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

穆琛看着她，“他之前从未出现过，上次大小姐带着他去游乐园的时候，那是他第一次出现。”

“不可能。”

薄娆根本就不相信，“穆语川是明明知道他的，他绝对不可能是第一次出现，之前肯定出现过！”

“我不清楚。”

穆琛微微皱眉，“要么就是他不在我的记忆里，但是穆语川是知情的。”

“……”

薄娆觉得，这件事越来越悬乎了。

“那监狱里呢？”

她深吸了一口气，“这六年多的时间里我每天都收到的花是你找人送的，可我收到消息却是，这六年多的时间你一次都没出现过。”

“嗯。”

男人看着她，“因为你走了，所以我不出现。”

然后……

时隔六年后薄娆回来了，于是他就出现了。

“……”

薄娆觉得自己此时此刻的心仿佛被堵住了，放在身侧的指节都不安地抓紧了身侧的被褥，“所以只有我走，他才能彻底恢复正常？”

“不。”

他的嗓音都哑了，“他会疯掉，我也会。”

“……”

薄娆的表情明显愣住，微微愕然地抬起眼眸看着他，好半晌之后下颚已经被男人整个捏了起来。

“大小姐。”

他就这么俯身，凑到了她的面颊，“我是为你而生的，如果你消失，我也会消失，可穆语川这六年多唯一支撑的点，是大小姐你，我没有足够的把握，确定大小姐消失后，穆语川会变成一个正常人，毕竟……”

那呼吸，直接凑到了她的耳朵。

“他是个疯子。”

湿热的呼吸缠绕到薄娆的耳廓，她浑身瞬间僵硬，毫无反应。

是啊。

穆语川是个疯子。

薄娆的表情僵硬到近乎呆滞，指节都本能蜷缩了起来，“所以，不管是你还是穆语川，都要这样跟我就纠缠一辈子。”

意识到这个可能，薄娆觉得自己难以冷静。

或者说……

这件事不管是谁知道了，都难以冷静。

“不一定。”

穆琛就这么垂眸看着她，“说不定以后的将来大小姐可以遇到合适的人相伴到老，而我的存在也已经没有意义，等到那个时候，穆语川是死是活，本质上都已经不重要。”

她不在意，就行。

只要薄娆某种程度上可以做到全面冷眼旁观，那么他自然就会识趣消失。

而穆语川到时候是变成疯子，还是正常人。

都不重要。

“……”

薄娆从未想过要看到穆语川彻彻底底变成一个疯子，如果真是这样，她倒是宁愿他这样骄傲敏感的人，亲手死在她的手里。

“穆琛……”

她的呼吸紧促，脸色都惨白了起来，“真的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难道……

一定要她不在意，在可以吗？

“嗯。”

穆琛并没有做过分的动作，可身上淡淡的松香味却是很浓重的，“很晚了，大小姐好好休息，不要想那么多，嗯？”

“……”

薄娆看着他的身形离开，呼吸明显僵硬了起来。

表情呆滞。

她本来就有些失眠，所以才喝酒的，可现在经历了这遭却是怎么也睡不着了，大半夜的时间抱着膝盖坐在床上。

直到凌晨六点多，她主动起身下床。

可……

男人已经不在了。

她下意识去书房看了一眼，空荡荡的没有人影，反倒是叶闽不知道什么时候从门口进来了，“薄小姐？”

“……”

薄娆愣住，“他人呢？”

叶闽自然知道，她说的这个人是穆语川或者穆琛。

“医院。”

他皱了皱眉，“过敏很严重，昨晚从薄小姐您这里回去之后就发烧了，半夜送到的医院，现在还在输液，医生说最少要住院四天。”

住院。

薄娆知道他昨天晚上过敏情况很严重，可没有想到会直接住院的地步。

她抿了抿唇，视线都垂下了。

“严重吗？”

“还好。”

叶闽点点头，“不是很严重，只不过穆先生很少有海鲜过敏的时候，我过来就是拿个薄先生的外套，他说昨晚的时候落这里了。”

外套。

薄娆下意识看了眼，书房沙发里的外套。

“我送过去吧。”

她深吸了一口气，“顺带一会儿过去看看他的情况。”

叶闽愣住，赶忙反应过来。

“我送您吧。”

“嗯。”

薄娆也没说有多抗拒的姿态，但是邢晗电话打过来听到这件事，还是不免愣住了，“你……该不会还打算跟他继续下去吧？”

“没有。”

薄娆本能皱了皱眉，“就是觉得，他这次过敏是因为我。”

理应去看。

邢晗沉默了片刻后，到底还是语重心长了起来，“娆娆，我知道你还放不下他，可人性是很难改变的，就算他把所有的一切都还给了你，以后他留在你和希希身边，对你来说并不是最好的选择，他并不特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