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楚宵就趴在封景澜的正上方,纸条上的字看得清清楚楚。

同样,沈素也看到了。

看样子,玉玺失窃的事是真的。

皇上不由大怒,一拍桌案道:“放肆,竟敢来皇宫挑衅,来人,给朕封住皇城,可疑者,杀!”

“是。”

数道声音从院中传来,封景澜不由一怔,看向了李墨涵。

方才不是都点倒了吗?

李墨涵点了点头。

封景澜不由又看向了皇上,心中顿生感慨,看样子他早就知道自己会来,自己自诩手段过人,但若和皇上相比,还是差得远了。

皇上又道:“还有卓云章,他若有异动,立马将他抓起来。”

“遵命。”

声音很快退去,皇上朝棚顶看了一眼,淡淡说道:“封景澜,你不打算把你那位梁上的朋友请下来吗?”

戚楚潇心头一跳,皇上竟然发现他们?

沈素耸了耸肩,人已飘身飞了下去。

他轻咳了一声,走入了正殿,微微欠身道:“草民白子吟,参见皇上。”

戚楚潇也只得跟了进去。

“臣戚楚潇给皇上请安。”

皇上转过了身,不由讥讽一笑。

“不单是朕的儿子,就连朕的臣子也毫不例外,各个都与江湖中人为友,莫非这偌大朝堂,还不一个鱼龙混杂的江湖吗?”

沈素抱拳一笑道:“江湖与朝堂都是皇上的天下,何来分别,朝堂不乏怀揣虎狼祸心之辈,江湖中,也同样不少忠君爱国之人。”

皇上不由转向了沈素,这番话到是颇和他的心思,再见他容貌俊美,举止有度,厌恶之心顿时消减了不少。

“你说……你姓白?”

戚楚潇忙道:“没错,他正是白崇义白大人的儿子。”

皇上立即又细看了沈素一眼,点头道。“不错,这沉稳的性子到是有几分乃父之风,未知你与戚楚潇来此又是何意?”

沈素不卑不亢的说道:“昔年家父被诬通敌,即便离开了朝廷依然身背污名,至死不得解脱,草民斗胆请皇上昭告天下,证明我父清白。”

皇上怒极而笑。“好大的胆子,你这是在要挟朕吗,莫不是真的以为朕的身边,就那区区几个侍卫?”

“皇上雄才大略,算无遗策,敢独身在此自然早就做好了万全之策。”

沈素淡淡一笑,接着说道:“不过草民来此也并非是逞一时之勇,皇宫中高手虽多,但若论手脚的快慢,却未必能有人比得过草民。”

“哦?”

皇上看向了沈素,这么大胆的人他还是第一次见。

沈素也毫不避讳,笑吟吟的看向了皇上。

封景澜和戚楚潇同时都冒出了汗,沈素的胆子未免也太大了,这可是当今的皇上!

唯有李墨涵依然负手而立,双眸微微眯起,脸上看不出任何的情绪,到像是睡着了一样。

风景澜不由悄悄的扯了一下他的衣服,万一真把他老子惹毛了,可就不好收场了。

李墨涵巍然不动,仿若未觉,封景澜的心里顿时打了个突,看样子若真的出了事,李墨涵必然会心向沈素,心中不禁有些失落。

众人心思各异,气氛沉寂的连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到。

足过了半柱香的功夫,皇上忽然大笑了起来。

“好,果然将门无虎子。当年你父虽在封瑞的手下办事,却也是朕间接提拔。玉玺失窃之后,朕一直怀疑是封瑞,本想让你父去查封瑞,他却突然辞官,朕见到官印的时候他已经走了,朕以为他和封瑞里应外合监守自盗,暗暗便下令追查白家人的去处,但却始终没有任何线索,直到一年后,朕才收到了白崇义死亡的消息,封瑞知道后也是大为恼火,跑进宫来指责朕,朕手上没有玉玺,自然也不敢太激怒他,只得将这件事压下,至于你父为何被诬为反贼,朕就不得而知了。”

“敢问皇上,我父可与他人结过仇?”

既然来了,沈素索性一次问个够。

皇上略作思量道:“你父亲做事沉稳,深谙官场之道,到是没什么仇家,唯一与他有嫌隙的便是当年身为侯爷的卓云章,这件事也是听封瑞所言,具体是何原因朕就不得而知了,朕乃一国之君,总不能见天去关注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旋即又目光如电的看向了沈素,中气十足的说道:“想要清白可以,只要你能把玉玺给朕找出来,朕自会给白家一个公道。”

沈素深知什么叫做见好就收,嘴角微扬,淡笑道:“倒也公平,只是玉玺失窃多年,此时去找,无异于大海捞针,未知皇上可有什么蛛丝马迹以供参考?”

