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兔子回去之后,男人逮着机会就把他拎过来狠狠一顿亲。

不只是嘴,还有脖子,身上。

迟枝在温泉沐浴时,瘫在岸边,跟条被榨干的小鱼干似的。

而他胸前,脖颈处,皆是旖旎的红印子,衬得本就如白玉一般的皮肤愈发细腻白皙。

他身上沾染了裴霍的气息。

温泉里的其他小蛇嗅到味道也不敢贸然缠上来,只能围在他的周围,时不时滑溜的蛇尾扫过男孩的腿间。

小兔子太累了,就算痒也没力气躲避。

他觉得裴霍上辈子应该是从来没有行过鱼水之欢,所以现在尝到了一点甜头,就忍不住想要继续。

迟枝不免想起众人口中传的那位心尖尖上的贵人。

随便拎了条小蛇,问道:“你们王上之前有喜欢的人吗?”

那小蛇刚修炼不久,被男孩身上的气味吓得快要退避三舍,但又不敢挣扎,只能吐着蛇信子。

片刻,只听得不远处传来叹息声。

迟枝耳朵尖,兔头立马看向了声源地。

手中的小蛇也趁机溜进了水中。

树后出现了一个佝偻的老人,杵着拐杖朝这边缓缓走来。

一步一步走得颤颤巍巍的。

男孩立马扯过一旁的衣袍,罩在了自己身上。

赤着足,从泉中离开。

他警惕地望着那位老者。

“别担心咳咳…我也快是将死之人了。”老人说一句就咳嗽了半天。

他浑浊的眼珠子静静盯着男孩,颇有几分慈祥和蔼。

“我已经很久没在这里碰见其他人了。”

他轻轻笑了一声。

迟枝心中仍有警惕之意,不由得上下打量了这人几眼,看着倒的确不具有攻击力。

但这几日遇见的危险,不得不让他多加小心起来。

没想到老人靠在岸边坐了下来。

“肉包包,这人是谁?”男孩实在不敢马虎。

系统过了老久才回一声:

[别担心啦主人,他对你没有威胁的,说不定你还能从他嘴里套出很多有用的信息。]

肉包的声音有几分含糊,听着好像是嘴里吃着什么东西。

但迟枝莫名听见了他的一点慌乱感。

还有另一道若有似无的喘息声。

淦,怎么感觉他像是突然发现了什么似的。

“你…你是谁呀?”

男孩拢着衣袍,暴露在空气中的一双赤足还带着水珠,脚背滑嫩雪白,脚趾头圆润光滑,泛着一点粉红。

老人和蔼地看着他。

“我也算是看着我们王上长大的了,小娃娃你不要害怕,我只是在死之前想来看一眼王上爱慕之人。”

迟枝被爱慕二字砸得头晕眼花。

脸颊不禁浮上一抹绯红。

“蛇蛇他…他只是图个新鲜感而已,好多人都说他心里早已有了人……”

提到这里,男孩眼里划过一抹显而易见的失落。

这抹失落被老者捕捉到。

只见他的表情愈发的慈爱,最终笑着说:“王上心中的确是有个贵人。”

迟枝愣了愣,随即红了眼圈。

又听见老人继续道:“可这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啊……”

男孩这次愣得更加厉害了。

张着嘴却惊讶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若是老衲没记错的话,十年前你的母亲在兔族边界救下了王上和二殿下,当时是你的母亲一个人将他们转移到这个山洞的。”

老人指了指身后的山洞。

毕竟是蛇族的人,她不敢将两位伤的如此严重的人带回兔族,只得找了个不引人注意的山洞。

“就是在这里,你的母亲救了他们。”

“当时你也跟在身边,右耳上的那枚红痣十分的显眼,或许你已经不记得了,但会有人记得。”

“老衲猜想,十年前王上的心尖尖上,就已经住进了一位贵人。”

……

老人走了许久,迟枝还愣在原地。

脑袋里一直盘旋着他最后的那几句话。

所以说,他就是裴霍心里的那个人?

根据剧情原来的走向,裴霍甚至还因为他,颠覆了这整个天下。

男孩想到这里,心境便久久不能平复。

所以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男人宁愿毁了这天下来为迟枝陪葬呢?

.

“你伤谁不好,非得伤他。”

灰衣少年像是一阵风,三两步抵上面前亡命之徒的脖颈。

他冷冷盯着对方,那一刻眼底迸射出来的杀意难以掩藏,浑身都散发着阴沉之气。

那人喉咙被手肘狠狠抵着,呼吸不畅,整张脸涨得通红。

求饶的声音艰难地从喉咙口挤出来。

呜呜咽咽地听着实在让人心烦。

几乎是那一瞬,蛇居手快得只能看见残影。

随即,温热的鲜血喷洒在墙壁上。

还有他冷峻的面容之上。

少年垂下来的一只手中捏着一柄溅了血的飞镖,而凶徒浑身抽搐不停,手紧紧掌着脖子。

鲜血仍旧汩汩地往外涌。

隐约可见森森白骨,少年的力道用了十成十,这一飞镖划下去,凶徒差点断了半个脑袋。

蛇居冷眼睨着他倒在地上,逐渐失去生命。

片刻,转身离开。

拐个弯,便看见半靠在墙角的白衣少年。

他脸上顿时褪去了方才的萧潇杀意,眼底多了一丝担忧。

连忙上去将人扶住。

蛇烛惨白着一张脸,手紧紧摁住腹部。

血已经浸透了衣料,染上了他的手。

“阿烛,我带你回去。”

