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最温柔的语调，说出来的却是最不寒而栗的话。
薄娆仿佛，从未看到过这样的穆语川。
从未。
他就用最高高在上的姿态，狠狠折辱她的灵魂，告诉她根本没有可以和他斗的机会。
薄娆面色呆滞，放在身侧的指节绷紧成拳。
可……
他并没打算就这么放过她。
花洒被他丢到了一旁，冰凉的手指就这么顺着她的肩膀往下滑，最后整个人都被抵在墙壁上吻住了。
他想做什么，结果显而易见。
“穆语川。”
薄娆闭着眼睛，肩膀都在猛烈颤抖，“你这样，还不如直接杀了我。”
“杀了你？”
男人舌尖顶出嗤笑，就这么看着她惨白的脸，“这么漂亮的脸蛋，要是就这么杀了，岂不是太可惜了点。”
薄娆看着他的手落在她的衣服上，最后毫不留情地撕下来。
她闭上眼睛，肩膀颤抖。
可穆语川并没有继续自己的动作，而是冲掉她身上的泡沫后，才把人从浴室里抱了出来，放在了床上。
“你考虑考虑。”
他俯身捧住了她的脸，“反正也挣脱不了，不如乖一点，少受些罪。”
薄娆对上他的视线，视线锋利地很。
“我会杀了你。”
她深吸了一口气，一字一顿，“穆语川，迟早有一天，我会杀了你。”
“……”
“好。”
他就那么轻而易举地俯身，“我等你来杀了我。”
他等着。
薄娆看着他的的吻落下来，手腕被抵在了身侧的被褥里，密密麻麻浸染的全都是男人的呼吸，眼泪无声无息地落下来。
“呵。”
穆语川吻到她的眼泪，还是停下了动作，“跟我做，有这么恶心吗？”
“恶心至极。”
薄娆闭着眼睛，说话的声音都带着明显情绪的起伏，“我现在只要想到，当初我曾经那么热切地喜欢你，我就有多恨当初的自己。”
穆语川的身形猛然一顿，呼吸僵硬。
“……”
他盯着那张白净的脸蛋好几秒，突然就笑着撑起身坐了起来，“我还真是想知道知道，你跟穆琛做的时候，也是这副姿态吗？”
这副……
一脸抗拒的模样。
薄娆在听到那两个字的瞬间，瞳孔紧缩。
“你……”
她的脑袋转动了一下，恍惚想到自己昨天去民政局等的时候，唯一打过来的那个没有任何声音的电话。
“不会。”
她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这个世界上任何一个男人，都比你强。”
“……”
穆语川阴郁的脸庞，浮现了明显的抵触情绪。
“薄娆。”
“他比你温柔，比你绅士，甚至某些事情上比你更懂得照顾女人，”她笑了笑，黑白分明的眼眸就这么看着他，“每次被你折磨受伤之后，总是他来收拾烂摊子，穆语川，伪装出来的终究是假的，你骨子里的狼人血性，没有人会喜欢。”
她看着他，“我跟你，完全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
她永远看不懂他。
穆语川放在身侧的指节绷紧，可盯着面前女人那冷淡至极的脸庞，拳头最后还是软趴趴地砸进了被褥里。
“薄娆。”
他皱眉，“你最好搞清楚，你的身份。”
“我很清楚。”
薄娆抬眸看着他，“不清楚的人是你，是你一直在纠缠我。”
“穆语川，你想要的都已经得到了，他日你站在更好的位置上，照样可以拥有数不清的女人，比我更能讨你欢心，甚至比我漂亮有脾气，到时候你不一定需要我。”
她说话的声音有条不紊，带着微薄的凉。
“你也知道，我这人眼里容不得沙子，过往的很多个时间里，我重复问过你无数次，你也有无数次可以跟我解释的机会，有无数次可以停手的机会，可你，从来都没有打算停下过你的报复，甚至变本加厉，伤害我身边最我来说最重要的亲人。”
“在你的报复面前，我的喜欢微不足道。”
她闭了闭眼，突然就笑了，带着明显的自嘲，“过往的很多个时间里，你哪怕有那么一点想要停下来的念头，而且付诸行动了，这桩婚姻也不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穆语川。”
她对上他的眼睛，一字一顿，“我对你的这份爱，是你亲手杀了它。”
半年。
这么多个日日夜夜里，他从未提起过。
只是报复。
哪怕事情暴露之后，他想的只是她不能逃走，不能离开她，也从来都没有堂堂正正地告诉她，他这件事是错的。
薄娆曾经赤诚地相信过爱情，也相信这样的爱是老天爷给她的恩赐。
可现在……
她只觉得恶心。
他们这段时间里吵架的时间很多，很少有这样心平气和谈话的时候，可一旦有了，穆语川就会有一种失措感。
不受控制。
在结婚的那段时间里，他甚至以为他们会一直这样下去。
结婚生子，白头到老。
“他日你站在更好的位置上，照样可以拥有数不清的女人，比我更能讨你欢心，甚至比我漂亮有脾气，到时候你不一定需要我。”
是啊。
她说的也没错。
薄娆不一定比别的女人好到哪里去，也不一定是不可替代。
可……
她的确，不是可掌控的。
穆语川前半生所有的事情都在自己的计划中，任何人都可以利用当作棋子，顺利完成自己的计划，可薄娆却偏偏是例外。
她是过往他的阴谋诡计里，最特别的存在。
天真且赤诚，
当然，也同样不可控。
“不一样。”
穆语川扣着她的下颚，就这么重重地吻上了她的唇，“这个世界上不会再有女人，值得我牺牲这么多。”
“呵。”
薄娆笑了，“因为你生命中最重要的报复计划，已经成功了，所以哪怕他日你站在高位上，也不会有我这样白纸一张的女人值得你染黑，是吗？”
她的目光锐利，就这么盯着他。
“别这么看着我。”
穆语川见到过很多悲悯的眼神，可每次看到薄娆这么盯着自己看的时候，还是有些莫名的不适感，“娆娆，不准这么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