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瓒看盛六月惊怒交加,又愤恨不已,似乎要崩溃的模样,心里更是痛快。

“我骗你做什么?看见我身上的血了吗?就是云墨沉的,他在被我刺了一剑之后,便掉下山崖了,这就是事实。”

正常人那么高掉下去都必死无疑,更何况一个受重伤的人?

盛六月松开手,跌坐在地上,眼泪夺眶而出,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怎么也止不住。

一直以来,云墨沉在她看来,都是武功高强,最靠谱最靠得住的一个人,不管遇到什么样的危险,只要有他在,便最后都能化险为夷,她甚至渐渐形成惯性思维,她觉得云墨沉是打不倒的。

可是她忘了,云墨沉纵然再有本事,也终究是血肉之躯,是人不是神,不可能真的打不倒。

温瓒看她无声地流着泪,忽然有些笑不出来,竟有些心疼,可大仇得报,心腹大患已除的喜悦很快又盖过这份心疼。

他走过去,蹲下身道:“我不但要云墨沉的命,他的女人我也要,你以后,就跟着我到北羌去吧,我会好好待你的。”

盛六月深吸了一口气,抬起眼皮的同时按下暗器,两根银针顷刻间发射而出。

然温瓒早有防备,一转身便躲过,并捏住盛六月的手腕,冷笑道:“你这招之前对我使过,早就不灵了。”

接着,直接没收了手镯,然后把她身上所有的暗器毒药一并搜出。

“还有什么招数,只管使出来吧。”

盛六月没了暗器和毒,就像刺猬被拔除了刺一般,根本没有任何攻击性。

理智渐渐恢复,她意识到要活命,就不能硬来,何况她不只有自己一个人,还有个云念熙没脱险。

云墨沉不在了,一切可能都要靠她们自己,她必须保重。

“没了。”

温瓒微微挑眉,还以为她会跟他死斗到底呢。

“你不杀我了?”

“想杀,但也要量力而为不是。”盛六月抬袖擦干眼角的泪,努力使自己镇定下来,“既然没有这个能力,那我还是先保命要紧。”

“那云墨沉你就任由他这么死了?不为他报仇?”温瓒故意激她,“我听说,你们夫妻这两年感情融洽,恩爱和谐,按理来说,你的悲伤不该只这么点吧?”

“我哭都哭过了,还要怎么样?”盛六月握紧拳头,面上却一副不咸不淡的模样,“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这话你听过没有?”

温瓒看着她,觉得匪夷所思,这女人原来如此薄情?真的假的?

“那如此说来,你是愿意跟我去北羌了?”

“我可没这么说。”盛六月扭过头去,“我是不可能跟你这种人的,给我出去!”

温瓒冷哼一声,因着还有事要办,便拿着搜来的东西出了房间。

之后房门关上,重新落锁,盛六月走进内室,倒在床上,望着床帐落下泪来。

到此时此刻,她还是不肯接受云墨沉已死的事实,甚至希望这只是一场梦,很快就会醒过来。

可越是如此想,脑子越清醒,真实感就越重,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雨,雨滴拍打着窗棂,发出低沉的声响,仿佛每一声都在提醒着她,这就是现实。

浑浑噩噩地过了几个时辰,天亮了。

盛六月刚收拾好情绪坐起来,就有人推开房门走了进来。

正是火急火燎的大当家。

“解药在哪儿,今天是最后一天了,你真要毒死我不成?”

“我身上的药都被温瓒搜走了,怎么,你没找到吗?”盛六月端坐着,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要找到了还来找你做什么?”大当家气急败坏,愤怒地瞪着她,“说,你到底把解药藏哪儿了,立刻交出来,否则……我现在就杀了你!”

盛六月却并不畏惧,保持着微笑说:“有本事你就动手。”

大当家自然没这本事,他还没活够呢。

“你……究竟要如何才肯把解药给我?”

“看你也挺可怜的,我就先给一半吧。”盛六月说着,摘下头上的珠钗,取出镶嵌在上面的珍珠,递过去。

“里面的药丸就是解药,不过这只是其中一颗,剩下的那一颗,得等我脱身再给。”

大当家接过珍珠,当即用力捏碎,果然有一粒小药丸,犹豫片刻吞了下去。

“这能维持几天?”

“三天。”

闻言,大当家焦急万分,“你知不知道温瓒不是好对付的人,他还说要带你去北羌,不准任何人打你的主意,否则绝不放过,我如何能帮你脱困?你这不是也等于要我去死吗?”

盛六月冷嗤:“你要是不帮我,那才是真的要死呢,不仅是你,你全山寨的人都得死。”

“此话何意?”大当家认为她只是在吓唬人,但又忍不住问道。

“你想想,温瓒是北羌人,你们却不但收留了他,还与他合谋掳走公主,害死王爷,皇上会放过你们吗?”

盛六月站了起来,踱步到桌边,饮了半杯凉茶,继续说:“且不说这么远的,单讲温瓒本人好了,皇上若是得知自己的儿女死在他手里,岂能放过他放过北羌?”

“现在的北羌尚未完全恢复元气,还承受不住楚国的报复,他走之前肯定要处理好善后事宜,也就是……你们虎威寨了。”

大当家如梦初醒,吓出一身冷汗,惊道:“你是说,他会杀了寨子里所有人灭口?”

“我如果没猜错,他已经让自己的人住进虎威寨了吧?”盛六月笑得有些神秘。

大当家身子晃了晃,心越发跳动得厉害。

今天一早,他出门时,就发现寨子里多了好多眼生的人。

盛六月摇头叹气,这虎威寨的两位当家都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啊,这都能放心。

“你要是再不采取措施,不出两天,虎威寨就要覆灭了。”

“想得美!”大当家当下一拳头锤在桌子上,使得茶具砰砰作响,“老子先宰了他!”

说罢,立即转身出去。

然后很快调动自己人,直逼温瓒那边。

温瓒也有防备,自己人都守在住处,大当家的人到后,双方一言不合就打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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