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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枫将顾深拿出来的信看完,发现信上的内容与刚才那封一模一样,他不紧眉头紧皱。

“这两封信上都写明了不要告知于我,这是为何?这送信之人若是想要提醒我们芊芊有危险,难道不是传给我最为合适?”

“而且许贤侄又失踪了,难道他们的目的,其实是许贤侄,这信不过是转移注意力的?”

白枫的表情越发纠结,半晌,他对顾深说,“二位今日也辛苦了,不若先回房歇息。”

“白甲,送二位回房,*再煮些上好的补品送过去。”

白甲领了命,带着顾深和苏棠往外走,顾深回头看了一眼,见卫和走上前去,和白枫两人说着什么。

白甲将二人分别送回了房间,等白甲身影一消失,顾深便几个转身,从窗子跃进了苏棠的房间。

苏棠刚在桌前坐下,见着他,眼睛也不抬,只道,“又走窗。”

顾深嬉皮笑脸道,“你房间的窗户总是好跳。”

苏棠轻嗤一声,又拿起桌上的书开始看,顾深一见那书,脑袋都大了,他实在不知道这清心咒到底对苏棠有什么吸引力。

他探身将苏棠手上的书卷抽走,道“你又不是要出家,整日看这个干什么?”

苏棠也没把书抢回来,他瞥了一眼顾深,道“不看书又能干什么?”

“那能干的可就多了。”顾深道,“比如和我聊聊今天的事情,再比如,我们两个出去喝喝酒,不比在这干呆着强得多?”

“喝酒?花酒?”苏棠的声音冷冷淡淡。

顾深:.....

“你,你想去喝花酒?”

顾深问完又开始上下打量苏棠,怎么瞧苏棠也不像是个爱逛青楼的,况且苏棠顶着这样一张脸去喝花酒,还不知道吃亏的是谁。

顾深想,既然苏棠想去,那他就舍命陪君子好了,于是他道。

“也行,你要是想去我们就去。”

苏棠握着茶杯的手一顿,声音听不出喜怒,“你果然要去花楼。”

“这,这,不是你要去花楼吗?”顾深被苏棠倒打一耙的话弄得有一瞬间的呆愣,他道,“怎么成了我要去了?”

“我几时说了要去?”苏棠反问。

几时?顾深想了想,好像还真没有,他知是自己误会了,但确实是苏棠先提起来这事的,于是他道。

“刚才你提到花酒,我便以为你想去。”

“是我误会了,”苏棠垂下眸子,“你在云城时总去花楼,我以为这次也是。”

顾深在云城时确实总出入青楼,但那都是为了传送消息,他自己往日里是从来不去的。

“我那是为了传递情报,你是知道的,”顾深说完又觉得不对,他摆手道,“算了算了,咱们为这种小事争个什么?”

苏棠没说话,顾深问他,“要不要哪天出去转一转?”

“人要是总拘着,会闷坏的。”

苏棠瞧了他一眼,然后道,“好。”

顾深见他答应了,笑出了一口白牙,“说来还是我第一次和你一起出去,单纯就是放松,以前总有事牵着绊着的。”

顾深想,他和苏棠成为朋友后连顿酒都没喝上,再说苏棠整日里话又不多,平日里也不见苏棠主动出门。

他知道苏棠有他不能想象的过去,但他总在想,要是能让苏棠多些这个年龄的少年人该有的恣意便好了。

他能做的微乎其微,但是若是能让苏棠轻松一点,哪怕只有一分,那也是好的。

想到这,顾深笑着问他,“那咱们说个日子?”

顾深开始思考,究竟选哪日比较好,“许还梦”虽然不见了,但他并不担心,真正的许还梦还好好的待在镇里,至于百面人,是生是死于他而言,其实并不重要。

“今日。”

他正思考着,忽听苏棠的声音传来。

顾深下意识顺着他的话点头,“好,那就今日....”顾深忽然反应过来,“今日?”

今天白芊芊才遭了刺杀,“许还梦”又失踪了,他们这么就出门,是不是.....

“不行吗?”苏棠还是没什么表情,就坐在那里,拿着一双沉静的眼睛瞧他。

可顾深不知怎么的,就是说不出拒绝的话,他将到了嘴边的句子全都咽了下去,笑道,“行,当然行,我们这就收拾收拾出去。”

*

若论热闹,还是风城更胜一筹,毕竟武林盟坐落在这,那日顾深刚到这来就发现了,只是还没有机会闲逛。

顾深手里拿着一袋花生,时不时的丢几颗进嘴里,他一边嚼着,一边将袋子伸到苏棠面前。

“尝尝?”

