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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朝堂之上没了摄政王,元瑾的叔叔伯伯便都跳了出来,时常闹得大殿乌烟瘴气。
更甚至他二皇叔以为没了傅垣,他迟早会成为皇帝,而他家的傻儿子也信以为真,便开始在京城里大摇大摆起来。
谁家好看的女子,哪个院里的姑娘,泛是他喜欢的,不顾人家意愿,便强抢了回去。
元瑾他四叔公年轻时也是嚣张跋扈的主,因为傅垣压着,贪赃枉法的事不敢多干,但傅垣一走,便又开始了收钱的活儿。
这弄得百姓哀声载道,有些傅垣党派的人趁此继续将那皇帝之前未看的请命书在大殿上公然摆开。
“请陛下容傅大人回朝。”
如今傅垣自请离朝,他们便只称“大人”,倒也没往死里去触小皇帝的霉头。
元瑾的手搭在椅子扶手上,看着眼前一群跪在地上穿着大燕朝服的臣子,听着他们口中那一句句“请陛下容傅大人回朝”,震得他耳膜生疼。
就好似他这个皇帝做了什么十恶不赦之事一样,这一刻,他前所未有的感受到一个词——孤独。
因为从小便不被父皇兄长所喜,那些太监也不会给他送好的吃食,是以他多少是有些营养不良,看起来倒像是七八岁的模样。
尤其元瑾长得还好看,看起来就没什么威慑力,这些大臣自然也是如此想,在他们心里,元瑾就是个奶娃娃,而摄政王才是真的王。
可元瑾纵然知道他们的心思,也知道自己毫无办法,因为那日傅垣确实同他说了那些后果,而他只想夺回权势。
可明明他也想过如何制止那些叔伯,可他们就像约好了一样,在挑战他的权威,他也很想像傅垣那样无所顾忌,可他终究没有那样的魄力。
他想成为堪比圣祖的明君,他想不被百姓所怨,说他是喝着人血的皇帝,他想以仁爱治天下,这又有什么错呢?
其实,元瑾所想终究没什么错,只是前朝那番腥风血雨之后,要想太平盛世,是不可能的。
魏青宁得知元瑾亲自去了傅府请傅垣回朝,倒也不意外,只摇头感叹了句:“小皇帝只怕心里对他恨极了!”
系统有些不懂,“小皇帝这不是去请他了吗?而且听说为了请他回去,还绑了齐乐让他恕罪。”
魏青宁眉头一挑,“小皇帝把自己最宠信的人绑到傅垣面前,他难道不会想到傅垣要做什么吗?”
系统纳闷,“做什么啊?”
“说你蠢,你还不信。”魏青宁翻了个白眼,眼看着系统要急,丝毫不给它反驳的机会,“那傅垣之前在小皇帝面前挑拨过他和齐乐的关系,当时小皇帝不在意,但如今事情一出,小皇帝那之前的所作所为,不论是不是他做的,都需要一个替罪羊。”
“你是说,齐乐被当成了替罪羊,让傅垣消气的?”
魏青宁给自己削了一个苹果,“咔吧”咬了一口,满嘴的汁水,甜甜的,她忍不住舔了舔唇,然后继续和系统分析着。
“那齐乐自然是小皇帝的人,只是他也不过是没读过什么书没见识过什么的小小内侍,所以小皇帝空有抱负,身边没可用之人啊!”
“啧啧,那小皇帝后面岂不是就是这样被压抑的,才成了终极大反派?”
“是啊,不过正好,咱们的任务就是让小皇帝早早成为反派,激化他们之间的矛盾,让傅垣更加黑化才好。”
系统连连点头,称赞道:“我发现宿主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变得更加聪明了呢。”
魏青宁撇了撇嘴,“我一直都聪明的,你选择性眼瞎呗。”
系统张了张嘴,把要说的话都吞下,上个世界的事,它不想去加大在她心中的权重,也不想带着她回忆,做好这个世界的任务才是正事。
果然不出魏青宁所料,傅垣回朝的第一个条件就是将齐乐杀了。
后来元瑾回宫的时候,只有他自己一个人,独自躲在宫殿里,眼睛通红。
魏青宁在他的偏殿,隐隐间听到哭声,不由一叹。
帝王之路,崎岖艰难可见,孤独冷寂可想而知。
无一可信之人,无一可用之人。
从今往后,只他一人。
傅垣回朝的第二个条件,要求元瑾将皇室行宫作为傅垣的府邸,这无疑在打皇室的脸。
可经过傅垣的授意,传出去的却是傅垣是皇帝的亚父,皇帝是个有情有义之人啊!
这么一说,小皇帝自然不能说什么。
可那些皇室宗亲可就不乐意了,第一个站出来的就是元瑾的四叔公,他不站出来还好,一站出来,傅垣便列举了他十八条罪状。
“本王是陛下的亚父,可也没做过这么多无耻行径,可您身为皇室宗亲,实在愧对皇室。”
傅垣这话一说完,便给了那些侍卫眼神,纷纷上前拉住四叔公,四叔公看这架势,不由得大怒,“傅垣,我是皇帝的四叔公,我是皇亲宗室,你敢……”
话未说完,就被傅垣打断,“本王有什么不敢的?陛下既然对我如此有情有义,本王若不为陛下为大燕报效,岂非愧对陛下?”
顿了顿,他指着四叔公,又指向小皇帝二叔家的傻儿子,“违反大燕律例之人,无论身份贵贱,皆当处以国法。”
他挥了挥手,便有人将他们全部拉下去,这一场以四叔公和二叔家傻儿子入狱,以秋后问斩处之。
对于傅垣这么个人来说,谁求情都不好使,若是不求请还好,那要是求了情,就等着全家倒霉吧。
是以,大燕宗亲忌惮着傅垣,但心里又恨得咬牙,每日里问自己最多的便是傅垣什么时候能死。
傅垣倒是不管他们的开心还是不开心,只想着九月初九那日,他该怎么做?
他走在京城街角,有一处瓦片掉了下来,碎了一地,心里想着:若是那小宫女死状是这样的,着实有些不好看。
而且,那日重阳节,这日子也不太好。
他这么想着,却怎么也没想起来,其实自己不过就是不想让那个小宫女死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