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我第一时间控制住了冒牌眼镜娘这件事,充分展现了世界中心的英明睿智。因为封存在那把破刀和废墟中的灵力不足以驱动整个时间荒原的四亿丧尸刀灰飞烟灭,所以马上残留的术法就自动抽取本宝宝的灵力了。
我昏过去之前,看到光总挑断了那个女人的手脚,又割掉了她的舌头。
也许有些对不起眼镜娘,但这种危险的时候,我只能选择相信时政医术的先进。
再醒来的时候,我已经在病床上了,窗外飘着樱花的花瓣。
“发现谷仓不对劲,为什么不第一时间告诉我?!”千丝阿姨第一个出现,且朝着病人大喊大叫。
要不是东云叔拉着她,她激动得能把唾沫喷我脸上。
她花了十分钟来冷静,然后告诉我谷仓进重症室了,又是被怨灵附身又是被光忠各种切,没有几个月缓不过来。
“你什么时候发现她不对劲的?”千丝阿姨问,“那个女人的演技很好,又是谷仓自己的身体,所以连时之政府都被骗过去了。”
我撇撇嘴:“她煽情我。动不动就提我爸,太恶心了。眼镜娘之前是这么恶心的人吗?我跟到最后才发现她目的是哄骗我去修理我爸的光忠,解放我爸封印的那些骨头架子。”
我连着说了三个“我爸”,把在场的人都听愣了。
“小池……”千丝阿姨的眼里闪着泪光。
东云叔更直男些:“已经可以坦然谈论父亲了吗?真是成长了。”
我想吐槽他们,然而又觉得没趣。所以世界中心抬了抬下巴,表示有问题快问。
“那你怎么会想到去碎刀?”神医推了推眼镜,打破温馨的气氛,“仅仅只是违和的人诱导你去修复那把刀吗?”
真是冷酷的大人。
世界中心嘟起了她高贵的嘴唇。唉,算了。“因为我看见过。”我说,“爸爸将一把刀出鞘,那把刀就碎了;然后有人递上第二把刀,拔刀,第二把刀也碎了……一把接着一把,递刀人越来越少……”
我还记得那本是一个晴朗的夏日,但是黑色的潮水从天边涌来,遮蔽了天光。榻榻米上打翻了吃到一半的西瓜,房檐下的风铃乍然震碎。
那个男人站在我和“潮水”之间,一把接着一把拔刀。随着他的动作,“潮水”仿佛融入了胶水,逐渐凝滞。但依旧有着悍不畏死的丧尸刀踩着同伴停滞的身体朝本丸奔来,无穷无尽。
“囡囡别怕,爸爸会保护你。”那个男人扭头朝我笑,身影已经淡成了半透明的模样。
他打开了传送通道,烛台切光忠带着我返回现世。
t0004本丸只剩下了一把烛台切光忠,就是那把带我离开的烛台切光忠。别的刀都跟所谓碧海大人一起,化作了时间荒原霸道的法则。
“很多细节我记不清了。”我跟队友们说,“但刀被腐蚀是时间向前,刀被修复是时间倒退。所以向前敌人完蛋,向后敌人脱困。”?
“真令人惊叹啊。”神医说,“这就是天才的直觉吗?”
小白鸟依旧是不服气我。“你就没想过万一赌错了呢?万一俢刀是巩固碧海大人的时间灵术;断刀会解除封印呢?一般来说断刀会解除封印才是常见模式吧。”
我不想跟她浪费口舌。
我爸爸就在那里,在每一缕轻柔的风里,在每一片细长的草叶里,在每一朵白色的野花里,在脚下的泥土里,在灰色的穹顶里。
他无处不在。
他说会保护我的,那我的直觉也被他所保护,不是吗?
这是我十四岁的故事,一切都如行星轨道一样恰如其份。除了被抽取灵力的那下实在凶险,也许还是t0004里面的丧尸刀太多了。
我的病服口袋里还塞着那个紫色的带有诹访家家徽的护身符,但里面的铜钱从中间裂开了。我取出来对着光看了看,好像表面也有些褪色。
护身符该换新的了。
新一轮的连队战又要开了。
还可以跟着九组去时间荒原清理那些没化灰的丧尸刀。
新来本丸的蜻蛉切需要升级。
刀子们需要更多的极化修行。
万屋我还没有逛遍。
锻造山的火锅还没吃够。
十大本丸里还有个黑珊瑚岛我没有去过,听说那里边有些项目少儿不宜。
敌人新的阴谋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来。
但不管怎么样,时间都要朝前流淌而去的。作为时间灵能力者,我再明白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