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怎么样我都答应你好不好,求你不要吞掉我的儿子,我不再找人驱除你了,我认命了。”关女士把孟超群的头抱在怀里,呜呜痛哭。

铜镜里的恶鬼桀桀怪笑,“我想做什么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雨柔。”

李禅真一听恶鬼用那样暧昧恶心的语气说出那样的话,顿时心里就不舒服了,但他不敢相信这个恶鬼是那种意思,于是问月云嫦道:“祖宗,它什么意思啊?”

而这也正是唐山老鼠等零组组员们此时心里想问的,于是全都转过脸来看着月云嫦。

“就是你们想到的那个意思。”月云嫦厌恶的盯着那恶鬼,冷冷道。

“你、你……”关雨柔眼眶通红,满面屈辱。

“你老公是怎么死的,你忘了吗,雨柔,你竟然还妄想反抗我,找人收拾我,看来是我给你的教训还不够,你儿子的魂魄和世俗伦理对你的看法,你自己选一样吧。”

关雨柔红着眼睛把在场所有人都看了一眼,在她发现没有人能帮助她之后,瞬间绝望落泪,“我、我……”.七

月云嫦共情到了关雨柔的羞愧自厌、绝望和屈辱,所以她胸中怒火滔天,此时此刻她只想灭掉眼前这个恶鬼,她一定要让它魂飞魄散!

在这样的意志驱使下,忽的,月云嫦眉心蓍草花涌现些微金紫的光芒,她就看见那恶鬼和孟超群的魂魄上连着一条若隐若现的血线,登时,月云嫦知道机不可失,一柄泛着金紫光芒的刀自她眉心飞出,划过血线,那血线就被斩为两截。

立时,那恶鬼就察觉了,惨叫一声吐出一口黑液倒了下去,而被关雨柔抱在怀里的孟超群也蓦的睁开了眼睛,猛地喷溅出一口黑液。

“超群,超群你怎么了?”

“他没事了,我把他和那恶鬼之间的联系斩断了,从今以后他纯粹就是你的儿子,而那个害死你丈夫,以逼你就范为乐的恶鬼,我会让它魂飞魄散!”

于是月云嫦看向李禅真道:“找个大盆来,装满水,把铜镜放进去,水克火,将它慢慢溺毙。”

“我知道哪里有大盆,隔壁监牢关着一条吃人的美人鱼,咱先挪用她的浴缸行不?”唐山立马道。

“那还等什么,老鼠你陪着去。”李禅真催促。

于是唐山立马找东西塞上耳朵,和老鼠一起去了隔壁。

“不要溺死我,把我永远关在铜镜里不行吗?”铜镜里的恶鬼见大势已去,立即跪下求饶。

可谁还听它的,都被它恶心坏了,都恨不能立刻弄死它。

“它真的、真的不能影响我儿子的魂魄了吗?”在这个空档,关雨柔看着月云嫦小声的询问。

月云嫦“嗯”了一声。

“它被你控制住了是吗?”

月云嫦又“嗯”了一声,“此刻,它不过我脚下一只蝼蚁。”

“你好厉害。”关雨柔眼眶一红又落下泪来,“如果、如果我能早点遇见你就好了,在我们家里我是最早发现超群身上异常的人,它总是对我动手动脚,那已经超出了一个孩子对母亲的亲昵,可孩子是我亲生的啊,而且他还那么小,我怎么都不会往那方面想,我只以为孩子早熟,儿大避母,我就让我老公来教育孩子,谁知道它就喷火把我老公烧死了,都是我害死了我老公。”

月云嫦冷眼看着关雨柔哭泣,淡淡道:“你很喜欢把过错揽到自己身上吗?你觉得那样显得你很善解人意,还是深明大义?又或许你在用这样的方式博取可怜?”

关雨柔瞬间惊慌失措,脸蛋通红,“我没有,我真是那样想的,我……”

“所以你是因为蠢才把飞来横祸揽在自己身上的?”月云嫦冷笑逼问。

关雨柔哭道:“我、我就是心里愧疚,我觉得是因为我的长相才招惹了那个恶鬼,才让它杀死了我老公。”

李禅真看着关雨柔柔弱无助的样子有些不忍心了,连忙道:“月神大人,您这是干嘛呢,她一个受害者……”

“你闭嘴,我要你教我做事?”