皇上见沈素张弛有度,不由暗暗点了点头,他若能为官,定然是个栋梁之才。

“当年朕的贴身太监也曾在宫中看到了一个身份不明的黑衣人,结合太后的说辞,找黑衣人就对了,其他的朕也不知道了。”

沈素轻笑了一声道:“多谢皇上的线索,若玉玺还在京城,草民必会将它带到皇宫,来和皇上好好做一笔交易。”

封景澜赶紧躬身。“那儿臣等就告辞了,父皇早些休息。”

他伸手拉住了沈素和李墨涵,大步流星便出宫去了。

到了宫外,他才放开了手,抹了一把头上的冷汗道:“你可吓死本宫了,本宫还从未见过有谁敢如此对我父皇说话的。”

沈素哈哈一笑道:“心中无畏,自然无可惧怕,江湖中人自然就要有江湖中人的潇洒。”

戚楚潇不由啐了一口,没好气的说道:“你到是潇洒了,害别人为你捏了一把汗。”

李墨涵冷声说道:“就算真出了事,素儿也会把你摘干净,你依然可以做你官,有什么可怕的。”

戚楚潇不由恼怒。“你这话是何意,区区一个官员,戚某还不至于当成宝贝。”

“行了,你们都少说两句。”

封景澜赶紧把两人隔开,看向沈素道:“听闻你受了伤,本宫一直惦记,看到你还能这么活蹦乱跳本宫也放心了,对于玉玺你到底有何看法,这天下的刺客多如牛毛,随便谁都能穿一身黑衣服,便是要查也无从查起。”

“那就从和我父亲有嫌隙的人查起,只是潇儿……”

沈素欲言又止。

戚楚潇哼了一声道:“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好顾虑的,就算是查到地府,老子也陪你。”

沈素心中一暖,笑容也灿烂了几分。

“好,那咱们就分头行事。”

“嗯。”

李墨涵应了一声转过了身,封景澜顿时有些慌,拉住他急声道:“今夜有刺客潜入宫中,你若在此时走了,谁来保护本宫的安全。”

沈素回过了头,笑容有些暧昧,旋即拍了拍李墨涵。

“师兄,你就在皇宫住几日吧,外边若有变故,我会让人通知你。”

“你的身体……”

李墨涵对沈素担心从来都不是假的。

“有潇儿在,他会护我的。”

李墨涵毫不客气的说道:“我看是你护他还差不多。”

眼见戚楚潇又要发火,沈素赶紧提起他的衣领,施展轻功朝宫外掠去。

“潇儿,别气了,我替他给你赔礼了还不行吗?”

到了宫外,沈素赶紧躬身施礼,却被戚楚潇一巴掌掀到了一边,这个该死的李墨涵,他和他势不两立。

沈素对戚楚潇永远都是没脾气,立即又凑了过来。

软声哄道:“好了好了,等这件事办完了,我就陪你一起练剑,到时候再一起找他决斗还不行吗?”

戚楚潇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一点,恨恨的问道:“你们师父是谁,老子也要去拜师,别告诉我什么大魔头,你要再敢骗我一个字,我就一巴掌拍死你。”

沈素夸张的缩了缩脖子,摇头晃脑的说道:“我师父其实是……”

他说了一半,忽然嗤的一声笑了出来。

“提到他老人家我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何事?”

沈素伸手按住了他肩膀,颇为得意的说道:“如果从风叔那边论,你还得管我叫师叔呢。”

戚楚潇错愕的张开了嘴。“你……你和我父亲是同一个师父?”

沈素摇了摇头。“非也,是公子我和师父和风叔的师父是师兄弟。”

戚楚潇仔细想了半天,才理清这个关系,嘴上却骂道:“滚你的蛋,我可不信你的鬼话。”

沈素撇了撇嘴。“你不信我也没办法,等你见到了风叔就知道了。”

戚楚潇的眼神闪躲了一下,承认是一回事,见面又是另外一回事,他现在还没做好心理准备。

赶紧岔开话问道:“我听太子说你的气海穴被破,所以只能另辟蹊径去练功,这件事又是怎么一回事?”

沈素脸色微变,旋即又笑道:“这话你都能信,天下哪有气海破了还能练功的,走吧,不知云宁姑姑醒没醒,我很担心她。”

戚楚潇闪身拦住了沈素,他如此遮掩,足以证明封景澜的话是真的。

“沈素,你是不是还想骗我?你事事都对我隐瞒,可有想过我的感受,若是你不把我当成朋友,那可以,就当我戚楚潇没问。”

戚楚潇愤怒地说了一句,转身便走,却觉腰上一紧,沈素已伸手抱住了他。

“好潇儿,别气了,我告诉你还不行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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