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外,沈素三人已回到了戚府。

戚楚潇见苏先雪心情不好,便让管家准备了一些酒菜,好让他发泄一下。

刚端起杯卓南便哭着跑了进来。

“楚潇哥。”

她一头扑进了戚楚潇的怀里,哭得梨花带雨,双眼通红。

“怎么了?”

戚楚潇将她扶了起来。

卓南哽咽说道:“我爹也太狠心,竟然想一直关着我,幸好我机灵,骗了钥匙跑出来,我再也不要回去了。”

戚楚潇在她额头上弹了一下道:“还不是你太任性,要不是你骑马撞伤了那么多人,义父又怎么会生那么大的气。”

卓南哭着说道:“胡说八道,我才没有骑马撞人,我只是打碎了一个茶杯,他就叫人把我抓了起来。”

戚楚潇只当她是顺口胡说,根本就没信,笑了一声道:“就当你打破了茶杯,要住就住一日,明天我再送你回去。”

卓南跺着脚道:“我才不回去,这辈子我都不回去了,爹早就变了,再也不是从前那个宠我的爹了,这几年他就经常冲我发脾气,每次生气都像要吃人似的,他不要我,我也不要他了,楚潇哥,以后我就跟你在一起行吗。”

沈素刷拉一展折扇,笑吟吟的说道:“这可不行,房子有限,哪有你的地方,况且……你一个大姑娘家总缠着一个男人也不合适。”

卓南恨恨的瞪了他一眼。“要你管,我就是要住在这,大不了我以后就嫁给楚潇哥。”

“你楚潇哥恐怕不敢同意啊!”

沈素拿起了酒杯,一双眸子却紧盯在戚楚潇的身上,眼中满满都是警告。

戚楚潇白了他一眼,挺大个人了,怎么还和一个小姑娘争起了风。

卓南立即问道:“楚潇哥,你快告诉我,你到底答不答应?”

“答应什么,小孩子的家家天天成亲成亲的,也不知害臊,行了,你要没吃饭就坐下吃,吃完了就早点休息去,明天给我乖乖回家。”

在戚楚潇的眼里,比他小了三四岁的卓南压根就是个小孩,也从来没把她的话放到心上过。

卓南气的鼓着腮帮子,用力的踹了戚楚潇一脚。

“我不回,我死也要死在这。”说完就朝屋里跑了。

卓南离开的事,卓云章也很快知道了。

提笔蘸了一下墨,冷淡的说道:“随她吧,去支会夫人一声。”

“是。”

报信之人行了一礼又说道:“属下本想抓回小姐,去见她进了戚大人的家,这才放心的返了回来。”

卓云章抬起了头,目光有些阴郁。

“她去找潇儿了?”

“是。”

卓云章的脸又沉了几分。

“既然这么想找男人,就给她许户人家,让管家去打探一下,看看京城中谁家的公子还没婚配,续弦也可。”

手下愣了一下,卓云章眼神一寒。

“我说的话,你没听到吗?”

“属下这就去办。”

那人顿时连滚带爬的跑了。

而此时,卓南还在做着美梦。

从她懂事开始,就一直都很戚楚潇,随着年龄的长大,那种时时刻刻都想看到他的心思就越发的明显,只可惜戚楚潇是个傻子,一点都不懂她的心。

平日里也是忙死忙活,只有逢年过节才能看到个人影,就算想找他都没地找去,正好趁着这个机会可以和他多亲近亲近,只是那姓沈的实在烦人,每次都霸着戚楚潇不放。

瞧着三人坐在园子里喝着酒,卓南眼珠一转,从怀里摸出了她从卓家侍卫身上搜出了迷魂散,哼,今天就给那姓沈的下点药,看他还怎么缠着楚潇哥。

擦了擦眼泪,便把药下在了茶杯里,用手指搅匀,便用托盘端了三杯茶,给三人送了出去。

“刚才是我太无礼了,我给你们三个赔罪,楚潇哥,你就行行好,让我多住几天不行吗?”

戚楚潇拿过了茶,喝了一口道:“不行,你离开太久,义父会担心的。”

卓南踢了一脚地上的草,故作生气的说道:“烦人精,我听你的就是了。”

眼睛却紧紧的盯着沈素,赶紧喝啊,喝完保证你睡死过去。

沈素也没有防备,举杯喝了一口,笑道:“多谢卓姑娘,看在你这么乖巧的份上,我们就原谅你了。”

卓南立即破涕为笑。“那你们喝吧,我回屋去了。”

卓南走后,戚楚潇又给苏先雪到了一杯。

“我和沈素都觉得苏小姐说的那些人很可能就是乌衣卫,苏公子还得早些振作,好为你一家报仇。”

