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景一如既往的美,腊梅怒放,雪景在梅花衬托下美极了,即使是寒冷的天气也抵挡不了这白雪皑皑的美景。

白意羡喝了口暖茶,询问一旁闷闷不乐的唐兮。

“姐姐安排你们去白昊书院如何?”

唐兮抱着暖暖的汤婆子,穿得白色花纹大棉袄,头上带着一顶绒帽,摇了摇头,还是一脸不开心。

白意羡凤眸带着笑意,循循善诱:

“不要想着盘当铺,年纪这般小的孩子此时都是在学院上学的,姐姐可是为你好。”

唐兮还是一声不吭,显然是懒得搭理这女人。

白意羡和颜悦色,字斟句酌:“你说你爹是如何教你的,小小年纪还想着盘档口赚大钱,等你长大后干什么都行,但这书也必须要读!”

唐兮愁眉不展,最后忍无可忍道:“姐姐,你这不是跟我爹一模一样吗,唠唠叨叨的...”

白意羡看着远处的雪景,漫不经心平淡道:

“听闻这白昊书院近期在招饭堂和厨师,有些学生的家较远,来回耽误了不少时间,也不知道兮兮感不感兴趣....”

唐兮听见这话顿时眸中大亮,神采奕奕,眼巴巴的看着白意羡。

白意羡见她这幅可爱傻样故意卖弄:“这书院也不知道招不招兮兮这样的小坏蛋,兮兮你觉得呢?”

唐兮急忙点头:“招的,肯定招的,我这么聪明!”

“那可说好了,这到书院可不能给姐姐惹麻烦,也不能找夫子的麻烦,可知晓?”

唐兮呼哧呼哧站起来,东跑西颠:“当然当然,姐姐说什么都是对的就是...那额...这个饭堂....”

白意羡不慌不忙:“哦,姐姐已经安排好了,这玉娘跟姐姐说要赚钱还你银子,姐姐就自作主张替你盘下书院饭堂了,玉娘此时就在里头掌管着。”

唐兮尖叫的扑倒在白意羡怀中,鼻间顿时充斥着他清冷味道。

“啊——意羡姐姐你真的太好了,兮兮好喜欢意羡姐姐!”

白意羡胸膛震动,顿时大笑出声,这小胖妞还挺好哄,一间小饭堂就能开心成这幅模样。

唐兮从他怀里探起头,笑盈盈着眼睛笑成一条缝。

“意羡姐姐你放心,兮兮赚了钱会还你的!兮兮做些好吃的给你吧!”

说着也不等白意羡回话,刹那间跑到厨房一阵忙活起来。

厨娘见这小姑娘还想做面给小姐吃,心中嘲笑自不量力,嘴上劝导:“唐兮小姐,你虽然是小姐义妹,但也不能叫您下厨,这可使不得啊。”

灶台早已生了火,有两个厨娘在里头,灶台比唐兮半个头高,唐兮也只能找了把竹椅站上去。

也不听劝,自顾自忙。

厨娘见她执意如此,也就不阻拦,由着她去,反正要是烧着了,或者是跌着了,可不关她的事。

唐兮做了一道排骨肉香面,这排骨要先用热腾腾的热水滚泡过,熟透后再捞起来。

排骨要用八角、桂皮、茴香、酱油、盐、蒜头、辣椒干和香菇一同熬制,熬制十分钟直至全部颜色熟透,呈金黄色才算好吃。

面条是用面粉揉成的,小小年纪这揉面粉的劲却不含糊,表情认真且有板有眼的。

热水烧开,再把白面团拉长拉细,放入沸腾的水中,手上的动作非常快,且娴熟,根本不像是一个小孩童该有的厨艺。

面条在沸水中微微滚动,直至慢慢浮出面上。

厨房的厨娘们惊得目瞪口呆,显然不相信这小姑娘还有这等手艺。

待唐兮把熬制好的排骨用木勺捞出,顿时芳香四溢,令人谗言欲滴。

厨娘被这香味馋得说不出话来,唐兮做了一大锅,够三四个人吃了。

没一阵功夫,这碗热腾腾冒着热气的排骨肉香面就完成了,上面撒上一些绿油油的葱花,一块块味美醇香,原汁原味的排骨在碗面摆放,看着食欲大增。

唐兮勺了两大碗放在托盘上,最后出了门口后又回过了头,喊了声:

“大婶,做太多吃不完了,你们就解决掉吧,别浪费了。”

厨娘的耳畔只剩下这小女孩如天使般的声音。

刹那间两名厨娘争先恐后的往灶台的锅里跑去,这厨艺可比她们的要好,这简直是神童啊!