苏棠低头看了一眼,道,“我不在街上吃东西。”

顾深啧了一声,“那你可亏大了。”

他一边逛一边瞧,终于让他看见了那天给苏棠买糖炒栗子的铺子,他将花生揣进怀里,拉着苏棠就往那走,指着铺子道。

“这就是那天我给你买糖炒栗子的铺子。”

一到地方,顾深就招呼着老板打包,还要多包些,他记得那天苏棠吃了不少栗子,想来应该是喜欢的。

顾深给了钱,回身见苏棠盯着栗子看,他将整包糖炒栗子拿在手上掂了掂,道,“今天可是热的。”

苏棠仍不说话,顾深试探着问,“我给你扒?”

苏棠脸色仍没什么变化,但顾深能感觉到他心情明显变好了。

顾深将花生重新拿出来,心想,和苏棠一起待的久了,他倒也能感受几分苏棠的情绪变化。

街上车水马龙,顾深顺着人声往里走。他喜欢热闹的地方,等走到一个玉器铺子,顾深停下了脚步。

“哎,苏棠,过来瞅瞅,我送你块玉佩。”

苏棠瞥了眼铺子里的东西,道,“我平时不带玉佩。”

顾深看了一眼他腰间的玉佩,知道他说的是作为阎罗殿的人,他平日里不带这些。

顾深将目光挪回来,道,“难得我想花钱,你就选一个呗。”

他一边埋头挑,一边和苏棠闲聊道,“你不知道,我小时候也有一块玉佩,还挺重要的,结果被我弄丢了,所以每次见到玉佩都想买一块,虽然买得都便宜,”说到这,他一乐,“毕竟我穷。”

“弄丢了?”苏棠问。

“嗯。”顾深道,他手中挑拣的动作不停,继续道“好像是我生辰的时候,家里遭贼了,不过也只丢了一块玉佩。本来还想着用玉佩寻寻亲什么的,我没跟你说过吧,我是义父捡回来的,他捡回我的时候,我只有衣服里面藏着块玉佩。”

“我记得好像还挺值钱的,啧,说不准我以前还是个大家公子,不过玉佩丢了,现在是什么也不知道了。”顾深无所谓道,“不过那贼也奇怪,偷便偷了,却又在第二天还了一块不一样样式的给我,不知道这贼图什么。”

他将几块好一些的玉佩拿起来,“不说这些了,选一个吧,我可是很少出血的,送你一块玉佩,算是我给朋友的见面礼,我好像还没送过你什么呢。”

“说来应该问问你喜欢什么才对,不过我想,送东西要出其不意,比如现下,有没有很惊喜的感觉?”顾深笑着问。

苏棠低头看他手心里躺着的几枚玉佩,垂下的眸子掩盖了眼里的情绪。

怎么会没送过呢,明明送过他酥糖,也给他剥过栗子。

苏棠伸手从他掌心拿了一块玉佩,“这块就很好看。”

顾深乐滋滋的给了钱,将玉佩放到苏棠手上,“你可拿好了,虽然不值几个钱,但好歹算咱们友谊的象征。”

见苏棠将玉佩放进怀里,顾深又转身买了糖葫芦,想起来苏棠不吃,他就只买了一串。

顾深咬了一口山楂,酸甜的滋味立马涌入味蕾,他满足的眯了眯眼睛,一转头见苏棠正盯着他看。

顾深一愣,莫不是苏棠这次又想吃糖葫芦了?他将手中的糖葫芦举到苏棠面前,试探的开口,“要尝尝吗?”

然后他看见刚才义正言辞地说自己绝不在街上吃东西的人,低下头来咬了一个山楂。

顾深:......

你刚才不是说不吃?

得,顾深将剩下的糖葫芦递给苏棠,谁料这人又不吃了,他拿着剩下的糖葫芦咬了一口,心想,他上次果然没说错,男人心,海底针,永远不知道在想什么,苏棠尤甚。

顾深一面嚼着糖葫芦一面和苏棠商量一会要去那个酒楼,忽的,一个人影迎面撞了过来,顾深闪身躲开,结果那人影也拐了个弯,将他手上的东西都带掉了。

顾深手里的东西掉了一地,包好的糖炒栗子也撒在了地上,他正要去收拾,那人急急忙忙一声抱歉,然后就走远了。

顾深神色如常的去收拾地上的残局,将那人刚才塞到手里的纸团不动声色的扔进衣袖,随后,他起身对苏棠道,“走啊,找个地方吃饭。”

苏棠却没动,仍盯着刚才栗子撒了的地方,眼神晦暗不明。

顾深见他不动,一直低着头,便问他,“怎么了?”

苏棠声音沉沉的,一开口便有几分暗哑。

“栗子。”

我的,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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