苏先雪喝了酒却没说话,戚楚潇有些无奈,只得再给他满上,心中却道,这苏先雪和沈素简直就是两个极端,一个恨不得无时无刻都在说话,另一个恨不得把自己闷成哑巴,这两人要能综合一下就好了。

沈素果然接口道:“可恨得是,自从咱们到了京城,这乌衣卫就突然没了踪迹。”

“都怪我,那日我要是不离开,一直跟着那拿鞭的就好了,他既然在京城,那些虾兵蟹将就绝对跑不了。”

戚楚潇在桌子上砸了一拳。

沈素颇为心疼的看着他的手,无谓的说道:“罢了,他既然跟来,定然不会这么一直沉寂下去,与其费劲去找,还不如等他自己上门来。”

“你到是心宽。”

沈素耸了耸肩。“不然又能怎么办,总不能挨家挨户的去寻找。”

一直沉默的苏先雪忽然说道:“戚大人,你能不能帮我找个人?”

戚楚潇立即应了下来。

“当然可以,找谁你说吧?”

苏先雪沉默了半晌道:“沈天风。”

戚楚潇怔了怔,怎么苏先雪也知道这个名字,莫非他之前冒出来的名字,并不是个偶然?

“你为何要找他?”

苏先雪抬起了头,眼中绽出了一丝杀机。“我怀疑苏家的事和他有关,当日我虽然几岁,但却还恍惚记得有个姓沈的来找过我爹,他走了没多久,那些黑衣人就来了,而且,沈天风和白家的惨案也有很大的关系,只是不知这人究竟是死了,还是活着。”

戚楚潇又想起了沈素说的风叔,转脸看向了他,却见他没听到一般仍然自顾自的喝着酒。

心中猜疑一旦升起,就怎么也消减不掉,故作闲话家常的般的问道:“沈素,未知令尊是何名讳?”

可惜他的演技没有沈素好,问得太过生硬,沈素一看便知他的心思。

“你不会以为我父亲叫沈天风吧,很遗憾,他老人家早就死了七八年了,不然我到是愿意让你去拜会一下。”

戚楚潇有些尴尬,但还是想把这话挑明了。

“既然这两件事都和沈家有关,也难免我会多想,沈素,你能不能告诉我一句,你到底是做什么的?你那个风叔的真正名字又是什么?”

沈素定定的看了他半晌,苦笑了一声道:“人一旦有了偏见就很难改变,你心中已经有了怀疑,我说再多也只是辩解,正如你对你义父一样。”

戚楚潇脸色一整,严肃的说道:“不一样,我做任何事都没隐瞒过你,你敢拍着胸口说,从你认识我到现在就一点都没有欺瞒吗?”

想到和沈素站在一起的黑色人影,戚楚潇的脸上不禁生出了几分怒气。

沈素抿了抿嘴,半晌说道:“我的确不如潇儿坦荡,但有些事也是逼不得已,我和你承诺过,我不会伤害无辜,更不会违背自己的良心,也不会对不起你。”

眼见沈素仍然避重就轻,拿这一套说辞来搪塞他,戚楚潇只觉无名火起,腾地站了起来。

“我怎知你背地里都在干些什么,沈素,你去过天牢了吧,既然你问心无愧,为何不能告诉我?”

苏先雪也站了起来,冷冷的看着沈素道:“沈素,你到底在隐瞒什么,你当日和婆婆承诺过,要替白家找出真凶,一晃眼已经到了京城数日,却是毫无结果,还有,你为何能进天牢,你和朝廷那帮走狗究竟是何关系?”

面对两人的质问,沈素后退了一步,却觉一阵头晕。

苏先雪已经抽出了匕首,闪电般的抵住了他的脖子。

“沈素,你到底是谁,去颍州究竟有何目的?”

沈素眼神微冷。“苏先雪,若是再早三天,你早就死了。”

戚楚潇也慌了神,他只是想问问沈素,没想到会演变成这个样子。

抬手就去抓苏先雪的手腕。“苏公子,你冷静点。”

因为当日沈素在颍州戏弄了他,苏先雪一直对他抱有成见,如今又听说他去过天牢,已认定了他不是什么好东西,一掌打飞了戚楚潇的手,又朝沈素逼去。

沈素一阵头疼,不禁耐性尽失,翻掌拍飞了匕首,人已凌空飞了出去。

“沈素。”

戚楚潇抬腿欲追,却听卓南在房中大叫了一声,戚楚潇只得按下心思,回去看卓南。

一问才知她看到了一只耗子,等他再出门,沈素早已没了影。

“苏公子,你何必苦苦相逼?”

苏先雪脸色更冷。“若戚大人一心相信沈素,咱们大可以一拍两散,分道扬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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