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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两道几乎与黑夜融成了一体的黑影,躲过了层层的侍卫,如同鬼魅一般来到了承天殿。

这两人正是换了夜行衣的沈素和戚楚潇。

趴在屋顶,沈素不由微微喘息起来,

“你怎么样?”

“没事。”

戚楚潇不由担心。

虽然沈素一直说自己没事,但是这几天,身体却是肉眼可见的虚弱,看着他伏在房顶,后背不住的起伏,戚楚潇的心头不禁蒙上了一层阴影。

“沈素,你这伤……”

话才说了一半,嘴就被沈素给捂住了。

他朝对面扫了一眼,戚楚潇赶紧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竟发现对面的房顶赫然也趴着两个人。

这是……

对面的人明显也发现了他们俩,四人全部身穿夜行衣,蒙住了头脸,一时也看不出模样,顿时僵持。

“怎么办?”

戚楚潇拉下了沈素的手,低声问道。

“过去看看。”

两人刚刚站起来,对面两人已经飞了过来,抬手就是一掌。

戚楚潇一扯沈素挡在了他的身前,沈素比他更快,手掌已从他腋下穿了出去。

两掌相对,发出了一声闷响,沈素连退了好几步才站住脚,发掌之人已闪身而来,一把扯住了他的衣襟。

“素儿,你醒了,你怎么来了。”

另一人也拽下了面巾,赫然就是当今的太子封景澜。

戚楚潇忙躬身见礼,却被封景澜给拦住了。

他苦笑着说道:“你我同为梁上的君子,这礼不见也罢,未知你二人深夜来此,究竟何事?”

戚楚潇有些尴尬,总不能说自己来此问他老子吧。

沈素淡淡一笑道:“我来此,是有事想当面问问皇上,不知太子来此是否为了阻我?”

李墨涵怕沈素误会,难道主动开口说了一次话。

“我们来此也是为了此意。”

听他说了我们,沈素不由挑了眼眸,目光里忽然多了几分暧昧。

李墨涵立马不自然的把脸转到了一边。

“你别下去了,养伤要紧。”旋即又转向了戚楚潇,板着脸说道:“你明知道他有伤还带他出来。”

戚楚潇冷哼了一声道:“你还说一个时辰回来,这都过去了小半天,还以为你多在意这个师弟,想来也不过如此。”

“你……”

李墨涵不由恼羞成怒。

戚楚潇讥讽的看着他。“怎么,一个时辰的话,难道不是你说的。”

从第一眼见面,李墨涵就没给他留下什么好印象,猖狂,自大,除了武功好一点,简直一无是处。

封景澜的心里到是很高兴,李墨涵能为他留了这么久,当真是十分难得。

沈素则笑眯眯的看着戚楚潇,向来都是他拼了命的在保护他,如今享受一下被人护着的感觉似乎也不错。

封景澜却不忍李墨涵尴尬,忙打圆场道:“好了,都少说几句吧,如今素儿没事就是不幸中的大幸,戚大人的身份还是不要搅这池混水的好,你二人就在此处,由我们下去,也好有个照应。”

戚楚潇轻笑了一声道:“区区一个官职而已,戚某并没有放在心上……”

对于白家的事情知道的越多,他就越发的觉得官场毫无意思,忙忙碌碌一生,到头来却难以善终,反倒不如做一个闲云野鹤,逍遥自在。

“潇儿!”

沈素不悦的拍了他一下,回眸道:“就依太子的意思吧。”

戚楚潇如此年轻,前途不可限量,白家已经够对不起他,如何还能再让他搭上自己的前程。

封景澜点了点头,拍了拍横眉冷对的李墨涵道:“走吧,耽误久了,免得再生变故。”

两人飞身落入院中,沈素已赶紧拉住了戚楚潇,重新趴了下来。

戚楚潇看着李墨涵,半晌,小声问道:“你不是说自己吃雪喝风长大的吗,还说遇到了一个什么魔头,莫非那姓李的也是魔头的徒弟?”

沈素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强忍着没笑出来。

没想到当日随口胡诌的话,戚楚潇竟然还记在心上。

“呃……这件事……说来话长……”

“话你奶奶个腿,你根本就是在骗我。”

一看他的表情,戚楚潇就知道自己又上当了,要不是现在在皇上的寝宫顶上,要不是他身上还有伤,戚楚潇真的很想把他绑起来暴揍一顿。

沈素赶紧求饶,软声软语的哀求道:“潇儿,你就别生气了,当日我确实是随口一说,况且你正在追查白家,我总不能就这么无遮无拦的告诉你,逢人只说三分话,未可全抛一片心,这可是你教我的。”

“呸,我什么时候教你了?”

沈素勾唇一笑,凑到他耳边道:“当日你可是告诉我自己姓楚的。”

“你……”

戚楚潇顿时语塞。

沈素轻笑了一声,猝不及防的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行了,为夫跟你赔礼道歉了。”

两人趴在房顶,戚楚潇也不敢有太大的动作,只得任由他轻薄。

院中,李墨涵已点倒了守在门口的侍卫,跟封景澜进了入了殿中。

皇上正躺在侧室,听到脚步不由抬起了头。

“谁啊?”

太监一抬头,只见两个蒙头盖脸的黑衣人,不由吓的大叫,然而,没等他叫出声,就被李墨涵给点倒了。

“儿臣封景澜,参见父皇。”

封景澜摘下了面巾,躬身行礼。

皇上不由大怒。“放肆,封景澜,你竟然敢闯朕的寝宫?”

封景澜低眉垂眼的说道:“父皇息怒,儿臣是有一事不解,所以特地来问问父皇。”

皇上从软榻上坐了起来,指着封景澜的鼻子骂道:“你勾结这些江湖人士,已经犯了大忌,竟然还敢来问朕?”

封景澜声音淡淡的答道:“父皇所说的江湖人士不过是儿臣的至交好友,儿臣贵为太子,如何会做出祸乱宫闱的蠢事,父皇与其防贼一般的防着我,到不如对慕汗部早做防范,以防万一。”

“你还敢教朕做事?简直是太放肆了,朕可以让你当上太子,也可能立马让你变成庶民。”

封景澜的眼中顿时闪出了一丝冷色,片刻,又收敛了回去。

“儿臣不敢,儿臣今日来此是想问问,十几年前白大人一家为何突然辞官,惨遭杀戮,父皇又为何三番两次阻我追查,且十几年前就传皇叔造反,父皇非但不对他治罪,反而还一味的姑息,如今却又派了重兵前去皇叔的王府把守,儿臣身为未来的皇储,难道还没有清楚真相的资格吗?”

皇上的眼神逐渐阴冷,即便封景澜是他器重的儿子,但是如此质问,仍然犯了他的大忌。

“封景澜,你真是自己找死,来人,把他二人给朕拿下。”

剑拔弩张之际,一个苍老的声音忽从门外传来。

“慢着。”

一个环佩叮当的老妇人,在四五个丫鬟的搀扶下走了进来。

封景澜立即下拜。“孙儿封景澜,参见皇祖母。”

皇上也从榻上走了下来。“儿臣给太后请安。”

太后伸手扶起了封景澜,看着皇上冷笑着说道:“你为何不回景澜的话?”

皇上呵呵一笑道:“陈年往日,有何可说的。”

太后忽然一拍桌子,大声说道:“你莫不是以为哀家不知道,当年皇上传位之人,根本就不是你。”

这话一出口,众人皆惊。

戚楚潇正好撬下了房顶的瓦,闻言手指一颤,差点就把瓦给扔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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