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红英听到脚步声,回转头看,秀眉一皱:“你怎么来了?”

这人依旧是一身蓝衣,面带黑皮面具,一副神秘的打扮,一双眼在灯火下显得颇为明亮。

“我来是为了提醒你,别忘了你们跟我的约定,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希望你能记清楚。”

“我知道,用不着你提醒。”萧红英很不耐烦,脸色很不好看。

不就是收了他一笔钱,受托把公主掳上山关几天吗?要不是因为盛长安,她压根不会接这个活,山寨又不缺那点钱。

“知道就好,你们要是敢毁约,可别怪我不客气。”

那人冷冰冰的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萧红英坐在原位,默默下定决心……

盛六月被送回房间后,便又被关了起来,不能离开半步,外面的情况一概不知。

而第二天夜里,云墨沉也带着人来到了宜山脚下。

通过找寻盛六月留下的记号,顺利寻到上山的入口,沿着踪迹而去。

一路上虽有遇到重重阻碍,但这对于沉月楼的高手来说,并不算什么,一行人很顺利地闯过三道关卡,终于在半山腰上的时候,出现了意外。

云墨沉走在最前面,突然听见一阵哄叫声自上方传来,猛然止步。

抬头望去,是山寨的几十个人举着火把突然出现,并个个手里拿刀,气势汹汹,眼中闪着兴奋的光。

这时,身着蓝衣戴着黑皮面具的人从人群中走出,对着云墨沉朗声道:“三王爷,好久不见了!”

接着,他摘下面具。

尽管距离有些远,看不清脸,但光听他的声音,云墨沉就把人认了出来。

“原来是你!”这人便是曾败在他手里的北羌大将军温瓒。

这桩事果然是冲他而来。

温瓒轻笑道:“真是难得啊,这么多年不见,难得王爷还记得我。”

云墨沉扶着腰间的剑柄道:“毕竟曾是本王的手下败将,想不记得都不行。”

“你少得意,之前我确实栽在你手里过,但是这回,我将会彻底翻身,为之前的种种报仇雪耻!”温瓒越说越大声,情绪也越发激动,眸中杀意波动。

说罢,大手一挥,令身后的人放箭。

云墨沉与一众手下连忙四下躲开箭雨,并一路往上,与山寨的人展开搏斗。

双方的人缠斗在一处,愈打愈是激烈,温瓒抽出佩剑,也与云墨沉打在一团。

“明年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云墨沉冷笑:“兴许是你的死期也不一定呢!”

“受死吧!”温瓒怒喝一声,加快出招,挥剑接连向云墨沉砍去。

两人一时间难分伯仲,打着打着到了断崖边上。

温瓒千里迢迢来到楚国京城,为的就是杀掉这个自己唯一的对手,为达到这个目的,他不惜与土匪合作,已经不讲究什么手段。

时至今日,到了这一步,他更是不容许事情的发展与计划有半点偏差。

眼看着自己一步步被压制,云墨沉又要占到上风,温瓒眸子里凶光乍现,从腰间取出一只弩,对准云墨沉连发两支箭。

云墨沉反应极快,立马闪身躲避,然而躲过了前面一支,第二支却还是没入手臂。

他顾不得管,欲舞剑反击,却发觉整条手臂突然失力,陷入了麻痹,剑也掉在地上。

温瓒接着挥剑刺来,刺在云墨沉的左腹处,听见对方一声吃痛,他才终于笑了,找到了复仇的快感,抽出染血的剑,一脚将他踢下断崖。

这座山高,断崖自然也就不会矮,人掉下去就是不粉身碎骨,也会性命不保。

温瓒站在崖边,嘴角上扬,露出满意的笑容。

云墨沉,你也不过如此,瞧,我只是略施小计,便把你除了!

不多久,云墨沉带来的二十几个手下也死的死逃的逃,四散而去,宜山恢复夜里该有的宁静。

盛六月躺在床上,原本睡得安宁,但突然心狠狠一颤,猛地一睁眼醒了过来。

坐起身往额头一抹,才发现原来出了满头的冷汗。

“为什么突然心跳得这么快?”

她轻抚心口处,感觉口干了,遂下床去,点灯倒了杯水喝。

之后再无睡意,便坐在桌边发愣。

不知过去多久,外面响起轻快的脚步声,房门被推了开来。

盛六月还以为又是大当家来找自己讨要解药,便坐着没动,然而当她转头望向门口,看清那昏暗灯火里走进来的人时,大吃一惊,蹭地一下站起。

“你怎么会在这里?”原来之前在前堂看到的蓝衣人就是他?

“三王妃看到我,这么惊讶么?”温瓒身上还有血,脸上也有几滴,笑时露出几颗白牙,目光亮如星火,阴气逼人,格外诡异。

他就这样大咧咧地走过来,在盛六月震惊转为愤怒的目光中,自顾自倒了杯茶,慢悠悠地喝着。

“就没有一丝惊喜?”

惊喜?惊个鬼的喜!

盛六月立刻退开几步,离这人远一点,手偷偷摸向腕上的手镯,做好斗争的准备。

“你到底来做什么?大半夜的不知道我要睡觉吗?”

温瓒转头看她,乌黑的眸子绕着她转了又转,笑道:“你这裹得严严实实的,也不像在睡啊。”

到了这里之后,盛六月随时都要做好跟人过招的准备,当然不会像在家里那样,卸下防身之物脱衣睡觉了。

“你管我?你到底来干什么?没事的话赶紧给我滚蛋!”

温瓒放下茶杯,笑得却越发开怀:“我来跟你分享一个好消息,你可要做好心理准备。”

盛六月觉得这人有病,烦躁到了极点,恨不得立刻把他扔出去。

“有话就说。”

“云墨沉死了。”温瓒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道。

“你说什么?”盛六月身躯一震,一时反应不过来,“再说一遍?”

“他被我踢下悬崖,现在应该已经去阎王那里报到了。”温瓒轻轻地笑着,视线定在盛六月一点点变白的脸上。

“你胡说!这不可能!”盛六月上前两步,一把揪住他的前襟,“是你在骗我,你在骗我!他不可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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