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娆说不上来心里是什么滋味，可这段时间穆琛一直都不出现，总觉得事情在朝着无法控制的方向发展。

不知道过了多久，床上躺着的男人都没有动静。

呼吸微沉。

她下意识抿唇朝着旁边躲了躲，可男人却也没有说不的意思。

很明显，是醉过去了。

薄娆不喜欢他喝酒，可却也只有这样的时候，她才有机会安静下来看看他，看看这张自己曾经喜欢过的脸。

“穆语川。”

她抬手摸了摸他高挺的鼻梁，好半晌之后还是缓缓闭上了眼睛。

如果……

你知道我现在是存着怎样的心思跟你在一起，恐怕可能会觉得我这样的女人，已经跟你一样是个疯子了。

呵。

……

三天后。

穆语川原本在公司处理公务，可楼下直接来了一波警察，甚至在没有经过公司员工高层的同意，直接把他从会议中铐走。

审查。

穆语川最开始被关押到了秘密的房间里，周围什么人都接触不到。

可……

他没紧张。

而薄娆知道这件事之后，明显心不在焉。

甚至，噩梦。

因为她从来没有想过他给她的那些东西真的是他之前做过的一些事情，甚至要是把握得当，完全可以扳倒他。

在穆语川被抓走的当天晚上，薄娆也接受了调查。

整整一周。

等到第八天之后才把人放出来。

下午。

薄娆有些心烦意乱，索性就坐在沙发里找最近的热点新闻，可全都没有穆语川落网的消息，一片歌舞升平。

这个时候，她已经察觉到不对了。

直到……

她在沙发里听到脚步声回头的时候，差点以为自己在做梦。

是穆语川。

他此时此刻安然无恙地出现在自己面前，就像是隔了千万年的时光，可她也本能地知道，这一场关于命运的赌局。

她又输了。

她赌他给她的东西是真的，赌他的爱可以让他被扳倒地心甘情愿。

可现实，却是狠狠一个巴掌。

他的确是爱她。

可，却也更爱他自己，更爱权势。

更爱利益。

她的呼吸紧绷，就这么看着男人棱角分明的脸庞，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弥漫到了自己的脑海里，甚至越发膨胀。

她……

哪怕是用自己这条命，也要把他拉下祭台。

不惜一切代价。

穆语川看着女人呆滞的眼眸，稍稍俯身就捏住了她的下巴，“娆娆，你还真是狠心啊，我把证据送到你面前，你都没等过晚上就送出去了。”

呵。

薄娆放在身侧的指节绷紧，“东西是你给我的。”

“嗯，我给你的。”

男人的指节就这么摩挲在了她嫣红的唇瓣上，“可是娆娆，我就是想看看，你是不是真的这么想要弄死我，跟我同归于尽。”

“是。”

她闭了闭眼，“如果可以，我想跟你一起死。”

这，是她最后的愿望。

既然这场梦本身就是一场泡沫，她又不能让他这样继续为祸人间，却也舍不得他就这么直接死掉，那么最好的办法就是同归于尽。

“呵。”

男人的唇不遗余力地压下来，带着炽热的战栗，“那我的娆娆就好好等等看，什么时候可以等到，跟我一起同归于尽的那一刻，要是真的到了那个时候，我就放过你。”

“……”

薄娆的呼吸被堵住，愣愣地对上了他的视线。

宛如深渊地狱。

她原本以为就算是他算计至此，可总归也还是喜欢她的，所以这次东西她送过去的时候甚至都没有看一眼。

因为……

她本能觉得，他不会把真正可以拉垮他的东西拱手送给她。

果然。

她赌对了。

因为她现在了解这个男人，比了解自己还要多。

……

深夜。

薄娆看着床上睡着的男人，好半晌之后才起身摸到了自己之前藏好的手机，转身去了浴室，并且关门。

邢深的消息发过来，是很简短的一条。

「你不应该这么心慈手软。」

心慈手软么。

呵。

薄娆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看着镜子里苍白的脸，仿佛苍老了不止一岁，可明明她跟他结婚也还不到一年时间。

她闭了闭眼，就这么安静了好一会儿。

突然笑了。

「好。」

她吸了吸鼻子，强忍着自己眼眶的眼泪，就这么给邢深发了消息过去，「你准备吧，这次，我不会才心慈手软了。」

既然……

活着不能好好在一起，那就同归于尽吧。

她反正，也做好了所有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