翌日天亮,玉树银花雪花在空中飞舞。

唐兮穿上厚厚的大袄,戴着一顶绒帽,小脸蛋红扑扑的,打了鸡血般一脸兴奋。

白意羡一大早不知道去了何处,是阿绿带着小贵和唐兮去书院的。

白昊书院,果然名不虚传,里面进进出出一些学生,穿着学生的浅青色花纹服饰,带着顶青色书帽,稚嫩又带着书香气息。

前头带路的是一名山羊胡,银眉鹤发的老者,穿着清一色的夫子服饰。

白昊书院分,春、夏、秋、冬、四个季节的学习名称。

春这个学位的是六七岁的小孩童学习的地方。

这夏,就是唐兮这个年纪学的地方。

一处楼房一个季节,夏这个学堂在冬和秋的旁边,中间隔着好几颗高大的银杏树,银杏树光秃秃的,也没有开花。

唐兮突然之间对这个学堂产生了兴趣,连忙问这个一路不吭声的小贵。

“小贵,你读书时是在哪个季节?”

小贵闷闷不乐的吐出一句“夏”

唐兮头上绑着两个低辫子,模样看着邻家又可爱清新,她歪歪头,眨巴着大眼,问道:“那里面的同窗友人可好相处?”

“还...还行..”

小贵说完后一声不吭的跟在唐兮身后,跟个木头人似的。

唐兮也觉得无趣,便懒得管他,待走入这块领域,上头高大的门匾写着【夏阁】行云流水,龙飞凤舞的两个大字。

走进去时,里面有还有好几间私塾,白墙青瓦坐落有致,里头都是夏阁的学生。

分别写着,壹、贰、叁、肆,这四个名称。

前面壹贰是男呆的,后头的叁肆是女孩子呆的,这小贵自顾自的往贰这间走去。

唐兮早早就知道自己是在叁这个私塾,走进去时,还在吵吵嚷嚷,跟菜市场似的。

“咳咳,安静安静!”

老者摸着山羊胡,气得老脸通红,上接不接下气的。

他转过身对唐兮道:“同学去找个位置坐着,等会儿发书给你。”

唐兮找了个靠窗户的位置坐了下去,这里的书桌是木长方形,椅子长长一条跟同桌的连在一起。

唐兮的同窗是一个黑乎乎的小胖妞,比唐兮还要胖,穿在身上的书院浅青色衣衫都不是很合适,如果不是看着质量是上好的,真怕给穿破了。

她见唐兮盯着她瞧,瞪了眼唐兮,摇头晃脑继续跟夫子读书。

整个书院传出琅琅读书声。

唐兮露出一口大白牙,这小胖子书桌下面放着不少糕点,刚才那副瞪她的模样是怕她吃糕点吧!

“哎,你叫什么名。”

唐兮无聊极了,这夫子念着文绉绉的诗词,没一句听懂的,试图找这小胖妞说会儿话。

谁知这小胖妞一副爱答不理模样。

唐兮又问了句:“你这书桌下的糕点吃得完么?”

这句可问到她的命门上了,她捂着书桌下的糕点,那糕点被黄油纸包着,上头还残留着一些碎渣。

小黑胖妞气愤不已,大惊小怪喊了句:

“报告夫子,这人老是找我说闲话,影响我上课!”

唐兮瞠目结舌,目瞪口呆,这小黑胖妞还没想到会打下报告!

那名山羊胡的夫子皱着眉头:

“唐学生,不想听课去外头站着,不得影响其他同窗,怎么才刚入学就不好好听讲,这往后可怎么了得!”

