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青宁同白玉裳说完话,顿感一身轻松,给太妃送完葡萄就早早离去了。
而白玉裳自从知道傅垣的心思,就心里憋着气,如今又听太妃话里话外的意思是让他夫君在皇帝面前美言,心里更是气极。
“姑母,夫君是陛下的太傅,又为何要为那傅贼说话?”白玉裳忍不住站起来回道。
“傅贼?你……你怎么说话呢?”太妃一拍桌子,拿手指着她冷声喝问。
“那傅垣想要把持朝政,陛下不满他所为,如今他自己请辞,倒也算得上好事一桩,姑母要是再向着他说话,只怕与陛下生分。”
太妃微微沉吟一瞬,然后才道:“你……你有所不知,那傅垣的父母是姑母的救命恩人,若是没有他们,只怕姑母早就被那群山匪截了去。”
白玉裳还真没想过这样的事,又听太妃继续道:“当时白家遭遇山匪,你爹年级也还小,若不是傅垣的父母路过,我们姐弟就真的没了,你爹后来想当个将军,就是因为此啊!”
太妃顿了顿,又继续道:“那傅垣虽不是哀家看着长大的,但一向对哀家敬重有加,若非傅家早早败落,你如今也会是他的……”
这话还未说完,就见白玉裳猛然起身,拿手捂住耳朵,大声吼道:“姑母莫要再说了,不管怎样,那都是过去的事了,如今我是有夫之妇,他那些龌龊心思,我万万不能容忍,也请姑母莫要再说。”
太妃似是没想到她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呆呆地看着,还喃喃说着,“你……你小的时候也还挺喜欢……”
“什么喜欢?我那时不过是个小娃娃,懂得什么呢?姑母,那傅垣就是燕国的毒瘤,而且就算是他的父母对你们有恩,如今父亲帮他平反,帮他回到盛极之时,就不算报恩了吗?”
白玉裳双手攥拳,脸色有些泛白,实在难以理解那傅垣究竟给他们灌了什么迷魂药。
太妃见此,也不知该再说些什么,她早早便看出白玉裳对傅垣的抵触,可她总想着能一切走回原先的轨迹。
不是说陆离不好,只是,在她心里看来,傅垣才是最好的侄女婿人选。
白玉裳的姿色是燕国最好,如果一旦之后真的有什么腥风血雨,能护住她的是傅垣。
而就凭傅垣那人,他想得到的,哪会因为是有夫之妇就放弃了呢?
所以,若是傅垣想得到白玉裳,在太妃心中,就只是早晚的关系,而陆离是绝对护不住自己的侄女的。
白玉裳却不会想这么多,她只知道,那傅垣无耻至极,而且她最亲近的父亲和姑姑竟然都向着他!
白玉裳想到刚才与那小宫女的谈话,那小宫女在她耳边小声说着:“九月初九重阳那日,他会和您偶遇,想让奴婢想办法和您说月雀山那日的菊花甚美。”
想到这些,白玉裳微微垂下眼眸,那小宫女后面所说的办法,甚得她意,她微微勾起唇角。
……
魏青宁现在恨不得时间赶紧飞到九月初九,一想到那一日的画面,她就止不住开心。
“那你怎么让傅垣也去月雀山啊?”系统问道。
魏青宁刚要回话,就见一枚石头从窗户纸穿进来,顿时破了一个洞。
“谁这么没有公德心!?”
魏青宁气得一把掀开被子,跳下地来,若不是她一回房就趟进被窝里,指不定就被那石头砸了。
她气哼哼地推开房门,但见庭院树下站着一个侍卫打扮的人,那人听见脚步声,回过头来,魏青宁要骂人的话顿时咽了回去。
“呵呵……您……您怎么来了?”
这皇宫难道是纸糊的吗?
为什么傅垣还是能进来?难道官服是脱了个寂寞吗?
“您这是改行当侍卫了吗?”
本来傅垣的脸色就很冷,一听他这话,整个人更冷了,看着她的眼神都能结出冰碴,“你是想死吗?”
魏青宁连忙摇头,“不不不,奴婢不想,只是这是陛下寝宫的偏殿,您……您这样?”
傅垣不屑地扫了她一眼,往前走了几步,问她道:“我传给你的信呢?”
“信?”魏青宁不假思索地脱口就问。
傅垣微微皱了皱眉头,神情有些诧异,魏青宁这才反应过来,这是说错话了!
那信被她撕了!
魏青宁心里虽知不妙,但面上却一派淡定,“什……什么信啊?是不是您记错了?”
“我让线人给你的,你没看见?”傅垣怀疑地问道。
魏青宁嘟了嘟嘴,一脸委屈,“您怎么还是不信任奴婢呢?奴婢要是收到您的信,定然是欣喜若狂的啊!”
傅垣沉吟了一瞬,便也不再揪着这个不放,后说道:“那你说帮本王的,如今你能帮什么?”
看傅垣的表情充满了嘲讽,魏青宁心里冒出一个又一个想吐槽他的泡泡。
“他自己没本事,这是求人的态度吗?”
系统:“宿主淡定,淡定,咱们已经有了对策了!”
魏青宁眼睛一亮,在心中回道:“对,要让傅狗体会一下虐身虐心虐文女主的感受。”
系统:“宿主最棒!”
魏青宁:“……”
“您可知月雀山?”魏青宁往台下走了几步,在他面前站定,问道。
那小宫女眼神晶亮,走过来时,似乎还夹杂着一股桃花香,他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不确定地问道:“月雀山?”
他说话间,又忍不住吸了一口那股桃花香,似是很久之前他就闻到过,甚是想念。
“是啊,九月初九重阳节之日,她会登高望远赏菊,大人何不趁此机会与美人一见?那月雀山上,菊花开得甚美,美人甚是喜欢。”
“喜欢?”小宫女脸上散发着喜悦的光芒,不由得让他有些呆愣,耳边她说了什么,有些清晰,有些不清晰,便不自觉地喃喃发问。
“是啊,美人喜欢菊花,所以那日要去赏菊呢,是她亲口说的。”
魏青宁为加强自己说话的可信性,又继续道:“我奉命给太妃送葡萄时,亲耳听到美人这么对太妃娘娘说的呢。”
“好!”傅垣看着眼前叽叽喳喳的小宫女,不知道为什么有些烦躁,声音又陡然变冷,“从我面前消失!”
魏青宁:“?!”
前一秒还好好的,后一秒就变脸,这人是有大病吧?
魏青宁鼓了鼓腮帮子,然后转身往屋内走去,回身之际立马翻了个大白眼。
只是,她回房之后,傅垣向殿外走去,却无意在地上瞥见一张纸片,纸片上虽没什么字迹,但他却认得出是他素来喜欢的白濠纸。
他紧紧捏着那张碎纸片,咬牙切齿地低低喃道:“青宁,真是好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