......”
拜托呀，不能再拖了，总得让我捞着点好处吧，丐帮高手和一个热血好青年共住一宅多日，不说再培养出一个郭大侠，起码得让我有所收获吧！
“待会儿去山顶山洞等我。”
“好耶！”
......
收拾完碗筷，便运足内力向山顶掠去，我惊喜地发现，自己的丹田里好像多了一股其它力量，帮助我不断拓宽丹海。
想来是洪七公之助。
上次下半个山都气喘吁吁，这次上山非但不觉得累，还十分有干劲。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今天山顶没下雪，我在山洞等了一会儿，才远远看见洪七公往这边走。
我直挺挺站在雪地里，听洪七公分析我当下招式和内力的不足之处。
“你现在都会什么？”
“晚辈师承古墓，学的是玉女心经剑法、心法，美女拳法和天罗地网式。”
洪七公招招手：“打给我看看。”
我照做。
一套玉女剑法耍下来，洪七公立刻看出其中奥妙。
“你这剑法，未免破绽太多，不过若是再辅以另一人，招式互补，便是奇招。”
我不禁赞叹：“七公慧眼识珠。这套剑法的确是我和另一人同练的。”
“再打下一套。”
我又演示了美女拳法和天罗地网式，步步为营，拳拳到位。
三套招式打下来，纵使深处雪地，身上也已经出了薄汗。
七公抚着白胡子，思虑片刻，点点头，道：“招式看起来没什么问题。那就再来试试你的内劲。”
话音刚落，便一掌拍了过来，我调动全身内力于指，接下这一掌。
双掌相对，衣袂翻飞。我撑住身体发力的后腿被逼着不断后退，在雪地上划拉出一长段雪痕。
洪七公面不改色继续施力，我却苦不堪言，苦苦支撑。
终于支撑不住，被一掌击翻在地。
“下盘不稳，内功太差！”
“啊？那怎么办？”
“怎么办？练！从今天开始每天扎两个时辰马步，动作不标准不准吃饭！”
“啊......”苦不堪言的生活这就要来了吗？
“啊什么啊，你学不学，不学省得我还麻烦。”
眼瞅着洪七公垮下脸，我连忙拍拍胸脯保证：
“学！七公怎么说，我就怎么做！那七公，内功差怎么办？”
洪七公看着我说：“要提升内功有三种方法，第一，自身勤加苦练，资质佳者二十余载便能学有所成，第二，天材地宝，灵丹妙药，第三，让个不怕死又有深厚内力的人给你传功。”
天材地宝？那玩意儿普通人可能几辈子也遇不上。传功？那更是想得美，谁会非亲非故忍受巨大痛苦将全身功力抽干，再传给另一个人？
“那我还是好好练吧。”
“嗯。”似乎洪七公对我特别有自知之明这点深感欣慰，“每日练内功至少两个时辰。”
“哎，好。”
心里悄悄琢磨，两个时辰就是四个小时，上午四个小时，下午四个小时，其余的时间再跟洪七公磨磨，争取能多学点新招就多学点。
嗯！充实！
“今天我先教你几招保命的，喂，臭小子，你是不是说你想学打狗棒法？全部教你是不可能的，但是指点几招老叫花子我还是很慷慨的哈哈哈！”
这波自吹~要是真慷慨就全教了呗。哎，有总比没有好啊~
立刻抱拳。“请七公多多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