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顾霆意黛眉微蹙。
凡奕想要拍他肩膀的手顿在半空,又揣回了医生袍的口袋里。
他轻笑道:“这儿有我盯着,你快去哄哄。好不容易按在手里的宝,别让人趁虚而入了。”
病床上那位肇事者听到外面的动静,知道有人要杀自己,缩在床上抖筛一样。
顾霆意厌恶的看了他一眼,迈步走出病房。
言景溪觉得很累,心累,脑子累。
她坐在沙发里,盯着暮色无人忧的聊天框,好半天才发出消息。
【有点烦。】扶郎。
暮色无人忧很快回复【觉得自己错了?】
【……你是我的肚子里的虫吗?】扶郎。
【我不姓蛔。】暮色无人忧发来一个送花花的表情包,【如果重新选择,考虑一下我。】
【你不是有喜欢的对象吗?】扶郎。
【我爱的人不爱我,你选的人总是错。咱俩半斤八两,凑合凑合。】暮色无人忧。
【感情的事,我不凑合。】扶郎。
【大小渣男你都选了,还说不凑合?还是你觉得我比他们还渣?】暮色无人忧。
【我没说他渣。我只是怀疑自己的认知。】扶郎。
【……】暮色无人忧。
【我觉得,我应该坦诚的跟他谈谈,或许能让他信任我。】扶郎。
【你赌的起吗?】暮色无人忧【如果他做了你最不喜欢的事,你的坦诚只会给你惹来更多麻烦。三思,慎重!】
走廊里响起沉稳的脚步声,言景溪的心也跟着下沉。
黑白分明的翦眸盯着最后两个词。
三思,慎重!
如果顾霆意真如沈嘉佑所说,她的坦诚不止害了沈嘉佑还会让自己身陷囹圄。
她不怕死,但她怕像剧本里那样,害了更多的人,更多家庭。
办公室的门被打开,言景溪迅速退出了聊天页面,抬头看过去。
顾霆意的领带解了,衬衣上面两颗扣子开着,露出一截性感的锁骨。
他的皮肤不是特别白,是那种健康的小麦色,透着成熟男人的魅力跟野性。
顾霆意默不作声的坐在言景溪的身边,伸手摸了一把脸,看起来有点疲惫。
“……死了?”言景溪轻声,“怎么死的?”
顾霆意的声音闷在手掌里,有点沉:“药物过量。”
言景溪的太阳穴紧了紧,病人在医院里死于药物过量应该是医疗事故。
可是病人的身份特殊,外面还有便衣把守,谁开的药谁进行注射,都有据可查。
顾霆意敢这么大胆,在自己的底盘上,灭口?
那不等于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言景溪挽住他的手臂,头靠在他肩上,以一个弱者的姿态依偎着他。
质疑并不是最好的办法,坦白也未必就是时机,唯一该做的就是让他放轻松。
顾霆意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可也有脆弱的一面,尽管那一面被他藏的很深很深,不见天日。
男人身体绷着,片刻后才拥她入怀,一下一下顺着她的背,反而安慰她,“没事。”
言景溪环抱住他的腰,仰头看他,“你今天太累了,休息吧。”
“还有事要处理。”
“那就在办公室休息,我陪着你。”言景溪啄了一下他微凉的唇,“如果他该死,这就是天意。”
顾霆意回吻她,“你觉得他该死?”
一个瘾君子在是神志不清的状态下开车,造成了不同程度伤情的受害人,死多少次都应该。
但言景溪的回答不走寻常路。
“我又不是老天,我哪知道他的意思。”她略微低头,嗅着他的脖颈深处,“我只想你平安无事。”
顾霆意的呼吸骤然变沉,凸起的喉结上下滚动,冷欲的声音又沙又哑。
“别撩我……”
男人捉住她到处点火的手,按在心口。
言景溪只有指尖能动,蹭着他骨节分明的手指,像是撒娇又像是鼓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