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深久违的躺在了自己的房间,下午和顾老头研究了一下手上的银子,晚上又去和傅诗几个叙了旧。

他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起身走到柜子前,将柜子里一个保存完好的箱子报了出来,放在了床上,里面的东西各式各样,是那人每年生辰送来的礼物,他都好好保存着。

顾深从里面拿出一本厚书,轻轻翻开一页,里面是已经干了的花瓣,顾深瞧着瞧着,不自觉笑了出来。

“前辈,我有喜欢的人了,每年只有生辰才能给你写一封信,你不知道,我有多想把现在的心情告诉你。”

“我喜欢的人呢,他很好,我特别想跟他过一辈子。”

“不过我们都有任务在身,也不知道还有多长时间的活头,啧,也不知道能不能赶上我明年的生辰。”

“如果我真的有什么事,您也不要为我伤心,这是我的使命。”

“今天就和您说这么多了,我可是要睡了,只是可惜,不知道有没有机会见您一面。”

顾深将箱子重新放回柜子里,然后回到床上,盯着床顶看了一会,随后伸出手指,一笔一划的凌空描绘苏棠的名字。

“苏棠。”顾深轻轻叫了一声。

“苏棠。”这一声带着些微的笑意。

顾深闭上了眼睛,让脑海里的苏棠肆意的出现在眼前,慢慢进了梦乡。

*

顾深的调令虽然下来了,但还没有具体的复职的文书下来,所以他成了六扇门最游手好闲的一个,若是往常,他必定要和弟兄们逛逛,可今日他急着去见苏棠,一早上便起来准备东西。

虽然苏濂不是苏棠的亲爹,他知道,苏棠知道,可别人不知道,他现在要去拜访心上人的父亲,自然要庄重些,以免落人话柄,也免得被苏濂瞧出端倪。

“哎呦,顾深,你这一大早上的,可真够慎重的。”

傅诗很少见他这样,不由打趣道。

顾深眉梢一挑,问“我这些东西准备的怎么样?”

“啧啧啧。”韩杨道,“老顾啊,你这可是下了血本了,我成亲的时候你能给我送这样一份礼,那我做梦都能笑醒。”

“噗。”

韩杨立马转头看向声音的来源,“傅诗,你笑什么?”

傅诗笑够了,说,“你就别在这做梦了,一个月相十次亲都没一个有下文的,你还想什么成亲的事?”

韩杨被戳中的痛楚,脸都涨红了,气道,“是,我不好看,所以没姑娘看得上我,你长得是好看,不也找不到媳妇?”

似乎是被韩杨气鼓鼓的样子逗乐了,傅诗戳了戳他有些鼓起来的脸颊,问,“生气了?”

韩杨才不想说自己那么小气,他转头道,“我才没生气呢,你别污蔑我。”

傅诗点点头,“确实,我们韩杨才不会为这点事生气呢。”

韩杨鼻子里哼出一声,终于满意了,转过头来道,“你知道就好。”说完又去看顾深准备的东西,“老顾啊,说好了,我成亲的时候也送我一份。”

傅诗也凑上来,道,“那我成亲的时候也送我一份,给他什么就给我什么。”

韩杨瞪他一眼,虽然没说话,但是眼神已经明晃晃的写着,你怎么这么不要脸几个大字,傅诗没忍住,又笑了。

韩杨不想理他,转头对顾深说,“老顾啊,我记得你说你那媳妇家里是个富户。”他从衣襟里拿出一包银子,“昨晚刚发的工钱,你拿着。”

顾深心里一暖,将银子推回去,“我准备的够了,你这个月不相亲了?把银子给了我,你拿什么付钱给媒婆?”

“反正也没姑娘瞧得上我,你就拿着吧。”说完又回头再傅诗胸前摸索,傅诗抓住他不规矩的手,问,“干什么?”

韩杨嘁了一声,“你天天把钱往胸口揣,我这个穷人都出钱了,你这种家里有矿的,不得意思意思?”

傅诗无奈道,“你就会算计我。”

韩杨道,“别磨叽,赶紧拿。”

傅诗道,“那你先把手拿开?”

韩杨这才将手拿走了。

傅诗将银子递给苏棠,单是瞧着分量,也比韩杨多些。

“顾深,你拿着,我和韩杨也是出一份心意,你不拿着我们心里才会不舒服。”

韩杨没他会说话,听到这只能拼命点头,“对对对,老顾,我就是这个意思。”

顾深见他二人如此,也不再推脱,笑道,“那我可收下了,进了我的口袋就没有出来的钱,再想要回去那是不可能了。”

韩杨笑着垂了他一下,“谁要你还了,咱们几个兄弟就你有媳妇,可不能失了面子,叫二组那些人再整天嘲笑我们没媳妇!”

傅诗在后面捅了他的腰一下,问,“你不是约了刘媒婆,今日还去吗?”