就这样,唐兮被阴了一脚,等到夫子讲课累了休息时才能再次进去学习。

再次进去时是等到吃晌午饭时,一大批同窗穿着清一色的浅青色服饰一同去了学院刚开没几日饭堂。

两间较大古色古香白墙青瓦的房屋,地上是灰瓦青石的地板。

男子一间饭堂,女子一间饭堂,这样安排倒是显出男女有别不可越界。

一名女子穿着朴素浅色麻衣,容貌较为白皙清秀,看着三十多岁的年纪,模样老实巴交的。

这玉娘自然是在女子饭堂里,她见着唐兮也不敢抬头,只能低着头替其他同学打饭夹菜。

唐兮淡淡道:“玉娘,你不必如此。”

听见这话,玉娘才抬起头来,不大的眸中滚着几滴泪花:“小兮,这是我相公造的孽,自然是要还你恩的。”

唐兮也无可奈何,这好不容易盘了个档口,谁知惹出这么个幺蛾子,不要玉娘还的话,她自己也没有银子,在生意人的前提下,也不可能做个大善人。

“随你便,反正我无所谓。”

玉娘擦擦泪水,一边替学生打饭,一边说着:

“小兮你放心,这饭堂是白小姐盘下来的,她说是以你的名义,我跟她商量过了那一百两的事,我会尽快赚了还给你的,不能白白占你小姑娘的便宜。”

唐兮慢悠悠地跨着步子,不再搭理玉娘。

黑胖妞和几个女同窗坐在一起,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见唐兮过去,顿时不说话了,自顾自的扒饭。

唐兮自然是不会跟一个小胖妞计较这么多,另外找了个空木桌坐下,前头被一团黑影笼罩,白意羡那张美貌妖孽的脸蛋就出现在眼前。

周围的女学生小声嘀咕着,完全被白意羡这美貌所折服,统一浅青色服饰穿在身上会显黑,穿在白意羡身上确是这么的好看动人,高不可攀。

唐兮睁着眼睛,险些说不出话来:“意..羡姐姐..你怎么在这?”

“在学堂怎么样,可有听懂夫子讲的课?”

白意羡细腻的嗓音娓娓动听,没有小女儿般细腻,却又带着丝丝低沉。

唐兮心虚不已:“听..当然听了。”

白意羡挑挑眉:“可我怎么听张夫子说起你上课开小差,被请出学堂?”

唐兮抵死不认,嘟着嘴:“哪有,是别人陷害我的。”

白意羡显然是不信的:“你这小坏蛋会被人陷害,我可不相信。”

“哼,不信就算了!”

白意羡指尖戳了戳唐兮的小脸蛋,见她的嘴噘得能挂酱油了。

便笑了笑,笑声悦耳动听。

又听唐兮慢悠悠道:“意羡姐姐,你在这书院上课吗?”

“嗯,我在冬季。”

“哦,冬季那不是要很高的学位?”

“差不多,反正这间书院是白府的。”

唐兮再次震惊了:“意羡姐姐你没开玩笑吗?”

“嗯,没开。”

“那...那我可以在这里为所欲为了?”

白意羡蹙眉,一脸不赞同:“胆子肥了,这种事情能跟我说?”

唐兮当然是没有胆子的“嘿嘿嘿,说说而已说说而已!”

接连几日,唐兮在夫子讲课期间都是一副昏昏欲睡模样,上课也不专注听讲,夫子咬牙切齿,被唐兮气急了,只能把状告到白意羡那去,唯有白意羡能教训她。

这些时日什么事情没有发生,却听闻那间强占店铺的赌坊被官府抄了,赌坊的人犯了好几条命案,被官府的人抓进了大牢,却还是有几个逃掉了。

听见这消息,唐兮喜上眉梢,捧腹大笑,兴奋得吃不下饭,也不管逃了几个,反正被抄了就是好事。

这天放完学,车夫同以往一样等在那处,往常都是小贵和唐兮一同回去,小贵是白意羡买来给唐兮当跑腿的,唐兮却从未使唤过他。

而这天等不来小贵,却听闻小贵被先生留了学堂,唐兮也只能先回去了。

学院离白府不算远,却也要一段路程,而今日却比以往还要久。

唐兮皱着眉头,喊了句:“师傅,快到了吗?”

霎时间,外头马儿嘶叫,一顿翻滚,唐兮闻到了浓重的血腥味,那味道充斥鼻尖,让人忍不住作呕。

帘子被掀开,一带血的大刀横在唐兮眼前。

车夫早已命丧黄泉。

唐兮被五花八门的绑在马车里,嘴上被堵了抹布。

她此时倒是镇定,不惊也不叫,更是没有哭,圆溜溜的眼珠子不慌不忙的转动,寻找逃生的契机。

“唉癞子,你说这白家小姐能拿钱来赎么?”

“谁知道呢,咱们现在被朝廷通缉逼得走投无路,也只能这么干了,做恶事也不差这一两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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