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全部放过期。”顾霆意缓缓的补充她的话，“浪费。”
言景溪噗嗤笑了一声，“我想你亲手买给我。”
“好。”顾霆意抬起她的下巴，叼着她的唇含糊道，“还想要什么？”
“还想你永远都在我身边。”言景溪的话尾音又带了哭腔，气息孱弱的像是要抓最后一根稻草。
顾霆意抱了她好久，才应了一声：“好。”
“那时候见你很单薄，我还以为你跟我同岁。”言景溪温柔的抚摸他的脸部轮廓，他的下巴上有刚冒出来的胡茬，刺刺的。
“现在老了？”
“不，更英俊了。”言景溪摸他的下巴上瘾，反复的摩挲，“很有男人味。”
“明天去看看眼科。”顾霆意拥着她一起躺下。
言景溪枕着他的手臂上，手指戳着他的胸膛，“就是帅嘛，还有野性。我认错顾炜，还不是因为他是你侄子，而且他也有那种小饼干。他哪来的饼干？”
顾霆意默了一会儿，似是在回忆，“顾南山堤防我，我食用的东西都要经他的手，或许他在里面加了料，他从不让顾炜碰。”
说是叔侄，其实顾霆意跟顾炜只相差五岁。
少年的好奇心作祟，顾南山越是不让顾炜吃顾霆意的东西，顾炜就越想尝尝。
有一次顾炜偷吃顾霆意的宵夜，被顾南山抓了个正着。要不是顾老爷子出面袒护，顾炜非被打吐血。
后来顾霆意离开了顾家，顾炜因为好奇偷溜进他的房间，发现了抽屉里的小饼干。
当时他没在意，直到后来看到言景溪随身带的饼干是同款，才拿来跟她做感情交易。
言景溪叹气，这哪里怪她眼睛不好，只能怪她智商不够。
当初，但凡试探一下顾炜就会知道是闹了乌龙。
可她一厢情愿的认为老天给机会，把他送到自己面前。
“普通人家生二胎都要斟酌斟酌，豪门世家家财万贯的，肯定对二胎很提防。我听人说，大清皇帝的孩子能活到五岁的只有百分之三十！”言景溪故意选轻松的话题宽慰顾霆意，顾霆意也跟她开了个玩笑，“你想做王妃？”
“我才不要！王爷也有侧福晋跟通房丫头！我要做唯一的那一个！”
顾霆意在她腰上捏了一把，“不做王妃，做皇后？”
言景溪怔了一下，想到他说的是广播剧里的角色，咯咯的笑了。
“别捏，痒……你这醋吃的……哈，太没道理了……呵……我不说了不说了……”
顾霆意的手顺着她的脊椎慢慢攀上去，最后捏住了她的脖颈，女孩只能缩在她怀里求饶。
两人笑了一阵，刚才压抑的悲情气氛终于散开了不少。
“黑吗？”男人的手穿过她的长发，让她柔顺的发丝在手缝里滑过。
“不黑。”言景溪窝在他肩窝里，“沈嘉佑那家伙估计在附近监视，看到这里开灯一定会起疑。”
“看不到。”
“嗯？”
“这里没有窗……也没有灯。”
“……”言景溪的心一揪。
没有窗户她可以理解，毕竟安全第一。
可没有灯？
难怪他进来的时候脚步没有半点犹豫，原来是已经习惯了黑暗。
只是，她记得顾霆意在这里过过夜。
就……地上这一堆干草？
“……”言景溪舔了一下嘴唇，“也没有家具？”
顾霆意摸出手机，打开了电筒，光束亮起的时候，映出了空气里的尘埃。
言景溪倒吸了一口气。
这个房间……家徒四壁。
除了地上这一席草铺的床，就只有门口旁边的墙边放着几块半截砖。这里不仅没有家具，也没有装修。
或者说装修了，就是破败系的装修风格。
墙面上的白灰看似年久失修随时会掉皮，地面是水泥磨的那种，就连房顶都是做旧的，正中间几个窟窿，好像曾经按过一个吊扇被拆掉了。
这里……是按照他们的秘密基地装修的。
“……”言景溪的眼眶滚烫，眼泪控制不住的往下掉，顾霆意没有撒谎，他这十年一直在想她。
就连他的家，都有一间屋，是纪念他们曾经短暂的相处时光。
这里的一切在外人看来分文不值，却是顾霆意的珍宝。
“呵呵……哈哈……”言景溪一边哭一边笑：“这点破烂加在一起，都不如那把电子锁值钱。”
顾霆意轻笑了一声，没说话。
言景溪擦了擦眼泪，借着光束回头看他。
他深邃的眼睛非常亮，在昏暗简陋的房间里，像是璀璨的钻石，又像是一面明亮的镜，倒影出了女孩欣慰又满足的笑。
“走。”顾霆意拉住她的手。
“去哪？”言景溪茫然起身。
顾霆意拉她去了客厅，给她套上外衣，准备带她出门。
“别啊，你方便吗？安全第一啊。”言景溪抓住沙发扶手不肯去换鞋。
“十一点了，今晚降温，不会太多人。”
“可是……”
顾霆意给言景溪拉上拉链，把她抱到玄关，催促她换了运动鞋。
一出门，冷风迎面灌进来，言景溪打了个哆嗦。
“这么晚要去哪啊？”
“给你想要的。”
“……”言景溪一脸懵逼，抓着男人腰侧的衣服，藏在他身后躲风。
两人走出小区，沿着人行道缓慢前进，很快顾霆意就停下了。
言景溪探头看过去，见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副橡胶手套戴上，然后从垃圾桶里拿出一个矿泉水瓶。
她想要他给的小饼干。
他就用两人独有的方式，满足她。
“我也帮忙！”言景溪刚要下手，被顾霆意制止，“就一副手套，你别动。”
“那我帮你撑袋子。”言景溪找出一个塑料袋，把顾霆意从垃圾桶里捡出来的水瓶装起来，“我知道哪的瓶子多，跟我来！”
言景溪拉着他越走越快，最后跑了起来。
装着空瓶的塑料袋被风吹的摇摆，两人对视一笑，继续在夜深的马路上奔跑。
远远跟在后面的马俊摸了摸后脑勺，问身边的赵盘，“捡垃圾有这么开心吗？”
赵盘嫌弃的瞥他一眼，“咋地，你想试试？”
马俊看了一眼他的手，果断摇头。
赵盘怒吼，“我也不想拉你手！”
言景溪把顾霆意带到了她的母校门口，小卖部旁有个打陀螺的店，现在已经关了，但是早点前很多围观的人都会喝饮料。
“这么多，够了吧！”言景溪指着溢出垃圾桶的红茶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