李禅真见月云嫦动了怒,立马闭嘴,两手揪住耳朵乖乖蹲下了。

月云嫦盯着关雨柔的朦胧泪眼,把她的一生尽收眼底,怒其不争,恶其柔弱,心情没来由的烦躁,但她知道,这是关雨柔的性格使然,不是假装的,所以她按捺下情绪,缓缓道:

“关雨柔,你生在富裕的家庭,从小被当做小公主娇宠着长大,天真烂漫,柔弱娇憨,但也因泪点低,同情心过剩,喜欢把错往自己身上揽等性格缺陷而被同学骂做白莲花,更因为你这个性格被同班的女混子霸凌过,后来你转学遇上你老公,你们一起上高中一起上大学,大学毕业你们就结了婚,从此你就在家又过上了无忧无虑的公主生活,你一直生活在象牙塔里,如果你一直能生活在象牙塔里也就罢了,那是你命好,但是现在,你父母亡故,老公毙命,你还有一个幼子要抚养,你打算就靠动不动掉眼泪过日子吗?”

“我、我,我有钱的,我父母给我留下一大笔遗产,我能养好超群。”关雨柔流着眼泪道:“我还有王阿姨,我从小她就照顾我,她就是我另一个母亲,她会帮我的。”

“呵。”月云嫦的笑容越发森冷,“王蓉是吗,从小照顾你到大的保姆,她以前把你照顾的无微不至是因为你的父母你的老公都能驾驭她,你能吗?你不能!”

月云嫦深吸一口气,继续道:“从你老公死后,王蓉就已经开始以你的长辈自居,处处限制你,牵着你的鼻子走了。几日前你因为精神恍惚丢了一部手机,她不仅训斥了你一顿还暗示你忘性大要你把你家保险柜的密码告诉她是不是?”

“你、你怎么知道?!”关雨柔因震惊瞪大眼睛,两颗豆大的泪珠一骨碌滚落雪白的脸颊,其神情纯真无辜又楚楚动人。

“别管我怎么知道的,你现在的关注点应该是什么?”月云嫦冷面逼问。

关雨柔一怔,然后弱弱的反驳,“王阿姨只是把我当成了她自己的孩子,她没坏心的。”

像阿拉斯加一样蹲踞在月云嫦脚边的李禅真都听不下去了,嘲笑道:“你还真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公主,大姐,你今年三十三岁不是三岁,你的脑子被恶鬼吃掉了吗?”

“我、我……你们……”关雨柔眼神防备的看着月云嫦和李禅真。

李禅真登时气笑了,“祖宗,你管她呢,这世上蠢人何其多,随他们去死。”

“我也扪心自问,为什么要和她废话。”月云嫦一顿,苦笑,“我看到了她凄惨的后半生,忍不住,只是想挽救她一下。”

“关雨柔,对你来说,我们是陌生人,王蓉是你的亲人,你防备我们亲近她我可以理解,但也正因为我们是陌生人,和你没有利益冲突,我的话你才更应该听进脑子里去。王蓉把自己离婚的儿子带进你的别墅里去了是吧?”

“你竟然又知道了?”关雨柔看月云嫦的眼神更警惕了,“你、你们调查人的手段真厉害,但是你们侵犯了我的隐私,我保留告你们的权利。”

“你脑子糊屎了啊。”李禅真气的骂粗话,“多少人想要我们月神大人指点求而不得呢,不识好歹。”

“王蓉在尝试撮合你和她那个儿子吧,她那个儿子也在对你献殷勤是吧,你会被这母子俩吃的骨头渣子都不剩。算了。”月云嫦看着关雨柔满脸的戒备,忽觉索然无味。

但想想关雨柔是怎么被父母被老公娇宠的,她又释然了,关雨柔就是一个脑子被养糊了的蠢货,不是她一席话就能改变的,这也是为什么有些人的命运无法改变的原因。

就在这时隔壁传来了美人鱼的天籁之音,随后就听见唐山发出了一声惨叫,月云嫦不再和关雨柔废话,而是走到她身边,蹲下来,温柔的抚摸了一下她的头,眸光流转间星河涌现,“能被娇宠一生是幸运,但人有旦夕祸福,当所有庇护你的存在都不在了,你会怎么样呢,做一个真实的噩梦吧。”

随着月云嫦话落,关雨柔就昏睡了过去,而她的儿子孟超群正一双眼睛瞪的溜圆,有懵懂有害怕,两只小手紧紧抓着母亲的衣服。

月云嫦忽然一笑,“也许关雨柔真的是一个一生都被娇宠的幸运儿也未可知,你也来做一场真实的噩梦吧。”

随即,月云嫦轻柔的摸了摸小男孩的头,小男孩也昏睡了过去。

李禅真望着月云嫦的笑颜,情不自禁的道:“月神,我想追随你,不因你是神祗,而是因为在我心中你是最温柔最有力量的存在,有你在,心安。”

“允。”月云嫦回眸对李禅真微微一笑。

李禅真顿觉心脏被什么击中了,酥的头皮发麻,心中只有一个想法,我要做她的信徒,终生,永恒,无关情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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