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在众目睽睽之下，大小姐狠狠扇了温峰一把，把他扇到趔趄了一下，嘴角渗血。
“啊！”
不知是谁叫了一声，相当短促，随后房内又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中。
“没人告诉过你吗？”大小姐又笑了，姿态极其高傲，且理直气壮，“我脾气不好，最讨厌被监视！别以为我死了，你们就可以为所欲为，拿我当小白鼠做研究，听到没有？”
她又甩了温峰一巴掌。
这下温峰两边脸各有一个巴掌印，对称了。
温峰再次抬起头，气喘吁吁的，向来平静的脸上犹如被打破的湖面，终于泛起了刻骨的恨意，“我听到了，大小姐。”
话音落下，大小姐突兀地消失了。
她身后的记录者们与房间也不见了踪影。
温柔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想要去扶温峰，“爸，我把播放器关了……”
“别碰我！”温峰不耐烦地推开女儿，转头盯住了姜许，“是不是你？”
姜许自然不肯承认，“和我有什么关系？你怎么不先从自己身上找原因？”
她确实不清楚刚才是怎么回事，一点模模糊糊的感觉根本说明不了什么。
但大小姐那两巴掌打下去，让她痛快了倒是真的，没有当场笑出声，已经算是她演技精湛了。
温峰似动了真怒，大步朝她走来，“除了你还有谁？之前根本没有出现过这样的情况！大小姐为什么会突然拥有实体？之前就算她再生气，能脱离限定范围随意走动，那也是假的！是投影！但今天多了一个你，她却能实打实地扇我两巴掌……”
他走到姜许面前，说着说着，就伸出双手，似要去掐姜许的脖子。
姜许眼疾手快，抢先扇了他一巴掌，“你想干什么？不就是扇巴掌吗？我也会啊！有什么了不起的吗？”
说到最后一句时，她刻意拔高了声调，并悄悄捏紧了拳头，盯紧温峰，随时准备反击。
温峰被她扇了一掌，先是一愣，随后却像清醒了一般，主动后退了两步，说：“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想问问，刚刚大小姐……”
“大小姐怎么了？你今天又和大小姐杠上了？”
张清桐忽然从一台仪器后面绕出来的，笑容满面，仿佛刚到。
温峰原本好转了一点儿的脸色，又开始变得阴沉起来，“柔柔，把你未婚夫和姐姐带走，送去客房休息。”
温柔问：“送一起吗？他们孤男寡女的，不方便吧？”
张清桐道：“有什么不方便的？他们两个是旧相识，如果有意符合，你想拦也拦不住，倒不如痛快大方点儿，最起码让你爸的面子好看。”
温柔就是不想痛快大方，闻言更犹豫了，磨磨蹭蹭的不肯动手。
温峰道：“张清桐，如果你会说人话，可以不说。”又对温柔道，“你送不送？你不送我叫别人送。”
温柔当即道：“我送！”然后马上放了蒋绍瑜出来。
蒋绍瑜没穿上衣，腰腹间贴着一块四四方方的医用胶布，穿着一条轻纱似的裤子，赤脚从地上爬了起来。
温柔问：“要不要我扶你？”
蒋绍瑜直接拒绝了，
温柔又没好气地去叫姜许，“你还不过来？”
姜许看了看温峰，又看了看张清桐，犹豫片刻，最终还是跟了上去。
温柔领着他们走出了房间，外头是一条漆黑如镜的走廊。
姜许小声道：“这里好像是回溯时光研究所。”
蒋绍瑜道：“这就是回溯时光研究所，研究所并不是只有一个，所以刚才那个张清桐，还有温峰，都是所长。”
“研究所居然不止一个？为什么？”
蒋绍瑜的回答很简单，“内斗。”
走了没一会儿，温柔在墙壁上摸索一阵，推开了一扇几乎与墙壁融为一体的门，“你们先在这儿歇会儿，其他东西等我晚点安排。”
姜许扶着蒋绍瑜进去，见里头是布置相当简单的一室一厅，常用家具都有，休息确实不成问题。
蒋绍瑜先进去坐下，姜许则准备关门。
谁知温柔却抵在门口不走，“你和大小姐无关对吧？”
姜许对温柔的印象并不好，可听她这么说，不免有些好奇，“你为什么要这么问？”
温柔低头思索了一会儿，突然走了进来，反手把门关上，“这其实不是什么秘密，告诉你也无妨。当年在我爸妈的婚礼上，所里的一位……姑且称他为先知吧，他有一定预知未来的能力。他对我爸说，大小姐将会成为我爸的女儿。很明显我不是，那就只有你了。”
姜许肯定是否认到底的，“你怎么知道他没有第三个女儿呢？就算现在没有，以后也说不定呀，你可别告诉我，他现在已经没有生育能力了。”
温柔涨红了脸，急急反驳道：“我爸肯定是有的！”
蒋绍瑜适时咳嗽了一声，也不知道是在提醒谁。
姜许又问：“大小姐很可怕吗？我看你好像很讨厌她。”
蒋绍瑜道：“温柔你先走吧。张清桐来了，你爸肯定需要你帮忙，正好我也有两句话要和姜许单独说。”
他刻意强调了单独。
温柔低着头，竟乖乖听话走了，还顺带关好门。
她一走，姜许马上问蒋绍瑜：“你这么急着让她走干嘛？问两句罢了，难不成我能吃了她？”
蒋绍瑜的模样也没怎么变，仍是一派温温柔柔的清俊模样，“你问她不如问我，我保证能说的都说。”
“还要能说的才说，一点儿诚意都没有。”姜许走过去，在他对面坐下，“那你先说说你是怎么回事吧？为什么你会是宋平？”
蒋绍瑜道：“你能先帮我找件衣服来么？你这样看着我，让我不太舒服。”
姜许无法，只好去给他找了件棉衬衫来，丢到他怀里，“现在能说了吧？”
蒋绍瑜慢吞吞地穿上衣服，期间时不时龇牙咧嘴，应该是触动了伤口，“我当年死在他们手里，所以就变成了他们的儿子。”
“你这话说的！和没说有什么区别？死在他们手里就要当他们儿子？是你喜欢认贼作父，还是他们脑子有坑，养谁不好，非要养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