蛇居将人打横抱了起来,听见对方疼得闷哼了一声,他心也跟着揪了起来。

蛇烛善用玉笛。

每当他的笛声起,便能扰乱人的心弦,使敌方起到自乱阵脚的作用。

甚至有一次他的笛声让一群敌人误入魔阵,最终自相残杀,而他不费吹灰之力。

但他的弊端是,一旦有人熟悉他的能力,只要抢在蛇烛吹笛之前打伤他,那后果将不堪设想。

所以裴霍会安排蛇居与他同行。

蛇居算是这四人中武力第一的,若是有玉笛加持,便是如虎添翼。

只是这次对方引开了蛇居,使得蛇烛落单,最终受了伤。

所幸的是他来的及时。

没造成更加严重的后果。

但其实当蛇居看见他腹部鲜红一片时,心里就恨不得将伤他之人千刀万剐。

“跑了两个…蛇居,不要管我……”

蛇烛说一句,就牵连着腹部的伤口,疼得他额头冷汗直冒。

灰衣少年对他的话置若罔闻。

只是抱着人闪身进了一家药馆。

老板没想到大晚上还有人光临,忙从帷帐后走出来。

“哎客官这是怎么……”

他见两人皆是俊毅之姿,只不过一人腹部鲜红,一人脸上溅着血。

看样子都不像是干什么正经事的人。

“快给他包扎伤口。”

蛇居将人放在榻上,解开他的衣袍,头也不抬地冲老板吼道。

蛇烛握住他的手。

冷静道:“我们还要向王上复命。”

“蛇居,你要知道…你自己该做什么事。”

少年听见这话,动作停了下来。

良久,竟是一拳猛地砸在床榻上。

蛇烛瞥见他手上浸出来了一些血,心里不由得一刺。

片刻,蛇居抬头静静看着对方。

眼底猩红一片,强忍着心头的那点涩意,“照顾好自己。”

此话落下,他站起身朝门外走去。

蛇烛看着他少年的背影,终究是撑不住晕了过去。

他们皆行走于刀刃上。

连自己的安危都无法保全,又怎敢去想一些情情爱爱之事。

.

迟枝再回蛇宫,是和裴霍一起的。

他一路上心不在焉,男人的手一个劲往他衣服里钻,他都没发现。

回到宫殿里,发现下人都奇怪的看着他。

男孩照了铜镜,才看见自己脖子上十分艳丽的两朵梅花,还有红肿的嘴。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刚经历了一场凶猛的情事。

“真丢人!”

迟枝又羞又气,在原地跺跺脚。

他待在裴霍心尖尖上,不知道进了这个人的春梦里多少回,怕是回回的场面都淫糜而不堪入目。

还没等他气消,便听下人来报,说兔族的人求见。

男孩思忖片刻,同意了。

他思绪万千地去了招待客人的殿室,发现人已经到了。

看着样子倒的确挺眼熟的。

那人看见他,忙上来拉住他的手,亲切道:“枝枝哥哥,这么久没见了,没想到你如今过得这么好。”

迟枝不动声色地将手扯了回来。

“肉包包,这又是哪位?”

[你同父异母的弟弟,迟棉,不是什么好货色哦。]

肉包端着西瓜,静静看戏。

耶耶耶又有修罗场可以看啦!

迟枝不用提醒,就看得出来这不是什么好东西。

对方自从进了这殿室,眼睛就没停过,语气里阴阳怪气的成分直接超标。

他记得自己之前在兔族被人欺负,这迟棉就没缺过席吧。

如今倒是突然想起了他这个便宜哥哥。

打的什么主意他迟枝会不清楚?

不过是见他这个草包哥哥没想到如此受蛇王的宠幸,就想来分一杯羹。

“弟弟怎么来蛇宫了?”

他让下人端了茶上来。

“父亲怕你一个人在这里受欺负,所以让我也过来,好有个照应。”

迟棉又不死心地挽上他的手臂。

迟枝面上不显,在心里狠狠翻了个白眼。

仍旧笑眯眯回道:“王上对我可好了,才不会受欺负,想是弟弟不会习惯这蛇宫的阴冷环境,等会儿我就派人送你——”

“哥哥,怎么会?为了你我会尽量习惯的。”

迟枝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瞬。

“对了哥哥,蛇王呢?怎么没见他来呀。”

迟棉四下打量着,提到裴霍时眼里都在发光。

“他有事。”

男孩没好气地回道。

这哪是为了他啊,分明是为了那个狗男人。

晚上,三人一起用了膳。

裴霍见是迟枝的亲人,也多了几分包容。

而迟棉更是仗着这个恨不得贴上去。

迟枝愤懑不平的沐浴完了,回到寝殿,还没推开门,就听见他那好弟弟娇滴滴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王上,你摸摸我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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