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琛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女人就在自己怀里。

很安静。

白净的脸蛋上没有太多的表情，身上还套着属于他的衬衫，蜷缩在他怀里像是一只名贵的布偶猫，脸蛋都是白净娇俏的。

“唔……”

薄娆皱了皱眉，哼唧了一声之后直接本能钻到了他的怀里。

不动了。

穆沉心里突然有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大小姐。”

他的声音很沉，可小女人却好像是累地很，完全不打算搭理他。

他没了办法。

等到男人离开后，薄娆才睁开了眼睛。

呼吸紧绷。

她做起身之后调整好呼吸，起身去了浴室，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好半晌之后还是微微笑了一下，像是在鼓励。

可镜子里的自己也跟着挑起了难看的弧度。

很丑。

于是啊……

这场关于报复的序幕拉开的开端，薄娆也学着他用了足足三个月的时间，一步一步地步步为营，跟他一同坠入深渊。

孩子渐渐长大，开春的时候已经八个多月。

隆起明显。

医生初步断定了预产期，说是在七月份，而这段时间里，穆语川大部分都是温柔的，因为薄娆实在是没有做出什么能被抓到把柄的东西，他自然就不会生气。

穆琛偶尔出现，薄娆甚至都不想过问他的事情。

日复一日。

跟刚开春没多久，邢深的电话打过来，她就在窗台站着，那边的声音沉的很，甚至是微微由于的，“所有的一切……都准备好了……”

“好。”

薄娆垂下眼睑，看着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

好半晌。

“你……”

邢深迟疑了，“你想好了吗？”

“邢深。”

她闭了闭眼，说话的声音都是明显沙哑的呢喃，甚至带着笑，“你说，如果穆语川发现自己所有报复的一切都是徒劳，会难过吗？”

应该……

是会的吧？

等到那个时候，不管是后悔还是遗憾，她都已经不在了。

既然他横竖都在算计，那她就最后赌一把。

用她的命。

穆语川傍晚回来看到的就是迷迷糊糊在沙发里睡着的小女人，明明看起来很小只的模样，可那么让人挂心。

“唔……”

薄娆察觉到有人把自己抱起来，睁开眸的瞬间就对上了他的眼睛，白净的脸蛋上有微微的迷蒙，“你回来了……”

“嗯。”

他抱着她上楼，“楼下有点凉，要睡觉回卧室。”

“……”

薄娆也没多说什么，主动抱住了他的脖颈。

这段时间，她都是这样。

等到放到床上之后，才恍惚坐直了自己的身形，“穆语川，我想明天回一趟黎家，就之前我追着你的你们家的小别墅楼。”

“……”

穆语川琢磨不清楚她的心思，微微皱眉，“哪里现在开春，有点冷。”

“可我想去。”

薄娆难得仰起脸，在他的唇瓣吻了吻，“我听说那里有海，春天的时候迎春花很好看，怎么，你不想我去吗？”

“……”

穆语川盯着她看了好几眼，“如果我说不想你去，你会开心吗？”

“不会。”

她的表情寡淡的很，“不过我现在是你的掌中之物，随便你怎么折腾我都可以，我本身也就没有说不的权利，不能去也很正常。”

从三个多月前到现在，她一直在他身边相安无事。

现在这个要求，是这段时间唯一的。

“好。”

他下意识捧住了她的下巴，“但是我妈身体不方便，这段时间在轮椅上坐着，你要是过去了，记得千万要小心。”

穆夫人的身体情况总是往复，薄娆也是知道的。

“怎么？”

她看着他，唇瓣的笑意都明显深邃了起来，“就这么怕我肚子里的孩子没有吗？”

穆语川没吭声。

不是怕。

要是月份少的话还好说，就算孩子没有了薄娆做多就是身体损伤，可现在已经八个多月了，要是出了什么事那很可能就是一尸两命。

及其危险。

再加上医生之前也说了要让薄娆多出去走走，不要闷在房间里。

所以穆语川才答应的。

本来也就没有多少东西，薄娆晚上从洗手间出来，看着躺在床上沉沉睡着的男人，好半晌之后才摸了摸他的眉梢。

“穆语川。”

她笑了笑，“你说……你会不会恨我啊……”

应该……

会的吧。

可等到那个时候，就算是恨也没有意义了，因为当一个人死了，那么不管是喜欢还是仇恨，还是不甘心。

都没有意义。

她原本美好的人生，在遇到穆语川开始就走向了毁灭。

之后所有，不过都是苟延残喘而已。

半点不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