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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言景溪把照片按在心口,眼泪再也没忍住。
这张照片是她回来的那年,养父悄悄放在她书包里的。
言成业从没跟她提起过父母的事情,但她偷听过言成业给言玉荣打电话,养父的语气透着恨铁不成钢的无奈。
照片里的女人跟言景溪有七成相似,比她多了三分东方女人的古典美。
单从照片看,母亲绝对比张秀敏优雅贵气,可父亲为什么偏偏选择了一个出身普通又没有修养的女人。
言景溪早早就搬出去住,没有把照片带走是因为她觉得母亲在的地方就是家。
哪怕这个家里只有冷漠跟敌视,但只要母亲的照片放这里,这里就有她的一席之地。
可事实证明,并没有。
所有人,包括言玉荣在内,都觉得她是扫把星。
言景溪走出房间,刘嫂正从主卧出来,看到她吓的一哆嗦,急忙低下头:“大,大小姐……”
“刘嫂。”
“大小姐,我只是个打工的,您放过我吧……”刘嫂显然也坚信张秀敏的话,觉得言景溪是个灾星。
谁靠近她,哪怕是跟她多说一句话,都会招惹霉运。
言景溪这次回来,一是把照片拿走,二是想拿言玉荣几根头发去做DNA。
但言玉荣的态度让她彻底死心,是不是亲生的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她淡淡道,“我走之后,我的房间不需要打扫。”
“您放心,您的房间绝对不会有人进的!”刘嫂一脸坚定,就是给她钱,她都未必会去打扫。
“那就好。”言景溪走向楼梯,客厅空荡荡,小时工来打扫也躲着她走,这里再也不是她的家。
老陈见言景溪出来,急忙打开后备箱,“你拿的东西呢?”
言景溪拍了拍背包,弯腰上车。
……
言景溪在康庆待到下班,又收到了几封匿名邮件。
其实内容无关紧要,她只为了酝酿一种紧张的气氛,在医院里散开。
一回到公园九里,言景溪先去冲澡,洗完出来就看到顾霆意坐在沙发里,手上拿着她母亲的照片。
言景溪走到他的身后,弯腰啄他的脸颊:“这是我母亲,美吧。”
顾霆意捏住她的下巴不给她跑,又狠狠的吻了一阵才放开。
言景溪坐在他的怀里,享受他动作轻柔的吹风,头发快干的时候她才问:“追到凡奕了吗?”
顾霆意关了吹风机放在一边,手指撩开她的长发,闻着淡淡的香气,“你认得他的车。”
“之前坐过一次。哦,对了……”言景溪回头看他,“凡奕在郸城有栋独立别墅,他之前说你一定会跟着我的踪迹找过去的,你找到了吗?”
顾霆意凝着女孩的眼睛,唇角勾着似笑非笑的弧度。
言景溪挑眉,“你一定没找到!”
“你记路吗?”
“不记得,当时他蒙着我的眼睛。”言景溪身子后仰,脑袋枕着顾霆意的肩头。
顾霆意察觉到她忽然失落的情绪,拥紧了她的腰:“累了?”
“累。”心累。
略带薄茧的手指落在她的太阳穴,力度适中的轻轻的按着。
言景溪抓住他的手,十指相扣,半晌才转过身抱紧他。
“不管你要做什么事情,做之前,请想一想我。”
“……”
“不管是危险的还是惊险的……都先想一想我。我……”言景溪哽咽道,“只有你了。”
顾霆意忽然站了起来,像抱孩子一样抱着她,托着她的臀。
他迈步朝走廊尽头的那间方走。
砰砰,砰砰,砰砰!
言景溪的心跳加快,几乎要从嗓子眼跳出来,抓着男人肩膀的手无意识的加重力度,狠狠的捏着。
顾霆意停在门口,低沉的嗓音像是在山谷里回荡,震慑耳膜。
“你做好准备了吗?”
准备接受他的一切。
好的坏的,勇敢的懦弱的,阳光的黑暗的,所有的种种。
言景溪的声音在发抖,“嗯,我爱的一切。”
顾霆意把她放下,拉着她的手指,按下密码910807。
吱吱电流响起,咔哒一下开了。
密码真的是1991年8月7号,他们相遇的那一天。
房门慢慢打开,里面漆黑一片,顾霆意的手揽着她的腰,轻轻的推着她走进去。
咔哒,房门几乎是瞬间关闭,言景溪入目一片漆黑,只能听到身边男人努力压抑的呼吸声。
她等了约莫三秒,顾霆意没有要开灯的意思。
他继续推着她往前走。
言景溪怕撞到什么,手在空中摸索着,她什么也没有摸到,既没被什么东西绊倒,也没有摸到任何家具。
顾霆意终于停下了,压着言景溪的肩膀让她蹲下,言景溪终于摸到东西了,好像是一堆草。
她下意识的缩回手,顾霆意却拉着她一起坐下,坐在那堆草铺成的床垫上。
“很意外?”顾霆意低沉的嗓音在暗中响起。
“……嗯。”言景溪点头,“我以为你会把最值钱的东西放在这里。”毕竟是单独安装密码锁的房间。
顾霆意深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开口,“这里确实有我最珍视的东西,都在这里。”
他握住她的手,触碰在自己的太阳穴上。
言景溪的手指微微发抖,指尖顺着他的鬓角下滑,最后落在耳垂上。
女孩温热的气息凑了过去,诚恳道:“可以分享给我吗?”
男人微凉的薄唇触碰上来,温柔清缓,小心翼翼。
没了往日的霸道强势,透着几分卑微跟胆怯。
“你不会想听。”
“我想!关于你的一切我都想知道!”言景溪主动回应他。
吻技欠佳的她差点咬到对方的舌头,直撩的顾霆意的气息变重,才撒娇道,“如果有可能,你离开的这十年,每天发生的事情,我都想知道。”
顾霆意紧紧箍着她的细腰,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半晌才道。
“我离开的每一天,都在想你。”
“……”
“想你有没有被欺负,想你有没有去秘密基地,想着变天了你有没有加衣服,想你有没有想我……的小饼干。”
言景溪的眼泪落在男人的手背上,她哭着笑着哽咽着:“我有替你捡瓶子,卖了钱换小饼干,假装是你送给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