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

男人轻轻叹了一口气，“看来他做的坏事太多，大小姐连我也不待见了。”

“……”

“你去处理伤口吧。”

薄娆看着他胸口已经染了血的衬衫，还是本能偏开了自己的视线，“别到时候一不小心死了，我仇还没报呢。”

她起身走到阳台，察觉到身后的脚步声去了楼上。

可……

心里却是沉甸甸的。

等到男人重新换了一件衣服下来的时候，薄娆就在落地窗前站着，“我暂时没有办法确定，你到底是他假装出来的，还是这件事是真的。”

“……”

穆琛换了一件亚麻色的休闲衫，主动走到了她的面前。

“大小姐就真的感觉不到吗？”

“感觉不到。”

就算真的感觉到眼前的人和穆语川的确不是两个人，可在薄娆的眼睛里，现在唯一能相信面前这个男人的就只有证据。

她……

已经没有办法，单纯靠着自己的感觉。

“所以？”

“我需要确定。”

薄娆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长发，说话的声音也逐渐温和了下来，“或者说就算我相信这件事是真的，你的存在对他来说是威胁。”

“他是主人格，一个人本身的性格是很难被改变的，我如果没记错的话，这个世界上所有关于精神分裂的定义，大部分都是副人格自我消解，或者说是终其一生都受到病症的折磨，副人格彻底消灭主人格的几率很小。”

穆琛的眼眸也深邃了起来，“所以大小姐的意思是，不相信我。”

“不。”

薄娆摇头，“我是不相信穆语川。”

“大小姐。”

穆琛的脸色比刚才苍白了不少，应该是伤口没怎么处理的缘故，可说话的语调却是很正常，“如果你愿意，我们现在就可以去民政局。”

“……”

到了现在，其实离婚或者不离婚，已经没有多少意义了。

穆语川不会放过她。

如果……

穆琛说的是真的，他是为她而生。

那么按照现在的情况，如果她真的离婚了，穆琛肯定会自我消解，到时候穆语川肯定只会是穆语川，更加不会放过她。

“不用了。”

她沉默了好几秒的时间，才转过身看着窗外。

“不确定因素太多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我不确定你什么时候会消失，也不确定他现在知晓了你存在的多少，如果这次他醒来，你下次出现会是什么时候，没有人知道。”

顿了顿，“你去医院处理一下你的伤口吧，我这里没什么事。”

“……”

穆琛皱眉，“大小姐是在赶我走吗？”

“我……”

薄娆顺利地从玻璃窗里看到了身后男人朝着自己走近的身影，抿唇后才低下来了脑袋，“穆琛，我不想跟他一样被逼成一个疯子。”

或者说……

如果真的到了最后迫不得已的一步，她会选择结束。

“大小姐。”

男人在她身后，主动抱住了她的腰，“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会处理好这些，不会让他继续伤害到你的，嗯？”

“……”

薄娆愣住了，视线都带着微微的迷惘，“要是他真的知道了你的存在，想要消灭你，到时候我被他伤害了，你能出现吗？”

“大小姐。”

“我累了，不想说这些。”

薄娆察觉到男人皱起的眉头，主动转身抱住了他的腰，“既然你说你是为我而生的，那我让你现在抱我去楼上休息，应该不过分？”

“……”

穆琛垂眸看着怀里的女人，静默片刻后就抱了起来。

去了楼上。

“那大小姐好好休息。”

穆琛垂眸看着面前小女人那温和白净的脸蛋，起身关上门离开了卧室，周围的一切瞬间就安静了下来。

他去了隔壁书房，找到了抽屉里的小盒子。

里面都是薄娆的照片。

……

穆语川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是在书房的书桌旁。

周围很安静。

晨起的光线落在书桌上，带着斑驳的光点，而他面前放着一本书，书本上放着的是他从未摘下来过的戒指。

结婚戒指。

而那本书上面清晰的八个字：天才在左疯子在右。

他头痛欲裂。

撑起身的瞬间某些画面就跳跃到了自己的视线里，连带着胸口处的疼痛也蔓延了开来，伴随着醒目的血迹。

他垂下眼睑，就看到了自己胸口处的伤。

画面……

瞬间定格。

十分冷漠温和的声音在他耳畔响了起来，就像是隔了很远的时光。

“穆语川，我说过，我是为她而生的，她喜欢的就是我的样子，因为她讨厌你，恨不得杀了你，所以我出现了，你做不到事，得不到原谅的事，没关系，你做不到，那我就代替你来爱她，你知道的，我做得到，也只有我能做到。”

没有人比他更了解薄娆。

没有。

哪怕是清醒如穆语川，在看到胸口上伤口的时候，还是不免愣住。

我会替你来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