韩杨握拳,“当然去!”说完他又道,“你也知道的,我最近没有钱的,你先借我点呗,我下个月还你。”

傅诗翻了个白眼,“你要我借钱给你去相亲?”

韩杨道,“那我会还的嘛。”

“不借。”傅诗说完和顾深打了招呼,转身就走。

韩杨见状也急急忙忙和顾深道了别,追上他,道“往常我哪次没还你?你就借我呗?”

“借给你钱,让你再去青楼赎姑娘?”

韩杨道,\“那次可是我自己的钱!\“

傅诗睨他,“所以你就把存了那么多年的钱都赎了那个姑娘?”

“你也知道我是村子里出来的,苏芙以前在村子里帮过我的,我怎么也不能让她跳进那火坑啊!”

傅诗点点头,道,“有道理。”

韩杨燃起希望,紧接着,他又听傅诗道,“不借。”

耳边是韩杨的哀嚎声,顾深摇了摇头,拿起准备的东西往广成侯府走。

苏濂,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想到马上能见到苏棠,顾深脑中的其他想法就全都被抛掉了。

他只能感觉自己越跳越快的心。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兮,以往他只当是作词的夸大,如今他却算是真切的感受到了。

*

站在广成侯府门口的时候顾深还有些不真实感,在苏棠出门迎接他的时候,他才有了些实感。

苏棠几步走到他前面,道,“你来了。”

顾深嗯了一声,立马凑到他面前,悄悄和他咬耳朵,“想我没有?”

苏棠一边将他往府里引,一面回答他,“没有。”

顾深啧了一声,叹道,“你这人最会口是心非,我还给你买了栗子藏在袖子里呢,你再说一遍,你想我不想?”

苏棠眼里漫上笑意,“想。”

顾深又不满意了,道,“那你到底是想我还是想栗子?”

苏棠停下脚步,垂下头来在顾深额头印了一吻,然后看着顾深的眼睛认认真真的回答,“想你。”

说完牵着顾深的手继续往前走,只有顾深还晕乎乎的,以往都是他主动,苏棠忽然来这么一下子,他现在十分受不住。

“哎,苏棠。”顾深小声叫他。

苏棠回眸,“怎么?”

“你怎么这么会撩拨人啊?”

苏棠的脚步一顿,然后他听见顾深在旁轻声道,“你可不能这么撩拨别人,只能撩拨我。”

苏棠承诺般回答,“好,只撩拨你。”

*

进了正厅,顾深才见到苏濂,他坐在太师椅上,正向他看过来。

苏濂和他想得很不一样,虽然气色不好,但竟也能看出年轻时的一点风采。

“侯爷,冒昧前来,打扰了。”顾深鞠躬行礼。

苏棠前一天晚上已经和他通过信儿,他只要扮演好一个被人救了儿子的父亲即可,至于苏棠的美人计,那得他自己慢慢来,不能操之过急,于是苏濂忙从座位上起身相迎,道,“顾捕头客气啊,我都听苏棠说了,你在云城帮他洗刷冤屈,还救了他一命,我们应该谢谢你才是啊。”

“侯爷折煞我了,哪里就称得上是救呢?”顾深恰到好处的将脸憋出一点红晕来,声音也低了些,颇有些害羞的意思,“为了苏棠我什么都是心甘情愿的,担不上个谢字。”

苏濂看着厅里的青年提到苏棠双颊渐渐染上红晕,不得不啧啧称奇。

这苏棠果然是有两把刷子,就连六扇门的捕快,也叫他弄得五迷三道的。

他还不及说话,顾深已经将提前准备好的礼物小心翼翼的递上去了,声音还装出一副忐忑的样子。

“完备带了些补品,也不知侯爷喜不喜欢?”

不管他喜不喜欢,都要满脸笑容的接过来,他接过顾深递过来的东西,本以为是不能入眼的,没想到竟然都是些好货,一个小小的捕快得多长时间的工钱才够买这些,看来这个顾深确实是对苏棠一往情深。

苏濂接了东西,连忙将今天的目的说出来。

“小顾啊,这几日就在侯府住着吧,你和棠儿住在一起,让他好好领你在这侯府转转,我也好谢谢你对棠儿的救命之恩。”

顾深面露为难,“这,怎么好打扰呢?”

苏濂道,“这有什么打扰的?你不来,莫不是嫌弃老夫?”

顾深连说不是,苏棠瞥了一眼苏濂,对着顾深道,“留下来吧。”

顾深声音结结巴巴,脸又重新红了起来,小声吞吐道,“那,那就打扰了。”

苏濂眼里露出满意的神色,如今顾深对苏棠已有迷恋之态,只要他进入侯府,定会对苏棠愈加喜爱,如此,顾深成为阎罗殿的内应,便指日可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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